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大門緩緩被推開一條縫,一道人影從青銅大殿內走出,鐘軒走到外面遠遠的就看見曦娥正對視著自己,看來曦娥出了大殿并未離去,一直在這等待著。
兩人遠遠相望,鐘軒最先邁開步子來到了曦娥面前,曦娥用清澈眼光看著他,鐘軒撓了撓頭。
“母上沒有難為你吧?”曦娥率先開口道。
鐘軒看了看遠處的雪山,頗為意外道:“沒想到西王圣母也有她大度的一面,沒找我麻煩!”
曦娥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隨后將懷中的小耳朵還給了他,邊說道:“母上一向歷來嚴厲,不管是誰做錯了事情,都要受到懲罰!”
“可能她處理事情的行徑有一些偏激,給人落下不好的印象,但她心里還是比較善良的!”
那玄冰囚籠早已被破去,此刻的小耳朵正倒在曦娥懷里酣睡,鐘軒從她懷中接過小耳朵,看著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小耳朵,想來是不停折騰那玄冰囚籠累了才睡的這么死。
善良?
鐘軒暗自搖了搖頭,曦娥思想還是有些單純,那西王圣母諾非觸及到她顏面的事,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但是反之有人敢挑戰她權威和顏面,狠辣起來無人能及!
還好之前他沒和西王圣母引發更大的沖突,否則他現在恐怕不能完整的走出青銅大殿。
鐘軒看著天際高懸的太陽,胸中呼出了一口氣。西王圣母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連說間都要提心吊膽,更何況在大殿內只有他們兩人!萬一被殺了都沒人知道!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曦娥問道。
鐘軒瞅見遠處下山的青銅階梯,不由開始往那走,身旁曦娥不停跟著,聽到曦娥提問,他還是決定告訴曦娥他的打算。
“西王圣母說了我一刻都不能在這停留,我得快速下山然后去往龍脊大雪山,我的家人還在那邊等我呢?我得回去。”
曦娥聞言頓時停下了腳步,眼中水光晃動,鐘軒不解問道:“怎么啦?”
“沒——沒什么,”曦娥神情有些恍惚,“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鐘軒想了想,眉頭微皺說道:“難!”
“這里離我的家鄉恐怕無比遙遠,我對這里知之甚少,在茫茫宇宙中像這樣的地方還有多少我還未可知。”
“這個世界似乎有獨屬于它的法則,萬物能通過煉炁達到延緩衰老甚至長生!”
“而我處在那個世界,則沒有這種精微的物質,只有氧氣二氧化碳一些構建大氣層的氣體,被物理等法則束縛。當我回到我家鄉體內存留的大量元炁遲早會耗盡,到時也會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在那個地方的人壽命遲早會消耗殆盡,任何人都難以避免的死亡,同樣我也會衰老死亡,不像你們只要有先天源炁存在就能夠一直保持年輕漂亮。”
“凡是人處在的世界都避免不了爭端!相信我,你并不會喜歡那個欲望縱橫的世界!”
“那邊的世界如此糟糕,你還要回去?”曦娥不解的問道。
“也沒多糟糕,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科技不斷進步,人走在了時代大眾的后面!”
“平庸的人切想著不平庸的生活,但當下過著平庸的生活,指著不平庸的人抱怨!”
“條條大路通羅馬,有人生來就在羅馬,有的人家財萬貫,有的人貧困潦倒,有的人隨波逐流,有的人掀濤駭浪!”
“似乎每一個時代都有幾個耀眼的人,每一個時代也都有不甘命運的人!”
“而我只是普通人,只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鐘軒說道這里他已經來到下層青銅階梯口,然后看向曦娥道:“或許下輩子我也會投胎到這個世界,感受著這個世界的奇妙和你們一起天地同樂!”
曦娥低著秀眉,不甘道:“我們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鐘軒望著呆愣在原地的曦娥,再次跑上臺階,輕笑一聲,“或許你等的人根本不是我呢?”
“我是說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他才是你歸宿!”
“他可能也和你一樣一直在等著你!”
曦娥目光看向鐘軒臉龐,鐘軒一臉笑嘻嘻的,她道:“或許就是你呢?”
鐘軒聞言,撓了撓腦袋,然后道:“我前世嗎?如果真是我前世,這樣的話你我注定會在一起!”
“如果不是,我這我們可能就是真的永別!”
“但如果有機會下次再見面我就帶著你去看花海!”
曦娥聞言臉色浮現出一陣笑意,“五千年前你就是這么說的!”
“啊!?”鐘軒聞言證了證,隨后道:“這么巧的嗎?五千年前那我現在得多老?莫非真的是我投胎?”
鐘軒想了想道:“那個不算數,我現在說的才算數,吶,這個給你!”鐘軒把鳳鳥玉佩遞給了曦娥,說道:“這個就當是信物,如果我不認的話,你就拿這個東西砸我頭!”
曦娥看著手中溫潤的翠綠色鳳鳥玉佩,一臉欣喜宛如十二三四歲的小女生,一陣扭捏看得鐘軒是怪不好意思的,畢竟還是第一次送女孩子東西。
“我走了!曦娥姑娘多保重!”
曦娥看著鐘軒離去的背影,眼中頗有不舍,心中不由難過,哪種感覺就像有人來過,卻又走了,什么都沒留下,原本空出承載的內心,此刻突兀的變得空曠,來自心底的空虛開始涌上全身。
曦娥只覺心中難受,眼角逐漸朦朧……
——
來到昆侖山腳的鐘軒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去高高矗立在天地之間的昆侖山,山頂云霧繚繞中隱隱能見姿容曼妙的天仙起舞,隨著山巒起伏青銅大殿被太陽照射的熠熠生輝,宛如懸浮于天際金碧輝煌的天宮!
風雪微微輕打他肩膀,鐘軒回過頭開始往心中目的地直奔而去。
她是昆侖圣女,將來是昆侖神宮一代圣母,是這昆侖山脈之中萬族敬仰的女王!
鐘軒怎么可能將她大好的人生毀去,曾經有過自私的念頭有想帶她逃跑,可那樣只會引來昆侖神宮無求無盡的追殺,而且他也未必能保護的了她。在深思熟慮之后,還是告訴自己,做人不能太自私。雖然他也想擁有這般漂亮的伴侶,但是在無能為力的年紀里還是不要去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
鐘軒一路向北再次回到先前那條溪流邊,做好準備后他看向地上的灰燼,鐘軒隨手將其掃平,開始往那片桃林走去。
四周群雪峰環繞,唯有這片幽谷被大量植被覆蓋,谷口就有數百株桃樹形成了壯觀的桃林,在入昆侖山脈之中時鐘軒就聽洵山老人沒少提起這龍脊大雪山下數百里處有一個盆谷,林間枝繁葉茂,古樹就多達上百種,為數最多則是桃樹,多達八百里!
鐘軒進了桃林沒多久又重新回到了谷口,眼見遠處溪流旁被推平的篝火堆,不覺皺起了眉頭,這桃里的桃樹多的驚人,而且樹枝樹杈也十分發達高的能延伸至四五米,短短幾步距離就能遮擋人的視線,很容易讓人迷失在其中!
桃林之中有不少岔口,那些岔口也并是人工開鑿出來,而是桃林僅存的一點空間挪出來給人通行,其間鐘軒幾乎都是貓著腰走過。
鐘軒看著這些桃樹延伸出來的樹枝也是惱火,樹枝雖然高達四五米但都是長得低矮,延伸出的枝杈剛好在他半腰處,而且還要十分小心,沒準一個側身桃枝將就他眼窩捅了一個穿!
鐘軒拔出背后黑色古刀,奮起揮砍,在咔嚓咔嚓一陣砍伐中,桃枝開始大量掉落在地同時也木屑橫飛。那些倒飛出的木屑時而掉落在他衣口,粘在衣角上,空檔中還要撥弄掉,一時弄的他好不痛快。
半個時辰后,鐘軒將黑色古刀插地上,將脖頸處的木屑取出,眉頭早就擰成了一塊,如果照這么下去,他要走到龍脊大雪山那得多久,這可是八百里桃林!那得砍到何年何月?
鐘軒看著十米開外大量的桃林,臉上早已經失去了耐心,雙手合十,一股前所未有氣勢開始醞釀隨即將昆侖印打出,磅礴青光陡然自其掌心暴涌而出,將前方大量桃林擊碎轟成了大量大量木屑,斷枝橫飛帶著大量枝葉飄落在地,只留下地上半個凸出的桃墩和裸露出地面的根系。
鐘軒看著眼前一大片桃林被擊碎,在強大元炁力量催殘下所裸露出大片的空地,無奈的搖頭,他真不愿意用這種暴力的方法。
鐘軒向前走出十多米,越過一片只留下桃墩的桃林,又重新來到了一片完好的桃林前,再次施法,雙手合十,手掌猛地往前一探,大量的桃樹被轟為碎屑!
如此反復,直至半晚鐘軒郁悶的栽倒在地,他幾乎要將體內的元炁揮灑一空,才堪堪平推出八百米開闊的空地,相較之下八百米對于八百里桃林幾乎微不足道!
看著太陽已經西下,鐘軒體內的元炁也已經所剩無幾不得不停下生起篝火,鐘軒將一手的桃枝丟入火堆,轉頭看向旁邊側臥平躺的小耳朵,生出了一個念頭,他道:
“小耳朵,不如你吐一把火把這片桃林都給燒光了!”
小耳朵好似聽懂了他的話,起身來到一旁的桃林張口,一股白色火焰就從喉嚨中冒出熾熱的白光!
鐘軒眼見小耳朵當真,也是嚇了一跳,他連忙跑到小耳朵身旁將它制止。
“哎哎!小耳朵你真要燒啊!”
小耳朵斜著腦袋,呆呆看向鐘軒,似乎是在詢問,“不是你讓我燒的嗎?”
看著小耳朵疑惑的眼神,鐘軒解釋道:“不能燒!這桃林太過密集了,如果起火那將連綿八百里的桃林燒的一干二凈!到時候就闖下大禍了!這里還屬于昆侖山脈肯定還歸昆侖神宮管!”
且不說起火后能不能控制的住,單單先前那番破壞鐘軒就感覺給人家落下了口實,要是昆侖神宮借此找他麻煩,那他頭可就大了!鐘軒很是郁悶所以才想出了這損招,并不是真的有意想破壞人家東西。
鐘軒制止了小耳朵,便帶著它回到了篝火堆旁,他開始盤漆而坐,開始運轉紫色卷軸留在他神識內的周天煉炁圖,開始不斷吸取四周先天源炁往體內匯聚,順著經脈流入丹府炁鼎煉化,緩慢開始回復元炁。
“唉!要是有紫色卷軸在就好了,”鐘軒嘆了一口氣,先前洵山老人和西王圣母大戰,洵山老人不敵被滅,紫色卷軸便落入西王圣母手中。縱使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向西王圣母要,只能拱手相讓了。
想到此處,鐘軒只能嘆息自己實力不如人,那有什么辦法。鐘軒想到此,便不在多想開始全身心投入煉炁,只期待明日能恢復到最佳狀態。
星星之下,篝火堆旁邊,小耳朵依靠在鐘軒大腿側,白色睫毛下眼皮早已松動,不到一會雙眼開始緊閉……
次日,小耳朵惺忪的眼睛緩緩張開,伸出小爪子扒拉著鐘軒的衣角,感受著身旁的動靜鐘軒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小耳朵,只見小耳朵伸出白色小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開始不停比劃。
鐘軒見此摸了摸了它白色的小腦袋,“噢,餓了?想吃魚呀!好!”
原地鐘軒一個彈簧跳起,伸了伸腰,扭轉著脖子看向來的方向,“你在這里呆著,我去抓魚,你別亂跑,一會就回來!”
小耳朵撲打著耳朵,搖動著尾巴端坐在原地,鐘軒見此幾個踏步凌空飛起,雖然有些不穩但勉強能在半空劃行。
這是他昨晚領會到舞空術,他發現先天源炁這種精微物質雖然不能在人體停留,但卻能作為一種無形氣場,只要你會一點運炁的技巧就能將它作為力的支點撐起身體,擺脫向下力的作用。說是懸浮實則是四周的先天源炁將他托起,一旦失去先天源炁便會墜落,相較之下天人合一的空間之力可比這高級的多。
半空中,鐘軒扭扭捏捏劃行到了那條溪流邊,隨后開始打算下水抓魚,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始運轉體內的元炁,看準還在溪流里悠哉游動的魚群抬起拳頭,一拳轟出頓時水花四濺,一條一條黑魚翻著肚皮浮出了水面,鐘軒生怕黑魚被溪流沖走,趕忙招手,運用舞空術將翻肚皮的黑魚攔回手中。
鐘軒挑了最大的兩條魚一路拎著飛回到了桃林中,飛回途中鐘軒遠遠的就見桃林篝火旁站著一名女子,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迎了上去。
鐘軒飛近前一瞧,這名女子長得頗為好看,有著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姿!一身白雪絨衣短衫緊貼著雪白透亮的肌膚,漏出一身小蠻腰,小小的腦袋上扎著雪球小丸子,著實動人可愛!
難道是昆侖神宮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