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開得有點晚,卻很豐盛。菜品也很好,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桃花嬸頻頻舉筷,邊吃邊贊不絕口。
嫘校長直直地坐著,卻不動筷子。
傲儋以為岳父不喜歡,頗為郁悶,臉上卻不好表現(xiàn)出來,仍含著笑問:“爸,菜不合您的胃口?”
嫘校長暗暗吞咽著口水,心道:不合胃口?怎么可能?要不是右手受傷,我早就狼吞虎咽,風(fēng)卷殘云了……
“不是,我現(xiàn)在還不餓……”嫘校長又掃過豐盛的佳肴,微微嘆氣,“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再吃。”
桃花嬸見嫘校長這樣,好笑地幫他布了菜,“就算不餓,也要嘗嘗不是?別辜負女婿的一片孝心……”
嫘校長看著眼前的菜,偷偷瞪了一眼布菜的女人。無奈何,他只得左手拿筷,艱難地吃上幾口。
嫘姑覺得奇怪,“爸爸,你什么時候成左撇子了?”
嫘校長知道瞞不住了,只得抬出右手,索性讓他們看個夠。
“我剛練拳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手……”
嫘姑并不驚詫。在她的記憶里,爸爸習(xí)武受傷,那是司空見慣的事。只是,今日他奇奇怪怪地,跟人打了一架,弄得似掛了彩。本以為他會消停會兒,誰知又練起拳,搞得自己傷了手……唉,爸爸也太不對勁了。
“爸爸,我記得送菜時,您好像說什么‘一線生機’?”
嫘姑終還是想起來了。
嫘校長好容易送進嘴里的雞丁,一驚之下,又嗆著了。一陣猛烈的咳嗽,總算吐了出來。
傲儋趕緊端起水,讓岳父喝了。
“咳,大姑娘,你爸爸不愿意說,就別難為他了吧?”桃花嬸打著哈哈,試圖幫嗆著的老男人解圍。
嫘姑雖不放心,見事已如此,只得把疑問放在心底。
用罷飯,已經(jīng)很晚了。待收拾停當,已是夜半。
桃花嬸要回家去。
嫘姑推了推嫘校長,“爸爸,桃花嬸一個人走夜路,是不是太危險了?”
桃花嬸狡黠一笑,“是啊,今兒天黑得很,要不,麻煩嫘校長送我一程?”
嫘校長看了看窗外,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遠山近景,一片皎潔,不由得“嘁”了一聲。
“火燒西施,咱這一帶安全得很,從來沒見過走夜路出危險的。再說了,這條路,你每天來來往往,閉著眼,都能回去。”
唉,爸爸可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嫘姑懊惱地想。
“爸爸,您還是送一送吧,桃花嬸吃了酒,一個人走,確實不大安全。”傲儋斟酌著開了腔。
見女婿都這樣說了,嫘校長只得給他幾分薄面,別扭著,送桃花嬸去了。
屋內(nèi),只剩小兩口。
嫘姑膩了過來,“老公,你困不困?”
傲儋攬緊了她,又看看滿眼的月色,搖了搖頭。
“老公,要不咱們……”
“去走走,順帶賞賞月。”傲儋接道。
他們輕掩了門,就在校園內(nèi),漫起步來。
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有著嫘姑滿滿的回憶。這是練武場,這是文化室……
他們走到一株樹下,嫘姑剛要開口,就被傲儋捂住了嘴。
“不急,這樹我認得。這是蠟梅樹,對嗎?小時候,就在這兒,你給過我奶糖。”
嫘姑當時太小,早不記得了,就央求他再說一遍。
隨著他的講述,嫘姑很是感慨。原來,緣分,早就定下了。
她抬頭看他,皎潔的月光,正灑在他的臉上,愈發(fā)襯得他眉目如畫。
“呵呵,我們竟是有緣得很。”嫘姑指著樹,“不錯,是蠟梅樹。對了,你還記得,那年冬天,飄著雪,我們?nèi)ブ参飯@賞梅的情景嗎?”
傲儋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永志不忘。”
嫘姑心里一喜,“你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就喜歡上我了?”
傲儋搖了搖頭,又輕吻了吻她的唇,“不是,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經(jīng)喜歡你了。那天,你從一輛三輪車上跳下來,一臉迷茫地走到校門口,我迎了上來。其實,我并不是接新處的,只是正巧去找人。看見你,我像鬼迷心竅般,朝你走了過來……”
“怪不得,你還給我留了電話,原來……”嫘姑憶起往事,遺憾地說,“如果,我沒有扔掉你的電話號碼,我們會不會就能早點相愛?”
傲儋搖頭,溫柔地說:“沒關(guān)系,或早或晚,我們……命中注定。”
“好一個命中注定!”
嫘姑快活地說著,踮起腳尖,主動吻起傲儋來。
傲儋心里一喜,熱烈地回應(yīng)著。
月光漫灑,一地清輝,盡是柔情與浪漫。
這時,有人正急急地往武校趕。他們的到來,將打破月色下的寧靜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