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張十三，用一種急促的語氣對王麻子說：“牌位！就是那個牌位！”

這話聽上去語無倫次，但是王麻子卻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然后也小聲的向張十三確認：“就是4樓那個？”

“是不是四樓的那塊，我不確定！但是寫法、字體、稱謂，樣式都一模一樣！”就在張十三說話的時候，陳二毛也悄悄的湊了過來。正好聽到了張十三最后的這句話。

“我X！”王麻子罵了一句，“看來劉夢云這邊的事情，跟我們那邊多少有點聯系，但是現在還找不到關聯點。但奇怪的是，這個牌位是她父親親自擺上去了，我確定！因為我親眼看到的。”

“沒錯！我只是沒想到，她真的離開的時候，牌位居然跟我之前在4樓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張十三對王麻子的想法表示強烈的贊同。

“她跟劉建成有關系？”王麻子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很懷疑，畢竟怎么想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現在怎么想，都無法把他們聯系起來……

這時候，陳二毛小聲說：“出事這么久，都沒有看到她……那個趙阿姨。”

張十三聽完嘆了口氣，有點意味深長的說：“跑了唄……虧得昨天我還看她一臉虔誠焦急的樣子，為劉夢云祈禱呢。”

“我去！老張！你不說我都快忘了！可不嘛！而且感覺她對劉夢云好極了，劉夢云也挺喜歡她的……”陳二毛這個時候也附和著張十三的話。

而一旁的王麻子緊皺眉頭，若有所思。他沉思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是：就是這個趙阿姨使的手段，讓門打不開？而她嘴里念叨也也根本不是祈禱，而是讓劉夢云失控的咒語什么的？”

張十三聽完，也開始低頭思考。雖然覺得十分震驚，但是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從出事之后就直接失蹤了，加上王麻子之前無意間聽到的消息，也讓張十三覺得，王麻子說的完全有可能是事實。

陳二毛突然說：“那樓梯上的陣法呢？”

“我覺得樓梯上應該不是她……”張十三這時候才緩緩的說。

“我也這么想，如果樓梯都是她，這確實有點牽強。但是這趙阿姨如果真有這么大的本事，她干什么不好，非得在劉夢云家當保姆？而且一干就是那么多年？”王麻子這個話，不像是問張十三他們，而更像是一種自問自答。

因為很快他就接著說：“如果她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劉夢云，那這盤棋真的下得太大了……關于吃的東西，我覺得‘人為操作’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那些陣法什的東西，她如果也會的話，為什么不用陣法呢？有點說不通啊。”

“但是這中間跟我們的關聯在哪里呢？”張十三這個問題指出了一個重要的缺失。

的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劉夢云這個事情，表面上更像是變態保姆，或者是蓄意報復。但是跟他們那邊的事情，完全沒有絲毫關聯。

“這樣吧，我們這幾天在這幫忙的時候，留意一下。說不定還能有什么收獲。”王麻子提議。

張十三和陳二毛都點頭表示同意，也就是這句話，讓張十三心里一直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因為他之前一直擔心王麻子會不會陷入，之前陳二毛所說的那種，亢奮的狀態里。幸運的是，至少目前思維敏捷的那個王麻子回來了。他應該很快就從之前的那種自責和愧疚中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此時，是這么久以來，他們第一次感覺摸到了整個布局的背后的一些脈絡，只是這個代價竟然是劉夢云的生命。他們沒有絲毫激動的感覺，因為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

就在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分析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似乎有一陣吵鬧的聲音。于是幾人趕緊快步來到門口，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當他們剛好到門后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無可奉告！”

然后就是劉夢云的父親，一臉慍怒的快步走進屋內，還順手狠狠地把大門摔上。看樣子十分生氣，他本來以為悲傷顯得有點蒼白的臉上，在盛怒之下，透出了一些不均勻的緋紅。

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壓制自己的快要爆發的怒火。

這時候，陳二毛小聲說：“不會是林東又來觸劉老爺子的霉頭吧？”

王麻子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在殯儀館就觸過了，沒必要繼續來這觸。我到覺得吧，有點像是記者。”

“記者？”張十三有點驚訝，隨即又說：“這消息傳得真快啊。”

“什么記者，非要報道這種事情？”陳二毛問道。

“不知道，但是估計因為趙阿姨已經被通緝了吧？再加上劉夢云家這個條件，社會新聞估計還是很有收視率的。”張十三在廣告公司的實習也不是純粹的混天度日。

“有道理。”陳二毛接口道，說完他還不住的往窗外看去，看樣子想知道是哪家無良媒體，非得在這個時候來觸這個霉頭。

但他看著看著，似乎更加認真了，脖子伸得老長。張十三趕緊四下觀察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奇怪的舉動，然后用手捅了捅陳二毛，捂嘴小聲說：“二毛子，你看看差不多了，正常點！”

可是陳二毛卻說：“讓我看看，我總覺得外面那個人，很眼熟！”

“什么？”這時候，張十三也毫無立場的學著陳二毛的樣子，趴在窗戶上，然后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有點遠，看不清啊。”張十三嘟囔著。

這時候，陳二毛才一下子驚訝的拍了一下張十三的后背說：“我看見了！是那個之前介紹林東給我們認識的那個記者！很像！”

張十三也想起來，之前他們剛搬進那個詭異的屋子的時候，有一個元三從靈異論壇上認識的記者，最開始的報道過他們那個房子的事情！

“你確定嗎？我怎么記得他是體育記者？”張十三有點狐疑的問道。

他們此時的對話被王麻子聽到了，于是他也湊了過來，小聲說：“咱悄悄過去看看不就好了嗎？”

“不好吧……”陳二毛還是覺得直接過去有點不妥。

但是王麻子還挺堅決的，他看著張十三說：“你跟二毛過一會兒，沒人注意到的時候，悄悄過去。我給你們打掩護就行。我覺得搞不好他知道點什么，也沒準。”

張十三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于是叫上陳二毛兩人盡量不要太引人矚目，然后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既然記者那邊能來，就證明他們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他開始有點期待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再次從唐力這里獲得什么了。

前來吊唁的賓客還是熙熙攘攘，忙碌的場面很快就沖淡了之前那小小的不愉快。而張十三跟陳二毛時不時的就觀察一下，遠處的那些人是不是還在。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什么。

機會也是說來就來，二樓這個時候沖出來了一個護士打扮的年輕女孩，她滿臉焦急的下樓，來到劉夢云的父親身邊，對著他的耳朵小聲的耳語著什么。說話的時候還很注意的用手遮擋了嘴。劉夢云的父親聽完之后，直接快速跟她往樓上走去，護士臉上的那種焦急，也很快也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就在兩人快步上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的時候，張十三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于是趕緊叫上陳二毛。他沒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陳二毛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自然的緩緩的從自己的褲兜里，拿出煙，漫不經心的從門口出去，誰看著都會覺得兩人只是想找個地方抽煙而已。

出門之后，發現沒人注意他們了，兩人便迅速的朝記者車的方向走去。張十三先來到他們的車的旁邊，才發現他們的車窗上貼了特別的單面防窺的膜。他也不能確定車里是不是唐力，畢竟只是陳二毛遠遠的看了一眼。

但是他打算碰碰運氣，于是想直接硬著頭皮敲敲車窗。就在他的手剛伸到一半的時候，后面的車窗竟然直接打開了。這時候陳二毛正好也來到他身邊，然后車里就流露出了一張他們的確很熟悉的臉。

果然就是唐力，雖然沒見過幾次，但是張十三他們還不至于健忘到不記得他的長相。他先是一愣，然后大概過了一秒鐘。他們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種“原來是你啊”的表情。

張十三見唐力認出了他和陳二毛，趕緊說：“哥，我們能上車嗎？”

唐力想都沒想就直接打開了車門，示意他們上車。張十三和車二毛毫不猶豫的迅速上車，他們上車的時候才發現，車里不只唐力一個人，還有個高大的平頭男人。之所以說他高大，是因為他就算是坐著，都顯得比一般人塊頭大。他長得很粗糙，張十三知道這樣說一個人的長相不對，這個人的臉看上去就像是月球表面一樣，凹凸不平，全是坑坑洼洼的痕跡。

唐力估計是見他們看著駕駛座上的人，于是對他們說：“這個是我的搭檔，攝影師舒羽。”

舒羽沖著張十三和陳二毛笑著點點頭，他們趕緊也打了一個招呼，還沒等張十三他們開口，唐力就直接一臉好奇的問：“好久不見！你們怎么在這兒？”

“因為死的就是我們的朋友，劉夢云。”張十三直接對唐力說。

聽到他這話，唐力一臉驚訝，然后愣了一下才說：“你們認識？那抱歉了”

陳二毛這個時候仿佛聽出了唐力話外的意思，于是開口問：“唐哥，你不是體育記者嗎？為什么在這兒？”

“社會新聞那邊的同事要生小孩了，我之前不就是做社會新聞的嗎？我就直接來帶班了，沒想到遇到你們。真巧。唐力說完之后，又問道：“這么久沒見，你們那個房子沒再鬧出什么動靜吧？”

張十三有點驚訝，唐力不是跟林東很熟嗎？關于他們的事情，難道林東沒告訴他？

見張十三不說話，一旁的陳二毛說：“東哥沒跟你講？”

誰知道唐力說：“別提了，我都好長時間沒見他了。前段時間居然還跟我玩失聯。就之前那個房屋中介自殺的那個新聞，我想找他要點獨家，誰知道這家伙忙得根本沒有時間見我。我跟你們說，我都怕他猝死。”

這次，陳二毛也說不出話了，林東最近忙這個事情，他們能不知道嗎？但是他們確實不知道怎么跟唐力開口，既然林東什么都沒說，他們就更不可能說什么了。

張十三問：“唐哥，你為什么來這的啊？是有什么消息嗎？”

唐力想了想，然后說：“既然是你們的朋友，那你們也該知道，她是跳樓死的。我醫院里的朋友告訴我她這個事情很邪性，并且她們家的那個保姆似乎有重大嫌疑。而且是當天就失蹤了，現在都沒找到。所以你們知道點什么，撿著點能說的，我回去交個差就得了。”

看樣子唐力似乎不是很想報道這個事情，只是想有個東西能回去交差就好，但張十三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所謂“能說的”，因為但凡他們說出任何一點，都絕對是爆炸性的新聞。

見張十三他們很為難，于是唐力換了一種方式，問他們：“你們那房子是不是真有問題啊？”

“你怎么知道？”陳二毛沒有沉住氣，直接反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的唐力明顯知道，他們那個房子里肯定又發生了什么，他對陳二毛說：“實話，這么久沒見，我覺得你們倆跟之前比，少了很多活力。一看就是被什么東西糾纏很久的樣子。”

要不是他這話說得很認真，張十三真的懷疑是不是他故意為了套話而編出來的什么借口。

“等等。”唐力這個時候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立馬兩眼放光的問：“那個自殺的中介，該不會就是租房子給你們的那個中介吧？”

張十三這時候有點猶豫，該不該告訴唐力。于是問道：“你是想報道？”

“報道什么啊，你想多了。這種事情報道出來，我估計就沒工作了。”唐力說著，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陳二毛有點不能理解。

唐力看著他，然后用一種帶著點語重心長的口吻說：“你們才剛工作，很多事情還不明白。有的彎路要自己走過，才能知道其中利害。”

“那你今天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張十三其實大概能聽懂唐力的弦外之音，畢竟之前他自己也說過，他成為體育新聞記者的原因。

“我本來是想富豪之女離奇自殺，保姆失蹤，會不會是兩者有什么關聯？結果你猜怎么著？我給林東打電話問他知道這個事情嗎？他直接告訴我，這個事情我碰不得。我當時就知道這個事情絕對不簡單。”

唐力說完，扭開了手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苦笑著說：“但是我們領導不知道啊！非得讓我們過來，看看能不能挖到什么猛料。我跟他解釋了，這事情我們可能不好做。但最后還是告訴我，先看看。于是我這大周末的，只能跟舒老師一起在這呆著了。”

張十三這時候算是徹底明白了，唐力根本不想來報道什么所謂的富豪之女離奇自殺，于是他問道：“那你們直接走不就好了？”

這時候，唐力卻來了一句：“你們還小，以后就懂了。”說完還不忘對著前面的舒羽意味深長的一笑。

前排的那個舒羽聽完后，也只是笑笑，然后開口說：“本來唐力還搞到了周末足球比賽的票，我們也想去看球。不過嘛……你們以后會懂的。”

陳二毛這個時候問唐力：“哥，我們住的那個房子，你還知道什么嗎？”

聽到他這話，唐力也突然嚴肅起來了，他問陳二毛：“你們那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陳二毛沒有否認。

唐力低下了頭，似乎正在認真想著什么，然后他說：“一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幫到你們，你們那個房子，本來是根本就不可能出租、出售的。因為鑰匙什么的都應該在林東他們那保管著。但是那個中介卻還是悄悄把房子租了。最奇怪的是，我以為他就是想弄個不好租的房子，騙人住進去自己賺點外快。但是這個人我打聽過，他經常跳槽，而且在你們之前也貌似有人租過。不過應該很快就不住了。”

“什么？我們之前的租客？”張十三這個時候十分驚訝，他以為他們是出事后，唯一住過這個房子的人。

“不過每一次時間都很短，而且都是這個中介私下租的，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后來自殺那個新聞出來的時候，我才去調查的。”唐力說道。

“唐哥，那你有辦法找到之前那些租客的聯系方式嗎？”張十三有點激動的問道。

“我不確定，但是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說完他狡黠的笑了一下說：“你們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下，給我提供點什么消息？”

張十三想了想，于是說：“也不是沒有，就是那個保姆真的很普通，我們都見過。而且十分和善，每次都是笑盈盈的。說實話，我一開始的時候，真的是完全不敢相信的。”

唐力看著他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就是很善于偽裝的，這不奇怪。”

“好吧。”張十三其實對于趙阿姨一直在傷害劉夢云這個事情，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陳二毛這個時候示意張十三，他們該回去了。于是他們與唐力告別，而唐力卻十分鄭重的說：“如果房子里的事情，你們解決不了，我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

張十三點點頭，然后對他道謝之后，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就直接和陳二毛離開了。

這時候，就期待唐力可以幫他們聯系上之前的租客，既然他們都可以逃離，是不是他們自己也可以離開？哪怕只是知道一些事情也好。

回到劉夢云家里，張十三終于看到了元三，他剛想上去打個招呼，但是卻看到她雙眼通紅，像是剛哭過。而且看上去十分憔悴，走在路上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張十三猶豫了，他擔心元三這個時候跟本不想跟他說話。

這個時候，王麻子走過來說：“我們今天早點回去，劉夢云的爸爸決定明天一早就火化，然后就帶著她母親先離開。她母親情況不太好……”

張十三點點頭，于是他們三人跟劉夢云的父親打了招呼，準備離開的時候，劉夢云的父親說：“明天你們去送云云最后一程的時候，叫元三跟你們一起吧。她一個女孩子我有點不太放心，家里的車子和司機有點別的安排。”

王麻子點點頭，讓他放心。于是他們三人就直接離開了。

看得出來，王麻子這時候很累，于是他們三人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就回去休息。而王麻子卻說，他得去拿車子明早上好開。

這時候陳二毛說：“哪個冤大頭還肯把車借給你？”似乎對上次開車出去的事情還心有余悸。

王麻子白了他一眼說：“你就別瞎操心了，打車的話，誰愿意載你去那種地方？”

于是三人商定就在他們那附近找地方吃飯，王麻子把車停在院子里之后就去找他們。

張十三和陳二毛隨便在附近找了一個，相對熱鬧一點的小巷子里的燒烤店。就在等王麻子的時候，陳二毛提出喝點酒，張十三沒反對，于是他們也沒多說什么，而是一杯一杯默默地喝酒。

很快，王麻子就到了，見他們二人在喝悶酒，也明白他們心里不好受。拉來一張凳子就直接坐下了，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后，直接倒在了地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張十三見了，舉起杯子，跟王麻子碰了一下。

這時候才對他說：“我明白的，你也別太難過。”

王麻子看了他一眼說：“可別，我說真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劉夢云？”

沒想到王麻子竟然直接說出了張十三的言外之意，就連陳二毛也吃驚得張大了嘴巴。王麻子則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后說：“對我來說，其實喜不喜歡、愛不愛，沒那么重要。既然你們這么想知道，我就直接告訴你們。”

說著，一仰脖子，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深吸一口氣說：“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其實你們也知道。我跟劉夢云純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是千金，我是普通人，所以，我跟她不可能有什么結果。既然沒有結果，我喜不喜歡、愛不愛的，就根本不重要。”

張十三不同意，他說：“哪怕只有過程呢？”

“過程？沒有的，你相信我。一方面是現實的差距，還有就是你覺得劉夢云要是身體健康，她可能會看上我嗎？所以，她只是因為生病在醫院，太寂寞了而已。說白了，她對我的這種感覺更像是一種過渡，或者說是寄托罷了。”王麻子說的時候，十分平靜，仿佛就像在分析別人的事情。

陳二毛則是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王麻子說：“你可真清醒。”

王麻子笑了笑說：“談不上吧，我也只是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柔，這個女孩子沒有什么大小姐脾氣，就是挺好的一個人。而我們恰好在某種程度上催化了她的死亡，于是我只是想盡力幫她多做一點，求一個問心無愧吧。”

說完之后，張十三默默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跟王麻子說：“敬問心無愧。”

而王麻子沒說話，陳二毛也端起酒杯說：“敬劉夢云，永遠沒有多遠的。”

三人把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