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哎,我干什么了我?
白荏一臉懵地呼嚕后腦勺,我……是原主得罪什么人了嗎?他看著就一窮酸小乞丐啊,人都餓沒了,還有力氣得罪人?總不能是因他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淪落至此……吧?
只一愣神,白荏便被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按倒在地,用麻繩綁了個亂八糟的,然后被其中一個人跟拎小雞仔似的給夾走了。
咩?白荏傻眼,但自始至終都未曾生起過反抗之心。
反抗?笑話,我一個餓得半死勉強混到口飯吃的弱女子,呃,男子,怎么會干得過這一群膘肥體壯的男人!還是歇那些小心思吧,節省點體力才能有出路,莫要急著去投胎。
況且,牢房里哪怕是囚犯,應該也是會有人送食物的,起碼現在剛抓到我沖業績,是不會立馬讓我死在牢房的。
與其我自己在這荒涼的地方玩野外求生,還不如進大牢,白嫖一住所,蹭幾頓飯,可能還可以多活幾天。白嫖一直爽,一直白一直爽!
白荏現在已經不敢什么奢求了,哪怕牢房里是野菜、餿飯、稀湯,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是珍寶一件。
白荏被男人單手環住,夾在腰側,臉面朝下,腳趾拖地前行。
男人走在坎坷的土路上,揚起的浮土直往白荏肺里鉆,腳趾與大地親密接觸,不時蹭上一塊小石子,已有些麻木。
腳趾大概出血了吧……
咱就說,這位大哥啊,咱能不能換個姿勢走啊,我這瘦弱的身體真的受不了這樣的摧殘啊,腳丫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來了!等到了地方,估計腿都磨沒了呀!
大概是聽到了白荏無聲的反抗,又或者是這個姿勢太累了,男人直接把白荏甩到了肩上,扛著走。
白荏:我真的栓Q!更想吐了怎么辦?
白荏忍了一路沒爆粗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問候他全家。
終于,那捕快扛著白荏來到一間牢房前。
當事人白荏表示,那感覺,活像是看到了親人!
開門,把白荏隨手扔進牢里,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等,等等!大哥別走!我有話要講!咱商量一下,能不能把繩子給我解開你再離開?”摔了個狗啃泥的白荏,也不忘趴在地上為自己爭取權益。
感受到捕快要刀人的眼神,白荏內心罵罵咧咧,表面卻狗腿道:“好嘞,您不用答理我,一路上麻煩大哥了,您走好,吃好喝好嘞。”
捕快也沒理他,鎖好門就開開心心地甩著鑰匙離開了。
去和兄弟們喝酒去嘍!
白荏頗有些無奈,嘆了口氣。
咸魚小荏:今天也是不想努力的一天呢。
也不知道放空大腦在地上趴了多久,反正白荏反應過來時,他下巴麻了……
咸魚猛然驚醒,要翻身了。
幸好我沒有胸,不然的話趴在地上這么長時間不得難受死?
嘖嘖嘖,我這該死的羸弱的身子啊,嘔……惡心到自己了……
白荏提了提神,像蟲子一樣開始蠕動,膝蓋往前拱,雙腳腳尖蹬地,手臂和肩膀用力,努力讓自己由趴變躺。
咸魚翻身白荏累得滿頭大汗。
嗯,還是躺平香,卷不動了,真的卷不動了。
在滿是土的地面地上折騰了這么久,白荏又比原來黑了一個度,衣服也徹底成了土蛋了。
不知道又緩了多久,白荏開始思考自己的現狀。
從睜開眼開始,白荏就留意著周圍的景象。
踩白荏的那群人,頭發椎成發髻,冠以黑色冠巾,內著白衫,外套青綠色和青褐色襦衣,下面著袴,襪高一尺,上端用束帶束緊,腳著“不借”。書中有介紹:“不借者,小履也。以麻為之,其賤易得,人各自有,不須假借,因為名也。”這些符合秦漢時期的服飾特點。
這里房屋多為一堂二室(堂屋一間,臥室兩間),房屋上覆有瓦,木構齊備,懸心式頂。每個房間各有窗,形狀多為橫長方形,窗欞以斜方格居多,周圍有圍墻,自成院落。這符合秦漢時期的建筑特點,而且可以合理推測,這里多半是處于這個國家的北方。
但是“捕快”這個名稱衍生自明朝,時間沖突。而且這里的婦女發髻大多是唐朝盛行的半翻髻,街上女子漢唐明清的服飾皆具,與那唯幾男子單一的秦漢服飾不同。
而且他們寫的字居然用的是甲骨文,這文化挺雜呀。
所以,白荏穿越到了本國的某個朝代這種可能性斃掉了。穿越到架空王朝的可能性很大,就是不確定有沒有劇本,不過,他總不可能是穿越到小說里的修仙世界吧?
既然這樣,白荏這具身體總該有個身份的吧?落難貴公子?還是孤兒小乞丐?但不管怎么說,這人設都像是個炮灰吧摔!
白荏總喜歡東想西想的,腦子不怎么有空閑的時候,因為一閑下來,他就會有迷茫空洞,與世界割裂的感覺,會被放大的焦慮拉扯入地獄的深淵。
突然,白荏好像察覺到了什么,轉動了下眼球,神情有些嚴肅。那邊好像……有人?!
其實這里黑不隆冬的,一般是察覺不到角落里有沒有人的,但是剛剛那里閃出一道強光,麻了煩了,我想不注意都不行!
白荏嘴角直抽抽,怎么一個個的都自帶閃光特效啊?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們加一段bgm應應景?
強光過后,白荏緩了很久才能視物。
憑借著那發光者周身的淡光,白荏清楚的看到角落里的人,或者說是角落里的……一群人??
咩?
現在算什么情況?好幾個灰頭土臉,衣著樸素的男人在墻根下面……手拉手,排排坐??哦,抱歉,沒有手拉手。看樣子,這個泛金光的兄弟是睡著了?嘖,心可真大。
白荏這輩子都沒有今天無fuck言的次數多。
不過……
白荏微微瞇起了雙眼。
怎么感覺這幾個人有億點點眼熟呢?
金光,男人,大腳,嗯???
對比了一下自己胸口久久不下的腳印,白荏確認了,麻的,就是他們,真是冤家路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少年我爬起來的,看我扇不扇你們!
白荏有些氣呼呼的扣著地面,在小本本上記下了一筆,然后,倏地笑了。
白荏平時總是強制自己嘴角扯出一抹笑,不論今天的心情如何,笑一笑,積極一些,畢竟無論在哪里,太消極的話可是會活不下去的哦。
不過這次是氣笑的,如果不是白荏自己命硬,哪怕他們是無心的,按他當時的身體狀況來講,可能就差一毫米,他就進去見閻王了。
閻王:一秒沒?你擱這跟我玩閃現呢??
別看白荏平時看起來性格大咧咧的,但是他記仇,而且這要命的事記個仇怎么了?
猶記得當初白荏六年級時,那是一個白荏認真寫數學作業的課間,在烏煙瘴氣的班里,有兩個男生滿屋子追逐打鬧。
其實他們鬧和白荏沒多大關系,白荏不在乎別人在做什么,只要別打擾到自己就好。他們玩他們的追逐游戲,我寫我的數學題,互不打擾就很好。
但關鍵是其中一個男生作死,身高腳大,一步上桌,在班里開始表演“輕功”,踩著課桌滿教室跑。
好巧不巧,男生一腳命中白荏的課桌,一個大腳印赤裸裸地印在了白荏的數學課本上。
白荏“啪”的放下了筆,霎時間怒氣值“咻”地飆到頂峰。
瑪德!還讓不讓人寫數學作業了?!
被憤怒蒙蔽了大腦的白小荏同學,腎上腺素飆升,起身三兩步沖到那個男生的座位,一腳踹翻了那個男生的課桌。
當時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改對白荏老實學霸形象的認知。而他們的名字至今還在白荏的小本本上趴著……
以前的白荏還好,都是有仇當面報,而現在的白荏,不知何時已經學會,哪怕記仇也以笑臉示人,只暗地里陰你。
白荏這女人吧,對長得好看的小男生不太感冒,她只對二次元的美男感興趣,惜藍顏啥的,不存在。
所以,有人,要倒霉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事實證明永遠不要招惹女人,低估女人的記仇能力的人多半要無咯。
心里越發狠,白荏嘴角的弧度越大,笑得也越開心。
(白荏:沒錯,我多少有點變態在身上。)
此時正值初夏,天氣微熱,但牢房里潮濕陰暗,正好中和了初夏的那絲暑氣,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
不能動的白荏只能有些無聊地扣手指甲里的土。
手黑是黑了點,但瘦得骨節分明,纖細修長,媽呀,還有點好看呢咋。
作為新時代青年的白荏,擁有一雙小肉手,但她一直以為自己手指又細又長,結果事實證明:終究還是我錯付了。
不過,現在他也是擁有一雙美手的人了……誰讓她手控嘞?
就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長成什么樣……但是憑感覺,白荏覺得自己現在起碼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應該是比較正常的長相。
害,活著就好,我又不靠它娶媳婦,這些都是身上之物,不重要!
就在白荏胡思幻想消磨時光之際,那金光男人悠悠醒來,睜眼后愣了一下,只視線掃了一眼周圍,便慢慢坐直了身體,躺在地上五花大綁的白荏被他像空氣一樣無視。
就不感覺我有那么一絲絲眼熟嗎??
“幾位兄臺,你們是因何來到這個地方的?”
男人感受到白荏的視線,側了側頭,向白荏的方向看過來,然后……略有些嫌棄地轉頭,身上的金光好像都跟著閃了閃。
幾個意思?!
看著男人雖身著麻衣卻衣著干凈,身板挺直,剛勁如松。反觀自己,灰頭土臉雞窩頭,還綁的像個大肉蟲。白荏沒了火氣,蛇形向牢門方向挪了挪,我媽說不讓我和燒餅玩。
其他幾個人倒是氣憤地對白荏說:“因為喃們是男丁,因為喃們想活!”
白荏愣住了,這……是什么意思?
不等白荏多說什么,本該靜悄悄的牢房中突然響起了打斗的聲音。
發生什么事了??
白荏斂下眼瞼,表面輕松,實則神經緊繃,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一群扛著木棍鋤頭的漢子沖進來,為首的漢子手持銅斧,一腳踹開了隔壁的門。
“哥哥俺來救你了!”
這是劫獄的?刺激刺激!
正當白荏想要擺好心里的小馬扎和西瓜想吃瓜看戲時,那些人卻在放倒捕快后,直直地就沖向他們所在的牢房,白荏的瓜掉了。
兄弟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哎哎,進門前可不可以看看路啊,那一雙大腳就這樣直直的進來,差點踩死我啊喂!
九敏!
白荏心中瘋狂吶喊,表面卻不動聲色。
笑話,我敢怎么樣嗎?
因為躺在地上,白荏不得不斜眼觀察情況。
只見這群拿著家伙的漢子目標明確,只對著牢里泛著金光的男人抱拳行禮道:“將軍。”
白荏:哈??
然后看著男人起身,對他們點點頭,和牢房里其他人交換了下眼神后,趁獄卒昏迷、支援的人還沒來得及趕到趕緊跑。
當然,他們跑的時候,在得到男人的示意后,就順手把地上的白荏撈起來帶著一起跑。
白荏:???!你們過分了,我可沒想再體驗一次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