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盧棋,為了能跟兩個孩子熟悉,時時刻刻都不放過一點可以相處的機會。
傍晚還特地幫廣兒洗澡,笨手笨腳的,將水不小心弄到廣兒眼睛里,他頓時手腳大亂,拿起手巾趕忙幫他擦干,力氣太大,廣兒疼的嗷嗷叫。
聿兒聽到聲音不放心進來看,見到這一幕只是在旁邊偷笑,盧棋白了她一眼。
“父親、父親。”廣兒喊道。
“痛不痛。”盧棋哈哈大笑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他也是第一次幫孩子洗澡,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了手腳。
廣兒搖搖頭,他這個父親看起來威嚴十足,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一點也不威嚴,“父親,您拿錯手巾,那個是擦腳的。”
盧棋還是有點忍不住笑,又換一條,他就是故意的,聿兒嫁過來以后洗手的、洗臉的、洗腳的、擦身體的手巾給他分的清清楚楚,他又怎么會分不清楚。
廣兒還是有點怵的,他這個父親老是捉弄他,小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盧棋弄得還是害羞的,奶聲奶氣的,聲音提高了不少,手把手教他。
“父親,父親,這樣這樣洗,你不要緊張,慢慢來,這個水廣兒不怕,不信你看。”
盧棋看著兒子教起老子來了。
想著阿廣扎進水里好長時間不冒頭,他伸手進浴盆撈他,突然廣兒一個猛子起身濺了盧棋一身水,咯咯笑著。
盧棋哪成想被個小不點戲弄了一回,父子而人在圍房打起了水仗。
聿兒在門口悄悄看了幾眼,回到房里心里很安慰,昭兒坐在妝臺前面等著聿兒給她扎頭發。
她想孩子們幸好不怕他,這些年她一直擔心孩子們沒見過他會抵觸他,看來她是多心了,孩子們那么懂事,知道父親的含義。
短短幾天孩子們就和他相處的那么好,看來這些年她跟他們說盧棋的事情還是有效果的。
阿廣的笑聲從身后傳來,昭兒伸著腦袋往后看了看,噗一聲也咯咯笑著。
聿兒往后看了一眼,盧棋將廣兒抱出來,身上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條白色的小蟲子。
“怎么裹成這樣。”聿兒哭笑不得,將他從他手里接過來。
廣兒只顧咯咯笑著,昭兒也在一旁嘲笑,“阿廣像個蟲子,嘻嘻嘻。”
“這小子不裹成這樣不老實。”
聿兒拿來衣服,幫他穿上,盧棋將孩子交給她之后就去洗了個澡換了衣服。
洗完澡太陽已經下山,盧棋坐在明月湖的亭子里,昭兒、廣兒各拿著一個小籃子在一邊挑挑揀揀,摘了一小籃子各色花朵。
昭兒挑半天也沒有挑到幾朵自己喜歡的,盧棋看她空空的小籃子有些小可憐的樣子,將她拉到含桃樹下。
他一拳打在含桃樹干上,樹上粉色花瓣紛紛飄下,落花似錦好壯觀,昭兒高興的跳起來。
廣兒也在哇哇大叫,學著盧棋的樣子,小拳拳打在樹上,可是樹紋絲不動,惹得大家大笑,鄭媽媽也沒忍住笑了。
昭兒撿了滿滿一籃子花瓣。
盧棋坐在搖椅上,看著兩個孩子覺得這一生也就圓滿了。
昭兒將籃子交給鄭媽媽后小跑著過來,小小的身子艱難的給盧棋行了個禮,又往他懷里湊。
廣兒在一旁給他表演起他自己學的招式,昭兒也在學著廣兒的樣子,盧棋嘴角沉浸著微笑,一看就知道是聿兒教的,這還是當初在落霞山莊教她的。
聿兒遠遠從平北院走過來,盧棋眼睛定在了她身上。
孩子們就知道他們的母親一出現在他們父親面前,他們的父親眼里就沒有了他們,只有他們的母親。
昭兒往聿兒身上撲,聿兒抱著她的小胳膊就挪到了一邊,“跟哥哥玩兒。”
廣兒拉著昭兒比劃功夫,聿兒坐在盧棋身邊,盧棋順手將她攬在懷里。
“看得出來,他們對我不陌生,你在他們面前沒少替我說好話。”盧棋說道。
“他們很懂事,不用我多說。”聿兒挽著他的手臂靠著,一切很圓滿,這是她向往的生活,平平淡淡一家人在一起。
她又道,“還走嗎?”
“暫時不走了。”
“暫時是什么意思?。”聿兒嘟著嘴巴玩弄手里的手帕。
“聿兒,你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不可再任性。”他將她摟在懷里,看著孩子們玩鬧,“等詔令來了再說。”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以示安慰。
“官人。”聿兒又道,“多陪陪孩子吧。”
昭兒倒是聽懂了,巴巴看著他,“爹爹,不要走。”
盧棋聽到昭兒第一次喊他爹爹,心都要化了,“你叫我什么?”
昭兒奶聲奶氣環著他的脖頸撒嬌,“爹爹,爹爹不要走。”
“好好好,爹爹不走、不走。”他高興的抱著他的小寶貝轉圈圈,這孩子長得像聿兒,白凈清秀,眼里裝著星河,都快把他整個人都融化了。
“爹爹不回來,母親總是一個人賞月,昭兒不要爹爹走。”
盧棋心疼地看向她,“小聿,想我嗎?”
她小臉一紅,沒說話,昭兒這丫頭把她這個老母親賣的一點都不剩。
“來,昭兒,跟爹爹說說母親在家是不是想念爹爹了。”盧棋很得意。
聿兒大聲道,“昭兒,過來,來母親這里。”
昭兒回過頭,笑嘻嘻的,“不要,不要,昭兒要爹爹抱。”
阿廣也過來湊熱鬧,一頭扎進盧棋懷里,“我也要父親抱。”
盧棋一臉得意,“要不我也勉為其難抱抱你?”
廣兒、昭兒也在招手,她覺得很沒有面子但還是去了。
鄭媽媽帶著廣兒、昭兒回平北院去了,教他們的花朵、花瓣做成自認為很好看的掛件,他們做好了還特地拿出來給他們的父親看。
盧棋勉為其難還是夸他們做的好看,廣兒、昭兒興高采烈掛在走廊下,盧棋等沒多久就把他們的掛件拿了下來。
春闈,盧杰入考場前一天,范可可給盧杰打點了一切在考場要用到的東西,她現在比盧杰還要緊張,在桐花院仔仔細細檢查每一樣物品,生怕哪里有字,生怕漏了什么。
吳氏也緊張,只不過是坐在一邊看著范可可一遍遍清點。
盧杰見她們這樣反倒沒有那么緊張,只是坐在一邊喝茶看書。
聿兒也來了,見他們這家子這樣也沒忍住笑,她也是來看看還缺什么,她現在掌家,家里現在頭一件事就是盧杰入考場的事情。
范可可嗔道,“聿姐姐你還笑,快幫我們看看有沒有少了什么。”
聿兒隨手翻看一下那些行裝,什么都沒少,“你們如此細致又怎么會少,再說了只是去三天,又不是很久。”
范可可又道,“三哥哥也是這樣說,可是考場里什么都沒有,吃住都在里面,他自己都不上心,倒是讓我和母親著急。”
吳氏說道,“可可都恨不得把家里東西全弄到貢院,搬家似的。”
聿兒又道,“三叔才華斐然,不用擔心,定會金榜題名。”
吳氏緊張的拉著聿兒雙手道,“我這個心還是一直在跳,當初送二郎去考場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怎么到了三郎這里止不住呢。”
“嬸嬸,您呀就是太緊張了。”
盧杰說道,“是呀母親,事到如今緊張也沒用,沒事的,還有可可,你別忙了,帶些必要的就行了。”
范可可又想到什么,“對了,夜里還會冷,帶個皮草好了,冷了還能蓋一蓋。”她讓明菊回去取了來,裝上又檢查一遍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