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夫人
- 江南和雨,春正濃,天朦朧
- 陌清.
- 3205字
- 2021-04-19 16:19:05
一通話下來,聽得歐晴頭大如斗,又是常成夢,這人就這么討厭原主嗎!
歐晴皺眉,原本頭就疼,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常成夢這個小人!要是知道她那么會落井下石,當初就應該把她打得三天起不了床!下次再有機會非打得連她媽都認不出不可!
歐晴揉著太陽穴,一掀被子,就要起床。
見狀靈小草趕忙攔住她:“晴兒,你傷還沒好,這是要去哪?”
歐晴彎腰穿鞋子:“去大夫人那”
說完起身往外走去,忽然想到自己不認路,回過頭,一把拽起靈小草:“帶路!”
哦、哦哦”靈小草被拽得有些發懵,好一會才回過神,想到歐晴現在的身體,擔憂道:“可是,晴兒你傷還沒好,大夫說需靜……”
話還沒說完,歐晴就打斷:“現在顧不上那么多了,傷,等過了今天再說吧!”
自己的身體怎么樣,她還是知道的,其實就一點皮肉傷,主要是身體虛罷了。
“可是……”
見靈小草還在猶豫,歐晴果斷拉起她就走:“別可是了,再可是就來不及了!”
雖說明阿婆是府里的老人,大夫人多多少少會顧及些情面,不會怎樣,可說到底都還是個仆人,又有多少情面可講?
歐晴才穿越不久,與明阿婆之間除了原主那血緣,其實是沒多少情感的,但不知為什么,一聽到明阿婆為了保她,替她求情,心里多少有些過不去……呃…說白了,就是原主殘留的意識在作祟。
不過,既使沒有身體原主殘留的感知推動,自己的良心也會過不去得,畢竟,咱實話實說,人家是在幫她求情,她不做個表態,好像,有點那啥,沒良心。
大不了就挨一頓板子,等養好傷后,又是一條好漢!
至于去鬧鬼西院待候瘋婆子…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往深一點想,去西院也沒什么不好。她歐晴自詡不是個腦子好的人,想事情直來直去,最討厭勾心斗角,繞彎子,與其在后院呆著與人斗智斗勇,不如去照顧瘋婆子,西院人還少,除了鬧鬼外,還可以圖個清靜。
等她到那后,想必就算天天往外溜,也沒人發現,到時候再把那塊玉佩拿去當了,得了錢,再偷溜走,以她一身上得廳堂下的廚房的跆拳道,必定可以在古代混成大佬,就算不行,不愁吃不愁穿也還是行的!關鍵自由不是,好過在這種鬼地方過豬狗不如任人打罵的生活!
思及此,歐晴更是加快了腳步,仿佛美好生活就在眼前。
古人曰:先苦后甜,沒有今日的挨板子,哪來明日的瀟灑好生活!
七繞八拐后,靈小草帶著歐晴在一處院苑前停下。
說實話,這一路走來,歐晴算是開了眼。
尼瑪的不愧是有錢人,主子住的地和丫頭小廝住的地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不僅地方好,還大的像迷宮一樣,要不是有靈小草帶路,光讓歐晴一個人走,就可以走上一兩個時辰,由此可見莫府之多富有。
而眼前的院子是大夫人的居所,大夫人喜愛海棠花,一路走來,道路上就栽滿海棠樹,院子里更遑論種了多少。
現在正值五月初夏,太陽高高掛起,卻不覺炙熱,院里的海棠,花開正艷,在陽的照射下,更是像渡上了光邊,美得似開在畫里,不應該出現在眼前。
如此美景,歐晴也來不及欣賞。靈小草叫來里頭做事嬤嬤稟告之后,二人這才得入內。
一入院子,撲鼻而來,滿是各種奇花異草的香味,里面除了栽有海棠還有許多艷麗的花朵。
歐晴鼻子被香味熏得發癢,直打噴嚏,前頭帶路的嬤嬤回頭瞪了她一眼,歐晴只好捏住鼻子,心底將這里罵了個遍。
繞過前院,歐晴這才看到跪在地上的明阿婆。
明阿婆以頭即地,懇求道:“夫人,奴婢覺得此事疑點重重,且歐晴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平時未得允許,碰都不會碰他人的東西,更別說偷了,別人不了解,我還不清楚嗎!”
大夫人坐在后院的涼亭里,身旁有個小丫鬟手持青色的玉骨蠶絲扇替她扇風。她身著赤色華服,梳著傾鬢,發上別著海棠飾品,幾支價格不菲的翡翠簪子別在腦后,發飾不多,但樣樣都是價值千金的珍品。
彼時的她神情惰懶,微瞇著眼,伸著皮膚白嫩的手,欣賞新涂的指甲,自始至終未瞧過明阿婆半分。
見她不應,明阿婆又把話重復一遍。
大夫人微微皺起秀氣的眉,一雙鳳眼這才看向明阿婆。
該說不說,這大夫人明明是年近四十的人,皮膚保養得白里透紅,單看臉不說年齡的話,會給人一種此人還在二八年華,一張瓜子臉,鳳眼柳眉,瓊鼻櫻唇。
這樣一張臉,如果長了雙杏眼看著倒是溫婉動人,可偏偏長了雙鳳眼,美是美了,卻帶了些盛氣凌人、性情涼薄的感覺。
她略微不悅的開口:“明珠,你在府里做事也有二十又五年了吧,這府里的不用我說,你自是清楚,那小丫頭膽大包天,手腳不干凈也就罷了,還把主意打在大小姐身上,這樣子的丫頭,換做別人,你想,該如何處置?”
明阿婆當然知道該如何處置,只是,歐晴并不是別人:“無身契者賞板子五十,逐出莫府,有身契者,賞板子二十,賣入青樓”
“規矩你也知道,我現在可是只說賞她二十,算是輕的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當懲罰懲罰她,讓她吃些教訓,知道什么東西該動,什么東西不該動!”大夫人語氣冷淡的說完,便令小丫鬟倒了杯荼,然后端起,輕抿了一口。
直到這時,嬤嬤才將二人引上前,歐晴拉著靈小草跪下:“奴婢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挑了挑眉,望向旁邊站著的嬤嬤:“林嬤嬤這兩個小丫鬟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嗎?”
林嬤嬤行了個禮,答道:“后院打雜的丫頭,左邊這個叫歐晴,右邊的叫靈小草”
“哦?”大夫人看向歐晴,繼而問道:“你就是歐晴?”
先前說抓到小偷時,大夫人也沒怎么放心上,只當替女兒找回寶貝簪子,將那賊人亂棍打出府便是,所以也就沒有見過歐晴的真容。
歐晴回答道:“奴婢正是歐晴”
說真的,歐晴特別討厭這種動不動就跪著行禮的規矩,心里頭暗暗想著,以后哪天要是發達了,她也有屬于自己的府邸,有丫頭伺候,定當把這陋習給改了。但以后是以后現在是現在,以后還長著呢。夢想是可以有的,只是成不成真還得另外說。
不過,抵制封建陋習,從我做起!
“歐晴”大夫人薄唇輕啟,淡淡道:“進府有五年了吧?”
“是”歐晴答道。
明阿婆一聽歐晴過來了,抬頭看向她,瞧著孩子嘴唇毫無血色,臉色、手上全都是劃痕,心疼的幾欲落淚。
歐晴感受的明阿婆的目光,輕輕轉過頭,沖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那你可知這府上的規矩?”大夫人放下茶杯,接過丫鬟手中的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
“知”歐晴伴做恭敬的答道。
“知?那又為何明知故犯?”大夫人抬眸,抬手示意丫鬟扶她起身。
“如果奴婢說,從始至終沒有碰過那簪子,夫人您信嗎?”歐晴反問,答案當然是不信了。不過歐晴這么一問,大夫人的主意沒引起,旁邊看熱鬧的小丫鬟和嬤嬤互相傳了個眼神,眼中的鄙視不言而喻。
大夫人走下亭子的階梯,氣質雍容華貴,她停在歐晴面前,輕視道:“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歐晴看著跟前的小巧的秀花鞋,毫不猶豫的抬起頭,昂頭直視大夫人,眼中毫不畏懼:“大夫人,可曾聽過一句話,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大夫人還沒做出反應,一旁的丫頭見她如此沒禮,當既斥道:“大膽奴才,你可知……”
話沒說完,就被大夫人打斷:“冬霜退下”
丫頭住了口,不情不愿的退至大夫人身后,應該是覺得都怪歐晴,害得她被夫人斥,眼中含怒火,沖著歐晴反白眼,心中給暗暗記下這筆賬。
為此,歐晴真想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的好嗎,你被你家夫人斥反到怪到我身上,什么邏輯,還有,少女,你眼睛快翻到腦門后面去了,確定不去看看大夫嗎,我瞧著都替你心累。
大夫人輕蔑的勾唇:“小丫頭倒是知道些東西,不過,話雖這么說,但,我們莫府,只看證據。既然東西都已經在你那發現了,再狡辯也沒用”
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們莫府,只看證據,管你是被陷害還是被栽贓,只要東西是在你那里發現的,就定是你干的。
歐晴被這句話雷得外焦里嫩,果然,有錢有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她也沒在怕,本來她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受罰的:“那大夫人都這么說,這拿東西的,是不是我都已經確定了,我說再多在你們眼里也只不過是辯解,又何必再多費言語……”
“事非不辯,呵……這所謂的江南莫府,也不過如此”
跪在旁邊的明阿婆聽著她這么沒禮的話話,嚇了一跳,渾身冒汗,忙喝止歐晴的話,沖大夫人不斷磕頭:“大夫人,大人有大量,請大夫人饒過這丫頭,她年紀還小,沖撞了夫人是她的不是,待會去,我定好好教訓她!”
靈小草也被她這話嚇到了,整個人發著抖,替歐晴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