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胡甜兒被叫進蘇總辦公室。

晴兒端坐在辦公桌后，臉上浮著溫和的笑意，眼神卻相當犀利。

胡甜兒躲過對面的直視，心頭不禁一顫。

只是數秒鐘，仿佛過了許久。

晴兒終于開口。

“甜兒，你做前臺多久了？”

這樣的開場，往往意味著走人。

胡甜兒臉色一變。

“蘇總，我……沒犯什么錯吧？”

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當然，你做得很好。”晴兒頓了頓，依舊銜笑看著她，“我沒記錯的話，你算得上是公司元老級的。”

晴兒的眼神溫和了些。

胡甜兒揪著的心，總算稍稍松了松。

“嗯，蘇總，有公司那天起，我就在的。”

晴兒點了點頭，露出了欣賞的笑容。

“都這么久了，想不想換個崗位呢？比如，做我的秘書？”晴兒試探著問，話語里充滿了誘惑的力量。

胡甜兒一怔，心道，莫非天上掉餡餅了？

晴兒微微一笑。

“放心，只要你做得好，公司，還有我，虧待不了你。”

胡甜兒這才相信是真的了。她有些飄飄然，笑靨如花。

“蘇總，做您的秘書，我夢寐以求。”

目的達成，晴兒暗暗松了口氣，從辦公桌里拿出一把鑰匙。

“從現在起，我邊上的那間小辦公室，屬于你了。”

胡甜兒接過鑰匙，感恩又恭敬地說：“謝謝蘇總！今后，有事您盡管吩咐。刀山火海，我萬死不辭。”

晴兒擺手笑道：“那倒不必。不過，既是我的秘書，聽我的吩咐，是你分內的事。”

胡甜兒點頭稱是。

晴兒的眼神，又變得犀利起來。她看著胡甜兒，自信眼下這步棋下對了。

胡甜兒雖是J城人，家庭條件卻很一般。父親癱瘓在床，母親經營一家小賣部。而她，雖勉強讀完了大學，也只是做了前臺。所有收入，都花在了自己身上。她最大的愿望，是抱上一條粗大腿，最好釣個金龜婿，早日搬離二十平破舊的家。這樣有欲望的人，稍稍給她點陽光，便可輕易拉攏。

胡甜兒覺得自己轉了運。傍上蘇大小姐，還愁沒有機會嗎？

如是想著，胡甜兒喜滋滋地走出辦公室，跟樂樂辦理了交接手續，立馬搬進了新辦公室。

剛坐下，內線響起。

“甜兒，通知所有員工，大會議室開會。”

“好的，蘇總。”胡甜兒甜甜地說。

接到會議通知的時候，嫘姑正坐在電腦前，飛速地打著字。

小花說，Y國項目勝算極大，準備一套文案即可。

嫘姑覺得，即便如此，還是要做壞的打算。

小花也就隨她去，考慮周全，無可厚非。

“小骨，先別忙了，開會去。”小花說。

嫘姑保存好文件，起身，隨組長去會議室。

路上，小花和她并列而行。

“小骨，工作還適應吧？”

“嗯。”

“有沒有困難？”

“沒有。”

“那就好。”

……

“小花，我怎么覺得你怪怪的。”

嫘姑說出疑問，小花尷尬地笑笑。

這幾天，小花對她頗為照顧。

當然，除了照顧，還有那么一點敬畏。

這讓嫘姑感到不適。她跟他說過幾回，希望他以朋友之禮待她。

小花口頭答應著，卻行動如故。

嫘姑無奈，只得隨他。許是晴兒交代過，讓他多照顧自己。

只是，這會兒，他客套的詢問，似乎是在例行公事，又似乎帶著無可奈何。

他們本是舊相識，何必如此呢？

嫘姑猜得沒錯。

小花正處在兩難的夾縫里。

一面是蘇總，一面是山總。

嫘姑入職后，山總特意打來越洋電話。

“小花，好好照顧小嫂子。”

山總仍稱嫘姑“小嫂子”。

小花明白了，小嫂子就是小嫂子，不可能變成小骨。

只是這分寸的拿捏，他可是傷透了腦筋。

好在嫘姑工作認真，倒也沒有讓他特別為難的地方。

不止如此，蘇總叮囑過他，好好照顧嫘姑。

只是話里話外，他總覺得不對味。

琢磨了幾天，小花總算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唉，不就是蘇總愛諶總，諶總愛嫘姑嘛。

即便想明白了，小花仍是很猶豫。

從小到大，他最怕選擇題。

誰知，胡甜兒竟升任蘇總秘書。

這個甜甜的姑娘，是他心底的夢，卻很少正眼瞧他。

如今，她跳級升職，怕更看不到自己了。

小花郁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