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圖拿著手機，笑得一臉春意。

當時，他正猶豫要不要給嫘姑電話，那一串爛熟于心的號碼，他輸了刪，刪了輸，如此數遍。

誰知，她竟來了電話。她叫他師兄，他有些不爽。相識這么久了，她還是記不住他的名字么？

她開始吞吞吐吐，他笑著聽她說。誰知，她竟然說，我喜歡你！而這四個字，他曾在心里說了無數遍，只待時機一到，就告訴她。

誰知她借著酒意，含糊不清地先說了。即便如此，他也聽明白了。這話如一陣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第二天，是陽歷新年，也是嫘姑交文案的日子。

諶圖輾轉反側了一夜。

天蒙蒙亮，索性起床，伴著晨光，走到公司，專等她來。

等待的時光，格外漫長。

他攤開未完成的設計圖紙，卻怎么也專注不起來。

好容易聽到敲門聲，他去開門，果然是她。

“諶圖，新年好，我來交文案。”

諶圖有些失望，她的聲音如常，有些刻意的距離感。

“新年好，小骨，快進來吧，外面冷。”他盡量不讓自己失態，笑著對她說。

交完文案，空氣一度很尷尬。

周遭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加速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小骨，你今天沒別的安排吧？”

“沒有。”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個地方？”

“好。”

他起身，穿上羽絨服，忘情地拉了下她的手，“走吧。”

一股奇異的觸感，在彼此之間漫延開來，二人心里，不禁一陣蕩漾。

諶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松開了她的手。他看了一眼嫘姑，她的臉紅紅的，像誘人的紅蘋果。

真想咬上一口，諶圖想，卻又覺得，這樣未免太……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諶圖，我昨晚喝多了，不記得做過什么，說過什么了。”嫘姑試圖解釋，她是真想忘記，卻能清晰地回憶起所有細節。

“哦，我記得就行了。”諶圖笑著，繼續說，“你的話，尤其是最后一句，我是當真的。”

嫘姑覺得羞死了，只埋頭不語。

看來，她并不是不記得了。想到這兒，諶圖又好心情地笑了起來。

他們走出公司，坐上公交。一個小時后，才到目的地——J城圖書城。

“既已決定讀博，現在就要準備起來。走吧，陪我去買備考資料。”諶圖說出來這兒的原因。

不知什么緣故，嫘姑總覺得，這是他對她許下的諾言。

頗費一番周折，書總算找全了。

“小骨，你有沒有要買的書？”

嫘姑確實想買一本書，是寫作課老師推薦的，“嗯，白茶一盞著的《葉落何方》。”

他們便去文學專區，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這本書。

嫘姑看了看封皮，笑著說：“嗯，不錯，就是這本。”

結賬的時候，諶圖連《葉落何方》一起結了，說是送她的新年禮物。嫘姑只得接受，心里盤算著，一會兒也要給他選件禮物。

走出圖書城，經過一爿音像店，正放著好聽的音樂。

諶圖駐足，帶嫘姑走進店里。他開始選起CD來。

這時代還有人喜歡這個！嫘姑又發現了諶圖的一面，竊喜不已。趁他不注意，選了一張，提前結了賬，準備送給他。

出了店門，嫘姑拿出禮物，“諶圖，請接受我的新年禮物！”

諶圖欣喜著，接過來，“謝謝小骨，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超越樂隊？”

“嗯，剛才看你老盯著他們看。”嫘姑笑著說。

這笑容，可真像一朵桃花，綻放于春日暖陽里。諶圖想著，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地說：“走吧，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

嫘姑本想拒絕，說還不餓，可是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諶圖微微一笑，“不許拒絕。”

嫘姑點點頭，“師兄，讓你破費了。”

諶圖皺了下眉頭，“不破費。”

他帶她去邊上的漢堡店。

吃飯時，嫘姑說：“謝謝，改天，我回請你。”

諶圖說：“好，等你約我。”

走出店外，竟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

嫘姑伸出手，讓雪花落在掌心。

諶圖笑著看她，好一幅雪中少女圖。

看著看著，他已微微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