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仞雪“噗”的一聲笑了，“這是什么名字？你跟昊天宗以前的那個敏之一族有什么關系？”

“以前有很多人這么稱呼我而已，如若你不喜歡，你自己隨意稱呼我，只要能讓我知道是在叫我就行。”白淡淡地說道，“還有，敏之一族是什么？”

“額……”千仞雪無語了，隨后她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不知道就算了，況且白也挺好聽的。”

“那便如此。”

隨即，千仞雪就帶著白前往武魂城，一大一小兩女搭上一輛馬車，向著目的地進發。

“對了，白姐，你的魂師等級是什么？”千仞雪好奇地問道，“是魂斗羅還是封號斗羅？這樣我才好向那個女人說話。”

“魂師等級？”白歪了歪頭，“不清楚，我不屬于這個世界，這里的等級劃分對我來說并不適用。”

“不屬于這個世界……什么意思？”

“我是旅者，一名從宇宙之外而來的旅者。”白頓了頓，接著說，“你想統一大陸，但我可以告訴你，在這顆星球上，除了你腳下這塊大陸，還有兩塊大陸在這顆星球另一面上。”

“除此之外，這顆星球的外面，還有遼闊的宇宙，行星與恒星在其中點綴著星空——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這……”千仞雪瞪大了眼睛，“這是真的嗎？”

“真假與否，用你的眼睛判斷，答案自會顯現。而且你身上的那個天使，若你的實力強大，足以支撐你跨海飛行。”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統一這個亂世固然是好事，但懷著不同目的去統治效果是不一樣的：若你是為了百姓安康，人類發展，那自然是好事；若你是為了權力而統治，那有可能你會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

“一切，因局勢、歷史潮流、人心所向而發展，僅僅憑你一人，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千仞雪沉思著，良久她低下頭，說，“受教了。不過我就算想這么做，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讓我這樣做的？”

“誰？”

“……”千仞雪撇過頭去，慢慢擠出幾個字，語氣中帶有十足的怨恨之意，“我的媽媽，比比東。”

“你的母親呀，但你為什么如此怨恨她？”

“怨恨？！不！”千仞雪站起身大叫，“我恨不得殺了她，因為她殺了我父親，我……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連忙紅著臉坐了下去。

“原來如此。”白用手扶著下巴點了點頭，“你母親殺你父親，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我不知道，爺爺告訴我說父親是被比比東殺的，這已經是事實了。”

“那，你問過你母親了嗎？”

“比比東？”千仞雪眉頭一皺，“為什么要問她？”

“因為，她是你母親。”白淡淡地說道。

……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她們很快就來到武魂城中，再經過幾分鐘的徒步，就來到了武魂殿。

“這樣，真的好嗎？”千仞雪還有些擔憂，“我這樣直接問她，不會被她殺死吧？”

“如果一位母親連自己的骨肉都能夠下殺手，那你早就不在人世了。放心去問吧，若有事，隨時呼喚我。”說完，白摸了摸千仞雪的腦袋以示安慰，隨后她的身形憑空消失，仿佛她從未存在過一般。

“又摸我的頭……”千仞雪俏臉一紅，嘀咕著，隨后她一個深呼吸調整好狀態，邁入到武魂殿中。

少主的回歸一時間震驚了一些武魂殿的高層人員，連同比比東也是如此。在比比東的安排下，千仞雪換好裝扮，來到教皇殿中的議事大廳。

此刻華麗的議事大廳只有比比東和千仞雪兩人，比比東端坐在主位上，用凌厲的目光看著千仞雪走來，面對她。千仞雪抬起頭，兩人的目光霎時交鋒起來，千仞雪毫不示弱地瞪視著比比東，頓時壓抑的氣氛籠罩在整個議事大廳中。

壓抑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只見比比東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千仞雪走去。千仞雪并沒有因為比比東的氣勢而退縮，而是一臉淡然，目光比之前更盛。

見此，一道極為復雜的光芒從比比東眼底中閃過，下一秒，她全部的氣勢在這一刻消失似的，嘆了一口氣，道：“失敗了就失敗了，一切可以從頭再來。”

“不。”千仞雪冷冷地說道，“計劃原本就是可以成功的，但若不是高人相助，我就會有二十多年的時間白白浪費。你說對不對，姐——姐——”她故意拉長的聲音，聽上去嘲弄之意十足。

“姐姐？”怒光從比比東眼中一閃而過，“好，你記住了，以后都要這樣稱呼我。”

“哼！”千仞雪冷哼一聲，“不，我還是叫你教皇大人吧。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爺爺。除了爺爺以外，任何沾親帶故的稱呼以后都不會出現在我口中。你不是說過么，我來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個錯誤。他已經死了，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不過你要記住，你是你，我是我。以后我們各自為政，你管你的武魂殿，我管我的長老殿和斗羅殿。從現在開始，長老殿的所有長老，你都無權調配。”

“你說什么？”比比東的目光重新變得凌厲起來，強大的氣息頓時凝聚成一股猶如實質般的壓力，頓時壓向千仞雪，逼迫得她接連后退數步，心臟怦怦直跳，恐懼在她心中蔓延，條件反射下她大喊：“白！”

白？比比東正要疑惑，忽然她那強大的氣勢頓時被人擠壓一般，一下子全部被逼回她的身體周圍，同時心中的警鐘頓時大響，仿佛有什么恐怖存在出現了一般。她眨了眨眼，立刻發現了將千仞雪扶住的白。

千仞雪穩定住身形，一縷血絲從她嘴角處流淌而出，但她臉上的冷笑卻并沒有絲毫減少。

“你！！”“看到了吧，教皇大人，這就是那位高人，我……哎呦！”千仞雪正要嘲諷比比東，但白卻一個手刀敲在她的腦袋上，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這一幕，愣是讓比比東看懵了。

“干什么打我？”千仞雪捂著頭問道。

“不是跟你說了嗎？好好溝通，心平氣和地跟你母親交流。”白嘆了一口氣，同時比比東頓時感覺身上的壓力消失了，這也讓她確認那股恐怖的氣息來源正是白。“可到這時，你還是如此，并且搞得雙方的心情都不愉快，你還為此受了內傷，值得嗎？”

“而且我還看到了，就因為你受了傷，你母親就將氣勢收了回去，說明你受傷她心里很痛，你知道嗎？”

“我……”千仞雪還想說什么，但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唉……”白嘆了一口氣，然后她朝比比東行拱手禮，“抱歉，我插手了你們的家事，不過這孩子的心還略有些浮躁，所以不管你們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我想請你們兩位拋開前嫌，好好交流一番。畢竟，你們都是一家人。”

“待你們處理完，我再過來。”

“……”比比東沉思了許久，才說，“謝謝。”

“嗯，就由千仞雪你先說吧。”說著，白看了一眼千仞雪，令她不由地后退一步，“別再向之前那樣說話了，記清楚了。”說罷，她便走開，找了較遠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她……到底是什么來頭？”比比東問道，語氣中沒有之前的凌厲。

“關于她的話，這要先從我這次的行動說起……”因為白的存在，千仞雪的語氣也不復之前，告訴了比比東整個襲擊雪清河后發生的一系列現象所有經過。比比東越聽，她的眼睛便睜大一分，最后一幅震驚的表情出現在這個鐵血的教皇身上。

“時空的混亂……你確定那是真的嗎？”

“我也想否認，但那個‘肉山’太過于真實了，并且上面所有的尸體身上我能感覺到，都有我天使領域的痕跡，完全不給我否認的余地。”

“那……那如果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忽然，比比東眼神呆滯，隨后崩潰地坐在地上，喃喃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將我……小剛……我對不起你……”

“喂喂！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千仞雪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這個鐵血的教皇這般柔弱的模樣。

“……”千仞雪的呼喊令比比東回過神來，她看著千仞雪，嘆了一口氣，說，“我本來想到我臨死前才告訴你的，但今天這樣子是等不到那時候了。你，知道玉小剛吧？”

“知道，我聽爺爺說過。”

“嗯，當年，我和小剛彼此相愛，盡管他并不是強大的魂師，但他卻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智慧。而在那一天，我還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夜晚，星光暗淡，老師突然來了，他問我，和小剛是什么關系。”

老師？！千仞雪瞳孔一縮，比比東的老師，不正是她的父親嗎？！

“出于尊敬，我對老師沒有隱瞞，我把我和小剛之間的關系告訴了他。當時，老師的臉色很難看，他說，我是武魂殿不世出的天才，擁有著雙生武魂，決不允許我和任何外面的男人發生感情，更不能和藍電霸王龍家族有關系，永遠也不讓我離開武魂殿。”

“當時我心中只有小剛，所以，我和老師爭吵起來，據理力爭。我告訴他，我愛小剛，哪怕是脫離武魂殿，我也要和他在一起。然后老師突然瘋了，他突然一掌劈來，打暈了我。當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只覺得全身劇痛，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地躺在武魂殿的密室之中。他，那個禽獸，就坐在我身邊。”

“你知道，他對我說什么嗎？他對我說，哪怕是用最齷齪的方法，也要將我留在武魂殿。他還對我說，你已經不再干凈，你的身體已經屬于我了，你還有什么臉面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如果我不和小剛分開，他就會立刻殺了小剛。”

“那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死。但是，我不能死。我太了解他了，如果我死了，他一定會將怒火傾瀉在小剛身上。我不得不做出絕情的樣子去找小剛，告訴他，我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他的那份智慧。”

“在之后不久，我就發現我懷孕了。我恨他，也恨整個武魂殿，更恨這個孩子。我曾無數次試圖不要這個孩子，但是，他卻將我圈禁在武魂殿中，天天看守著我，直到我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也就是你。”

“我知道，你恨我。沒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當初，唐昊雖然重創了你父親，但是，他最終是死在了我手里，是我親手殺了那個禽獸，強奸了自己弟子的禽獸。你恨我是應該的，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更沒有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

“不，不，不……”千仞雪的身體顫抖著，她心中父親高大的形象在逐漸崩塌。這時候她的心神恍惚，她頓時感到喉嚨一甜，不由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跪倒在地上。“喂！你沒事吧！”這嚇了比比東一跳，她趕緊起身扶住千仞雪，魂力催動，輸入到千仞雪身體里，緩解她的傷勢。

“咳咳……”千仞雪咳嗽了幾下，抬頭看向比比東，“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也想這不是真的啊。”比比東苦笑著，“但如果沒有那個禽獸，也就沒有了你，我就早已經不是武魂殿的教皇，而是跟小剛在一起幸福地生活。我是一直這么覺得的，直到你跟我說那個‘肉山’。”

“既然你已經確認那上面每個雪清河都是你下的手，那么所謂的時空循環就是真的。所以因此，我不由想到，在這時空循環中，我無數次被那個禽獸侵犯，無數次與小剛訣別，無數次掙扎著，我這被玷污的身體，根本不可能配得上小剛啊！”

“而現在我看到你受傷的樣子，才知道那個白說的都是真的，我，終究是個母親。既然你說之后會有二十多年的青春被浪費，我想到在時空循環中你虛度了二十多年時間，我的心就抽動著，痛，太痛了。”

“……”千仞雪看著比比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女人，很悲哀，但多年的積怨不是能一下子解決的。不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張開雙臂，將比比東擁入懷中，即便她的形體在比比東面前略顯得幼小。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傳了過來，讓她感到安心，似乎以往所有的戒備都完全放了下來。

比比東愣了一下，隨后也哽咽著將千仞雪抱住，“雪兒……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