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愿意先開口，畢竟誰也不知道陳芷如葫蘆里賣什么藥。

“道歉？你弄傷了我們，憑什么要我們道歉？”單英子帶頭反對，煽動眾人：“大家別聽她的，她要是真有本事，怎么會被賣到咱們這里！”

這句話一下子讓鼓動了眾人的情緒，各懷心思看著陳芷如。

陳芷如也不惱，只是殷殷笑著：“誰先道歉，先誰拿錢，我反正不著急。”

她說完，故意看向那幾個通傳消息的孩子：“你們要不要道歉？”

那幾個孩子平日里也沒少欺負她，只是不像大人一樣直接上手，大多數時候只是罵兩句過個嘴癮兒。

為首的那個孩子想了想，扭捏著把一窩孩子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幾人齊刷刷站成一排，給陳芷如舉了個躬，嘴里大聲喊著：“我們錯了，對不起，我們不該罵你是肥豬，不該看熱鬧，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吧。”

“好，我接受你們的道歉。”

陳芷如從錢袋里拿出幾兩銀子分給他們：“拿去玩吧。”

幾個孩子拿了錢便歡呼著想跑開，卻被陳芷如一把拽住，捏住為首那個孩子的臉蛋，笑瞇瞇的道：“你們最好記住了，我拿錢讓你們道歉，是大度，不是傻，更不是好欺負，你們別想著以后用這個法子訛錢。”

她看上去面色和善，語氣也輕快，只是無形之中散發出的壓迫感卻實在令人背脊發涼。

幾個孩子嚇得臉色發白，被掐臉蛋的孩子更是腿肚子都在打顫。

幾人拼命地點頭，連滾帶爬的跑了。

“還有沒有人要主動道歉的？我今日的現銀不多，先到先得。”

她起身，面上又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

村民們雖然被她剛才的樣子嚇到，但在金錢的驅使下，卻也前仆后繼地上去道歉。

“姑奶奶，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

“山溝溝人沒見過世面，狗眼看人低，您可千萬別見怪。”

……

一個比一個有“誠意”，一個比一個話說的好聽。

陳芷如卻沒有拿錢，而是直勾勾望向三個還沒道歉的村姑。

“你們，不想要錢？”

這三個村姑是村子里的小幫派，為首的單英子還在堅持，剩下兩個墻頭草，已經蠢蠢欲動。

“英子，要不咱們就道歉吧。”

“是啊，又不能少塊肉，那可是一兩銀子呢！”

單英子心里早就想道歉了，一兩銀子，誰能不動心！

可是她若是道歉了，以后在村里還有面子嗎？

“你們要道歉就去啊，我可不干這樣丟面兒的事，我又沒有錯！”

“英子……”

“算了，咱們別理她了。”

高個子村姑拽著同伴上前，猛地給陳芷如鞠躬道歉：“陳小姐，以前是我們不懂事，聽了英子的話整天欺負您，您別往心里去，往后我們都聽您的，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果然是墻頭草。

陳芷如冷笑，微微挑眉：“好得很，回頭是岸。”

眼下除了單英子，每個人都和陳芷如道了歉，都著急想要拿到錢。

“那錢……”

“這不是還有一個人沒道歉么？”

陳芷如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單英子。

眾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也圍了上去，把單英子層層包圍，縱使心里素質再好的人也不免有些害怕。

“你們要干什么？”

她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

“英子，你就道個歉吧，有錢不賺王八蛋，何必跟錢慪氣。”

村西的李二狗開口勸她，緊接著，又有其他人加入陣營。

“是呀，你一個人不道歉，害得我們都拿不到錢，這上哪兒說理去？”

“沒錢就沒錢，為了一點錢臉都不要了，虧你們還是男人呢！”

單英子一邊后退，一邊驚恐地看向眾人。

她剛準備轉頭跑開，膝蓋處卻被人踢了一腳，猛地摔倒在地。

“我們不是男人，我們也也不要臉，我們只要錢。”

幾個大娘上前齊刷刷制住單英子，駕著她到陳芷如跟前去，直接按住她的腦袋在地上磕了幾下。

“咚咚咚……”

幾個大娘下手不輕，單英子哭喊著，額頭被磕出血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果然，在群體利益面前，根本沒有什么情分可言。

“陳小姐，英子道歉了，還磕了頭，你快把錢給我們結了吧。”

眾人丟下單英子，又圍住了陳芷如。

陳芷如滿意的一笑，埋頭在紙上寫著什么，好一段時間，她才將紙分發給眾人。

“我沒現銀了，你們拿著這些欠條去鎮上我娘家要錢。”

“什么？”

眾人驚作一團。

“你這是什么意思嘛？”

“就是，不是說道歉就給錢的嗎？”

眾人鬧了起來，單英子扶著桌子站起身，指著陳芷如的鼻子啐了一口：“這臭女人陰我們！我看她根本就沒想給我們錢，她是拿我們找樂子呢！”

眾人立刻要撲上去扭打陳芷如，打頭陣的幾個被陳芷如憑借體重優勢直接拎起來丟了出去，余下的人因為憤怒，前仆后繼一擁而上。

陳芷如剛要反擊，卻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吼：“住手！”

一轉頭，發現凌晉扛著一棍子野味站在院門口。

他將東西一丟，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將眾人全部推開一尺遠。

“我昨晚說的話你們當放屁嗎？”

“晉哥，是她先耍我們……”

單英子焦急地解釋，卻被凌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語氣冷漠到連陳芷如都覺得驚訝。

“我只看到你們找芷如麻煩。”

他拳頭一緊，骨節咔嚓作響，嚇得眾人接連又退了幾步。

他的脾性村里人都知道，身手又好，誰敢真的和他動手呢？

陳芷如見他控制住了眾人的情緒，便起身拽了他一把，示意他給自己讓個道。

“我也不是拿你們玩兒，是真的沒有那么多現銀，你們拿著我親手簽字的欠條到我娘家去，自然能拿到錢。”

“你是被賣到這兒來的，你娘家哪兒能那你當回事？”

單英子一邊頂嘴，一邊小心翼翼觀察凌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