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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夜色之中,花船茶室里,司蘿掙脫了眼上遮布,環顧四周,見得楚南風渾身綁縛,動彈不得。他的眼睛,同是擋著遮布。

司蘿嘴角,閃過一抹狡黠。她右手蜷縮,一枚小小梅花鏢,被她緊攥指尖。司蘿以梅花鏢,割斷繩索。而后一個飛身,自房梁之上,落了下來。

“誰?”楚南風耳朵輕動,覺察到了房中異動,小聲發問,“是司姑娘么?你可是掙脫了繩索?”

司蘿默不作聲,她腳步輕靈,緩步走進。及至楚南風跟前,她一個伸手,就是側掌打在楚南風脖頸。楚南風脖頸受擊,頓時暈厥,腦袋側了過去。

“楚南風,就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一覺,一切也就結束了?!彼咎}輕聲,身影自楚南風跟前,緩步離開。

她審視四周,慧眼識珠,認得茶室四周書畫,都是出自大家之手。司蘿猜度,其他寶物,也該藏于茶室之中。她在房中一通翻找,找了一陣,一無所獲。所尋寶傘,毫無蹤影。

不在這?莫非是在她的房中?司蘿思忖,拿了主意。她身影湊近房門,輕輕一推,窺探四周。四周靜悄悄,門口并無守衛。囚困茶室七日,茶室守備松懈。先前駐守的守衛,已被花玲調走,另作他途。

司蘿身影自房門而出,耳朵豎起,警惕四周,確認無狀。而后,她飛身,就是從通道掠過。

司蘿在花船之中,窺探查找,終是尋見了花玲的臥房。

花船之中,歌舞未停,花玲還在船上歌舞,舞步曼妙。眾賓暢飲,酒酣舞美,不亦樂乎。

司蘿自窗戶翻身,入了花玲的房中。房中一應陳設,也無稀奇。司蘿定睛一看,瞅見了桌臺陳放的錦盒。錦盒粗鄙,似是用了多年,未舍得更換。司蘿在房中找尋了一陣,亦是未有所獲。

而后,她定睛,眼神又落在了錦盒身上。她好奇心起,快步上前,伸手將錦盒打開。

錦盒之中內,陳列四把寶傘。正是三人舟車勞頓所得之傘。司蘿竊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司蘿得意,伸手將錦盒中寶傘,盡數取走,做了捆繩,挎在肩頭。

而后,司蘿又是在花玲房中,一通翻找,試圖再尋潯陽黃傘。找了一陣,黃傘毫無蹤跡。

司蘿詫異,心頭思忖,奇怪,四傘既在此處,黃傘也必定不遠,怎就找不到?司蘿困惑,在房中踱步。

她抬頭一看,夜色之中,墻上書畫之后,有一道細小裂縫??p隙之中,隱隱透光。

在這?司蘿歡喜,急忙上前,將書畫拿開。只見書畫后,是一道墻。墻上方格,恰好有一條裂紋。那光亮,就是從方格的裂紋中,透射出來。

有機關?司蘿伸手,在墻上敲了敲,只聽得墻上發出一道清脆響聲??盏模咎}歡喜,猜想內中就是黃傘所在。

她伸手觸摸,碰到了一個白瓷花瓶。花瓶穩當,伸手觸碰間,竟是巋然不動。有些古怪,該是這了,司蘿腳步停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伸手,將花瓶旋轉。墻上機關,立時啟動。墻上方格,咔噠一聲挪開,露出了內中之物。

暗格之中,亮著燭火。一把黃傘橫放,靜靜躺在暗格之中。司蘿近前,細看格中黃傘。黃傘骨紋細膩,傘上花紋以金絲編織,柔軟細致,非同凡響。

司蘿伸手撫摸,金絲柔軟舒服,內中隱隱有著韌勁,與尋常之物,卻也不同。

是它是它是它,司蘿歡喜,急忙將黃傘取出,拿在手中,欲細細端詳。而后,她身后的四把寶傘,感應到了黃傘的存在。五傘共鳴,忽是各自熠熠生輝。

白光、藍光、粉光、綠光、黃光,驟然而生,常亮不息,照亮了花玲臥房。

司蘿驚慌,生怕光亮招來花船一眾打手,引來麻煩。她將黃傘放下,在花玲衣櫥中尋了幾塊長布。

司蘿以長布,將身后四把寶傘,一一包裹妥當。而后將手中黃傘,放在桌案,正欲給它也包上布匹。

房屋外,咚咚咚咚,忽是響起一道腳步聲。

司蘿顧不得將黃傘包好,急忙將四傘背起,拾了桌案黃傘,就是撤離。她身影自窗臺飛出,身法迅疾,就是向花船外掠去。司蘿身影在船頭停下,回望四周,見四下并無追兵,終是心安。

她轉身,正欲飛身離去,只見跟前一個人影冒出,將她嚇得不輕。

司蘿定睛一看,見得唐秋梨手握冬劍,叫喊了一聲“司蘿姐姐”,就是湊上前來。

唐秋梨見司蘿脫身,滿心歡喜,與她寒暄,“司蘿姐,你怎逃出來了?”她定睛一看,見司蘿手中拿著黃傘,身后還背著幾樣物什。

唐秋梨臉上歡愉,急急發問,“司蘿姐,你這是得手?將她船上的黃傘也拿到了?”

司蘿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唐秋梨。

“我就知道姐姐你厲害。姐姐,木頭呢?他怎么沒跟你一起?這幾日,可把我倒騰壞了。前前后后,我上這花船,得有五次,次次都被那花玲暗害,不能登船找你們。現在好了,沒想到你們,竟是自己逃出來了……”唐秋梨臉上喜悅,身影近前。

司蘿冷冷一笑,不問青紅皂白,就是出了一掌。她掌風凌厲,一掌打在了唐秋梨心口。這一掌,司蘿使出了十成功力。

唐秋梨猝不及防,被司蘿一掌打傷。她心口氣血翻涌,吐了一口鮮血。

唐秋梨不解,眼睛緊緊盯著司蘿,“司蘿姐,你這是為何?”

司蘿一笑,也不再藏著掖著。她與唐秋梨坦言,神色安然,“別再叫我姐姐,我沒有你這不中用的妹妹。這一路逢場作戲,可把我倒騰得夠嗆。今夜,終是不用再演戲了。”

“你……你說什么?你為何這般待我?我們不是情如姐妹么?你為何要向我出手?”唐秋梨仍是不解,厲聲質問。

“為何?你還不明白么?我跟著你們,江湖游歷,也不過是為了木王墓地宮五傘。而今,五傘皆在我手,留你也就沒什么用了。倒是辛苦了你們兩個,鞍前馬后,替我將五傘找齊。”

司蘿大笑,甚為得意,“你游云門辛苦良久,卻是給我幽冥城做了嫁衣。好笑啊,想想都覺得好笑……”

“你是幽冥城的人?你與幽冥城有何關系?你一路上與我還有木頭,關照有加。屢屢出手,救我二人性命……這些,難道都是假的么?”唐秋梨氣急,言語質問,欲尋個真相。

“自然是假的。你怎這般好騙?對你們好,終究不過是為地宮五傘。替你們解難,也是為了五傘。醒醒吧,堂堂游云門的唐大小姐。若不是為了這五傘,我豈會與你們,同流合污?”司蘿不再隱瞞,言明真相。

“你……怎會這樣?假的?都是假的?你為何……原來都是假的……你將五傘還我……你把五傘,都還我……”唐秋梨氣急,一個飛身,就是襲來。她冬劍揮動,冬劍訣出,欲與司蘿一決高下。

“不自量力”,司蘿冷冷一笑,就是自懷中掏出了一把鬼刀。她身影近前,一手拿著黃傘,一手拿著兵刃,與唐秋梨交戰。

二人對打,只是片刻,司蘿鬼刀揮出,氣勢恢宏。唐秋梨受傷,自是不敵,刀勢將唐秋梨沖撞,又是將她擊傷。

司蘿冷笑,“你若是一身功法還在,或能與我一戰。而今,你內力全無,又能做什么?”她身影自唐秋梨跟前而過,徑直離開,頭也不回。

“你……你給我停下……”唐秋梨一聲叫喊,她眼角垂淚,忽是心傷。

塵世間,信賴者,只是一二。那信賴之人,可拿命來換。可是今日,偏巧是那信賴之人,背叛了自己。如此,心上如何不是萬念俱灰?唐秋梨心上難受。

“哦,你還不服?就你?就算讓我停下,你又能做什么?”司蘿回身,看向唐秋梨,冷言冷語。

“不能怎樣。但若讓你,就這般走了,我意難平……”唐秋梨高聲叫喊,提了冬劍,又是沖殺而來。

“莽夫一個”,司蘿毫不在意,“你受了兩次傷,還能拿我如何?”

司蘿揮刀,就是將唐秋梨格擋,而后揮刀隨性一揮,又是將她逼退。

“我……我……與你拼了……”唐秋梨惱火,又是沖殺而來。

她身上封堵內力的金針,被周身散亂氣息沖撞,蠢蠢欲動。唐秋梨氣急,引了丹田內力,直沖穴道。

唐秋梨腦門中金針,再也蹦持不住。三枚金針,自她穴道迅疾飛出。一道內力略有疏通,直沖腦門。

金針飛掠,自司蘿跟前飛過,嚇得司蘿,急忙提刀格擋。

唐秋梨自覺體內功力,恢復了一二。她身影快疾,手握冬劍,就是出了冬劍訣。

無數梨花,由虛空幻化而來,含苞待放。唐秋梨出招,四周寒氣襲來,向司蘿聚攏。唐秋梨出招,一劍斬來,劍氣向司蘿沖去,橫沖直撞。無數的梨花,在飛掠間,悄然綻放,向司蘿席卷。

司蘿見狀,吃了一驚,急忙手握鬼刀抵擋。梨花在司蘿身上沖撞,霸道蠻橫,將其擊傷。司蘿嘴角滲血,仍是身影強撐。

忽然,她靈機一動,想起手中的潯陽黃傘。司蘿將黃傘橫在身前,而后鬼刀一撤,就是將黃傘張開。

潯陽黃傘,閃過一道黃光。其由天蠶軟絲制成。傘面張開時,可御萬刃。無數的梨花在傘面切削,卻不能傷及傘面分毫。而后,梨花沖撞,漸然散去,威力削減。

司蘿見狀,一個飛身,就是趁機逃走。她身影飛掠,借勢而起,飛上了船頭。

“休走……”,唐秋梨氣急,正欲醞釀劍氣,再向司蘿沖殺而來。無奈穴道初解,她也只恢復了功力一二。方才出招,未留余手,余下內力,也不能醞釀更多劍氣。

唐秋梨出招不成,又欲飛身追趕,卻覺得心口難受。方才氣沖丹田,體內內力四散游走,功法不暢。唐秋梨自覺氣血攻心,又是吐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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