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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見字憶故人

鐵由在門前靜候,陸陵在房中更衣。

他將那一身臟破的白衣脫下,重新換了一身。江湖奔波良久,多有拼殺,也未有閑暇顧及衣服。

衣服換畢,他自桌案拾了破云劍,腰中掛回陰陽葫蘆。及近房門,他伸手一推,自房中而出。鐵由恭敬行禮,候立一旁。

陸陵點頭,腳步邁開,不緩不慢,灑脫肆意,宛若當年模樣。鐵由背著大刀,緊隨其后,與他同往三守堂而去。

三守堂中,一眾堂中弟子,接了鐵由之令,未敢懈怠。眾人齊聚堂中,也是規矩。他們分成兩隊,自大堂排列而出,浩浩蕩蕩,排了數十丈,約有百人。這百人,皆為三守堂精選好手。

自夏依依山門作亂后,三守堂休養生息。三十六位守門人,重新遴選。堂中上下,由鐵由帶領,萬象更新,實力還復如初。

陸陵踏階而上,三守堂弟子見得,兩列退開,一個接著一個人影,陸續與陸陵參拜。不多時,長長兩列弟子,皆是跪拜在陸陵跟前。陸陵由三守堂大門而入,到得堂主坐席。三十六位守門人見狀,亦是參拜。

眾人齊聲,口齒歸一,一道聲響,傳蕩整個三守堂,“我等三守堂弟子,拜見堂主。”

陸陵振臂一呼,“都起來吧,用不著行這般大禮。”

眾人應諾,紛紛起身,候立堂中。

鐵由自懷中,掏了花名冊,與陸陵拱手致意,“堂主,你離堂六載,三守堂弟子,已是輪換。屬下擅專,未經你允,便將一眾弟子列為守門人之列,還請堂主恕罪。”

陸陵未有嗔怪,“你守我三守堂有功,身為代堂主,議定守門人,也在你職責之列,不必謙讓。念吧,離山門已久,也該認些堂中新面孔。”

鐵由應諾,站定眾人跟前,“堂主示下,三守堂一應堂眾,聽得姓名者,皆是上前一步。”

眾人拱手應諾,謹遵堂令。

鐵由將花名冊打開,高聲誦念,“三守堂新晉三十六位守門人,守門人第一,畫西山。”

畫西山聽得,上前一步,大刀在手,與陸陵致意。陸陵點頭,畫西山還歸隊列。

“守門人第二,李秋白。”

……

鐵由將三十六位守門人念畢,又是將三守堂其它弟子的名姓,一一點喚。眾弟子按姓名,到得堂前,經陸陵允肯,再退出大堂。

過了一個時辰,堂中弟子點畢,鐵由依照陸陵堂令,吩咐眾人散去,值守山門各處。而后,一本又一本山門紀事,被鐵由抱著,擺在陸陵跟前。

鐵由拱手,“啟稟堂主,你離山門六載,山門內外變化,我等皆是記錄在案,請堂主過目。”

陸陵點頭滿意,“做的不錯。”他伸手,拾了一本紀事,立時打開,而后迅疾翻閱,下了堂令,“沙河幫這幾年頗有異動,大當家宋柯為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傳信北信堂,多加留意,如有機會,暗地擊殺。二當家連平,頗有謀略,他日出山,派人前去說降。”

鐵由心頭嘆服,陸堂主江湖游走數年,雖未執掌三守堂,對江湖諸事,倒是留心,了如指掌。鐵由連連點頭,將陸陵所說,一一記下。

陸陵又是拿了另一冊紀事,寥寥草草,隨性一翻,心中已有謀斷,“傳信漠北三堂,留意漠北形勢。漠河王大有一統塞北之嫌。令三堂謹守堂口。如漠北王誠愿交好,我三守堂可代山門,亦可示好。”

鐵由又是點頭應諾,將陸陵所說記下。

陸陵費了兩個時辰,將沉積六載的山門內外紀事,一一查閱,又是下了幾道堂令。鐵由在旁,皆仔細記下。退下后,他自會安排。

時值正午,三守堂一應事務,盡數了結。陸陵大能,由此可見。陸陵伸了伸懶腰,自桌案起身。鐵由端了茶水進來,放在桌案一側。

陸陵發問,“堂中諸事,可還有些別的,未曾料理?”

鐵由細思片刻,搖了搖頭,“該是沒有了。”而后,他腦筋一轉,忽是想起別的,急忙出聲,“似是還有一件,屬下理應匯報堂主。”

陸陵端起茶盞,飲了一口,來了興致,“還有何事?”

鐵由理了理思緒,緩緩道來,“在堂主你歸山前幾日,唐秋梨在藥嶺之中,擒拿住一個奸細。這奸細也是古怪,說是從江南楚鎮而來,欲尋我山門秋刀冬劍。細細詳查,倒真是有這楚鎮。但卻不知,他為何門何派指使,來我山門有何圖謀?”

“哦,倒有此事?這廝現在何處?可有問出什么線索?”陸陵將茶盞放下。

“這廝現在三守堂關押大牢。我等窮盡一應刑具,也未能令他松口交代。只在這廝身上,搜得一本陣法,兩把兵器,還有幾件衣物。”鐵由將楚南風之事,盡作交代。

“什么陣法?此人兵刃,用的又是什么?”陸陵好奇心起,又是追問。

“此人所用陣法,名喚引雷陣法。”鐵由在懷中掏出,將一本殘缺陣法,呈遞陸陵。

陸陵接過,細細查看。書中盡是引雷之法詳釋。陸陵從頭到尾,詳加查驗,竟未發現絲毫錯愕。

陸陵點頭夸贊,“妙哉妙哉,可惜了,終是差了些東西。”

鐵由不解其意,低聲發問,“堂主,差了什么東西?”

“此書詳記引雷之法,也是精妙。然世間兵刃,難有可撐雷火之器。此書雖是詳盡,終差神兵,可主此陣法。可惜啦,是半本廢書。”

陸陵看著書卷上的字跡,越看越覺得眼熟。他看向鐵由,又是發問:“你說那人欲尋,我山門秋刀冬劍?他可還有說些別的?”

鐵由想了想,將所聞所見,悉數回稟,“那人說是楚鎮楚家所派,有個什么楚陽,令他前來,旁的倒也沒什么。”

“此人所使,是何兵器?”陸陵又是發問。

“一桿長槍,一把大刀。”鐵由回答。

“長槍?可是一桿銀槍?”陸陵繼續追問。

“堂主說的正是,確為一桿銀槍。”鐵由回道。

陸陵聽言,忽是靜默。他眉頭一皺,細細沉思,想了許久,終是明悟。陸陵伸手,招呼了鐵由,與他一陣密語。

鐵由聽言,幾分詫異,有些不大相信,“我等駐守山門,怎會有此紕漏?”

“兼聽明,偏信暗。細細查上一查,自有公斷。”陸陵一笑,低聲應答。

鐵由聽令,自三守堂退出,下去查證。

過了三日,鐵由腳步匆匆,再入了三守堂。陸陵在堂中練字,一幅中堂草書龍飛鳳舞。鐵由及近,與陸陵俯首帖耳,低聲細語一陣。

陸陵聽言,收了筆墨,“如我所料,未有偏差。走,山門處會他們一會。”

一枝響箭破空而出,在山門之處綻放。吆喝聲四起,一眾三守堂弟子,將山門處的一隊人馬團團包圍。

陸陵與鐵由,自三守堂弟子身后現身,緩步而來。陸陵眼神,在人馬里一掃,嘴角輕笑,“徐冬冬,現身罷,我已看到你了。”

一隊人馬里盡是商賈裝扮,只見一名小個子的伙計聽言,嘴角輕笑。他伸手將臉上人皮面具一揭,露出了真容。再細細看他,原來是個個頭矮小的粉白少年。

徐冬冬大笑,“游云門中有你這老狐貍,著實難對秋刀冬劍下手。”

陸陵陪笑,道出了事情原委,“楚鎮之人,為我故人之子。莫以為你顛倒是非黑白,令他來我游云門,就可騙走秋刀冬劍。”

“我自知他無力,將秋刀冬劍帶走。這才來了你游云門,從旁協助。”徐冬冬毫不掩飾,將心中圖謀坦誠。

“覺知難處偏行難。倒像是你的做派,富貴險中求。”陸陵看向徐冬冬,“你的陰謀既被識破,你是要戰還是要逃?”

“師傅,弟子有些好奇。我這行藏,已是掩飾絕密。你又怎知,此處有我?”徐冬冬心中好奇,不免追問。

陸陵一笑,“此事說來極簡。引雷之法雖是精妙,卻是本謄抄的書卷。上邊的字跡,皆是你的。一本謄抄的書卷,一個借我游云門秋刀冬劍的少年,意欲何為,還不夠明顯么?怪只管你太過謹慎,機關算盡。”

徐冬冬明悟,原來是書卷的字跡上,露了馬腳。他拱手,心悅誠服,“弟子受教了,請指教。”

說時遲那時快,徐冬冬數息間,就是提劍襲來。他輕功身法掠過,使的正是游云門輕功,臨風擺渡。他一招襲來,劍招詭譎,快疾如風,也是非凡。

陸陵手中破云劍,應念而出,瞬時抵擋。鐺鐺鐺數聲,破云劍一劍化七,凌然不懼,又是激戰,僅是數劍,便將徐冬冬壓制。

徐冬冬收劍退卻,幾分詫異,心頭欽佩,“御劍術?師傅,多年不見,你的功力,倒是見長了。”

“見笑了,還不夠看。”陸陵收劍,破云劍應念,盤旋在他跟前。

“山門叛徒,哪里走?”唐少橙身影飛掠,秋刀在手,憤然襲來。她及近徐冬冬跟前,而后二話不說,就是動手。

無數楓葉由虛影幻化而來,盤旋縈繞在秋刀之上。唐少橙秋刀揮砍,刀勢兇猛異常,無人能擋。

二人打殺片刻,徐冬冬急忙收劍,而后身影遁走,留下一言,“你游云門以多欺少,勝之不武。我徐冬冬不服。”

“有本事,你莫要逃。你我單打獨斗。”唐少橙氣急,一時急躁,撂下一言。她身影飛掠,欲繼續追趕。

陸陵見狀,伸手一把將她攔下。“窮寇莫追,讓他去罷。”

唐少橙無奈,只得收刀,再作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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