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荏感受著右腳腳腕處滑膩膩的冰涼觸感,渾身僵硬。
哦莫,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白荏機械的低下頭,一條白色的蛇在月光下發出慘白的光。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白荏小時候在和爺爺奶奶一起住在村里,雖然經常會看到老鼠刺猬和蛇之類的生物,但是半夜被蛇爬床然后導致全家熬夜堵門來捕蛇
這件事,換誰都得對蛇有點心理陰影吧???
白色的小蛇趴在白荏腳踝上,又向上爬行一段距離后就不動了,算是賴上白荏了。
媽!我害怕!!誰來救救我!
白荏都快哭了。
突然,一只大手拍了下白荏的后背,“咋了老弟?”
“鐵錘大哥?”白荏就像看到了親人一般老淚縱橫,“哥啊,有蛇趴我腿上了,咋整啊?”
滿月的光照在白荏身上,在漆黑的夜里,他腿上白色的蛇尤為顯眼。
“霍哦,還挺粗呢!”
哥啊,你怎的有點幸災樂禍呢……
“別擔心,這個是柳軍師的愛寵柳小黑,一般不咬人的,而且看它這個樣子,是對你表示喜歡呢!”鐵錘說。
有你是我的福氣,這份喜歡我可受不起啊!
“那……怎么能讓它下來?”
鐵錘表示為難:“我可不敢動它,軍師對小黑寶貝得很,我怕挨揍。”
白荏看向了柳文暢的方向,就柳文暢這副漂亮模樣,實在想象不到他揍人會是什么模樣。
麻了,求人不如求己。白荏保持右腿不動,左腿慢慢后撤下跪,不斷深呼吸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伸出手準備快準狠地把蛇從腿上拿下去。
都說拿蛇拿七寸,但是,我tm根本就不知道蛇的七寸在哪啊摔!
白荏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白蛇沖著白荏吐信子,殷紅的舌尖正好碰到白荏的手指尖。
時間仿佛靜止了,直到白荏再次碰到蛇的舌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
白蛇又動了,順著白荏的手緩緩爬上了他的手臂,兩指粗一米長的白蛇纏住了白荏整個手臂。
白荏卒。
白荏側頭看著鐵錘有些震驚的表情,心里默念鐵錘大哥我信你了,它要是真咬我我就咬你了。
白荏擺爛了,突然就好像沒有了心理負擔,害,怎的這蛇看起來都有點眉清目秀很和善了呢。
不遠處,輕薄的月紗鋪在柳文暢和卓搖光身上,配著卓搖光周身淡淡的金光,兩人仿佛游于人世外,不染纖塵,不似凡人。
看著柳文暢和卓搖光兩人眉頭擰巴著,小聲商討應對之策,白荏倏地有些想笑。
南威站在他們一旁有些憂心,旁邊一幫糙漢子大眼瞪小眼等著他們決斷,人黑臉寬但眼睛格外有神,在黑夜里都反光。
白荏右手不敢動,只能用左手捂著臉捂笑得像個傻缺,身子不停地抖。
“老弟,別怕。”鐵錘忍不住道,“小黑真的不咬人。”
哈?白荏的笑凝固了,我剛忘了這茬您又提醒我了。
我不笑,是因為我生性不愛笑。
火光正在向山腰靠近,而且根據火光目測有五六十人,嚯,大手筆啊。
現在的形勢有點嚴峻,人數相差較大的情況下,東源軍風餐露宿多日,糧食又供給不足,根本不占優勢,甚至可以說處于劣勢。而且,白荏撿柴時發現這里雖是在山中,卻地形復雜,稍不注意就會迷路甚至喪命。不過奇怪的是,這里好像除了他們沒有活的動物,連只知了螞蚱都找不到,更不用說飛禽猛獸了,隔壁河里清澈見底卻連條魚都沒有!
柳文暢有些嚴肅地說:“雖然現在我們還沒摸透這里的情況,但是敵眾我寡,為了最大限度減少傷亡,我們只能往山里前進了。”
卓搖光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白荏跳了出來:“黑燈瞎火的趕路?我感覺這山有點邪乎,萬一路上遇到狼群,或者陷進沼澤什么的,傷亡更嚴重吧?”
柳文暢看著白荏的右臂開口:“我們也有想過這些情況,但是,往深處走總比和他們剛有優勢,或許面對未知的,存活概率更大。”
“未知的才更危險好吧,夜晚本來就不是個安全的時候。而且,你傻了吧?敵明我暗,主動權可是在咱們手里,這么好的機會別浪費啊。你們愿意賭一把嗎?”白荏忍不住懟道。
其他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白荏身上。
救命!我社恐啊,你們憋看我哇!!
卓搖光看著白荏,似是在思考,沒回答。
“賭?賭什么?”柳文暢挑眉問。
南威眼睛亮亮地看著白荏說:“你有什么好法子嗎?”
“咳,算是吧,我把握不大,所以才說賭的。”面對漂亮姐姐,白荏聲音都柔和了不少。“南威姐姐信我嗎?”
南威、姐姐?
有些人表面面無表情,其實背地里不知道如何咬牙切齒。
卓搖光冷冷的瞪著白荏,柳文暢用舌頭舔了舔后槽牙,有些戲謔看了卓搖光一眼,才對白荏道:“不妨說來看看。”
白荏才不在意,眼里閃爍著興奮:“捉迷藏,要試試嗎?”
“???”南威有些不太明白。
卓搖光皺著眉頭問道:“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柳文暢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白荏賣了個關子,隨后湊過來小聲說著:“我們需要先這樣,然后你們再這樣這樣…………”。
卓搖光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面無表情對著柳文暢說:“可行嗎?”
“倒是可以一試。”柳文暢肚子里的壞水直冒,“如果行不通咱們就跑好了,影響不大。”
白荏攤了攤手說:“我只是提供一個方案,決定權在你們,畢竟我又沒十分有把握。”
雖然計劃聽起來有點子不靠譜,但是最后還是眾投通過了。
上山路中
“大人,那些黔首真的會在這里嗎?“官兵甲打著火把問。
白荏他們現在在靠近山腰的山腰處,而這些人正向上進發。
官兵乙接茬說:“上頭說是就是,哪怕沒人咱們也得來做做樣子,不然可沒法交代。不過,我可聽說了,這座山可是邪門得很。“
懷陽縣的任縣尉轉身就是一個大比斗,正正地拍在了官兵乙的后腦勺上。
“就你話多!邪個屁,我看你神神叨叨的跟中邪了一樣!大晚上的別老是瞎嚷嚷。呸,晦氣!”
“大人你又打我!說真的,大人你看昂,這山周圍還是一片荒地,方圓幾里寸草不生,餓殍遍地,時不時的還有帶著腐肉的骨頭。但是這山里卻樹木叢生枝繁葉茂的,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和山外景象截然相反,這一看就不太正常。而且我聽說,打前幾年開始,凡是進到這山上的人都沒有能活著回去的。那時候大人您還沒就任,縣里為這事還掀起了一段時間的報官高潮嘞,那可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本來還會有村里的獵戶進山打獵,自有不少人進山失蹤后,一些獵戶都不敢進去了。后來連山周圍的地方都開始變得越來越荒涼,村里人都傳山上不是有妖怪就是有鬼,然后附近村子的村長就帶著人舉村搬遷了……大、大人,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陰森森的,就算他們躲進了山里,估計也不能活著出來了,他們的命不值錢,咱大人的命值錢啊……”官兵乙說到最后聲線有點抖。
“凈說屁話,哪有那么邪乎,別以為你讀過書整兩句詞你就有理!今天抓獲反賊頭目,明天就能榮華富貴,今天要是一個人也抓不到的話,明天的太陽能不能見到都是個問題!”任縣尉反手又是一個大比斗。
官兵乙委委屈屈地胡嚕著自己的后腦勺,小聲嘀咕:“大人啊,本來我就不聰明,你這兩下子我就更笨了,以后娶不到媳婦可咋整……”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吹滅了官兵乙手中的火把,弄得他鬼叫了一嗓子,一行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你鬼叫什么!”任縣尉都快扇累了。
“沒啥好怕的!把火再點起來不就完了!”任縣尉大聲說,但沒剛才那么硬氣了。
沒等火燃起,官兵乙又鬼叫道:“大人!!大人你快看啊!!是鬼,鬼、鬼鬼鬼啊啊啊!!!”
任縣尉猛地看過去,頓時,感覺如入墜冰窖。
在一顆大樹上明晃晃的站著個人!一身破爛衣服,披頭散發,嘴角仿佛流著血,身前燃著幽幽的藍色火焰,讓人沒法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鬼火!!真的是鬼!!好可怕,他居然還沖我笑!!!
突然,鬼不見了。
任縣尉揉了揉眼睛,還沒等他們還松口氣,就聽到了官兵丙大叫。
“鬼在那邊!”
“該、該不會是、是怨魂吧!大人!大人救我!!”官兵乙抱著任縣尉的胳膊,直往他懷里鉆,臉色煞白。
“淡、淡定……淡定你妹啊!老資也是第一次見鬼呀!”任縣尉回抓住官兵乙的手。
更有膽小的官兵,早在看到這一幕時就昏了。
突然,鬼“唰”的一下閃過,然后……又不見了?
“就、就說要淡定嘛!沒沒那么邪邪乎的!”任縣尉說。
官兵乙說:“大人!都這時候了,咱就別逞強了!我剛才就說要回去,你不聽,現在好了,我還不想死啊……咱快逃吧!”
“不行!我們亂逃的話會容易散開,不更容易撞鬼送人頭嗎?”任縣尉理智上線一秒鐘。
吆喝,還知道不能亂跑。白荏蹲在不遠處的樹杈上,吃瓜吃得開心。
“那我們聚在這里能干什么,等死嗎?”官兵甲哭喪著臉。
任縣尉一時也沒了辦法,官兵們人心惶惶。
“鬼鬼鬼,他又又又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不少官兵慌了神,根本就聽不進任縣尉說的話,一個個四散而逃。
幾個“鬼”安靜蹲點,時不時地冒頭一下,讓他們慌不擇路徹底跑散啦。
等人都逃盡了,幾只“鬼”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柳文暢一把撩起頭發,抹掉臉上的血。嘖,黏糊糊的,真討厭。
白荏從樹上爬下來,笑嘻嘻道:“真是出好戲,以后拍鬼片還得是找你啊。”
“小荏好棒哦。”南威擺弄好頭發夸道。
果然還是美麗心善的小姐姐笑起來治愈人心啊!白荏勾唇傻樂。
卓搖光看著白荏,少有的對他有點好臉色。
柳文暢眼里多了幾分興趣,“你是如何想到用這個方法的?這鬼火是怎么辦到的?”
南威也好奇的看過來。
白荏撓撓頭,“這,這說了你們也不懂。”我能說啥,難道我還要從頭給你們科普化學?我可是個就學過一年化學的文科生哎!不對口啊!
也趕巧兒白荏今天撿柴時到處亂晃,才意外地發現了一處墳地,剛剛又順路刨了人家祖墳,所以說科學的力量是偉大的(叉腰笑)。
柳文暢有些沉默地看著他發癲,沒繼續談這個話題。
“這里是不能多留了。休息休息,明天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