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還是這個房間，只是房間里多了幾個人，能看到他們在說著什么，緊接著就看到那些人拿刀子劃開少年的手腕，血緩慢地流出來，他們連忙用容器接著，然后看都不看少年一眼離開了。
后來來了個女人，手里端著飯菜和水，解開了少年手上的鎖鏈，等他吃完飯又把鎖鏈鎖上。
那幫人又回來過，拿刀子胡亂在少年身上扎著。
少年一直都很平靜，不管是挨刀子的時候還是吃飯的時候，昏睡的時候更是一點活氣都沒有，像個人偶。
“帶他走吧，他已經不正常了，都不用說之后，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一說。”
“但還有一種情況，有的當事人很依賴已經習慣了的病態關系，強行換新環境可能會有應激反應。”
“那怎么辦？”
“要不然等他醒，問問他得意愿？”
“不要，我們把他帶走吧，他醒了要是不習慣，再想辦法就是了。”卜稞堅持。
韓墨破壞掉少年手腳的鎖鏈，卜青背起少年，一行人回到村子待上莊昭回到房車上。
莊昭一直沒醒，生命體征正常，相比之下少年的情況就嚴重多了，營養不良，低溫，因為沒有專業醫生和設備，也不知道內臟器官有沒有問題。
他們能做的就是喂吃的、喂喝的、灌熱水袋、暖寶寶鋪床幫他補充營養，保持體溫，等他醒。
晏時大部分時間都守在莊昭身邊，時不時去看看少年情況，每次都看見卜稞握著少年的手。
倒是第一次看到卜稞對別人這么上心。
“去睡會吧，我看一會。”
“不了，我想等他醒，第一時間知道他的態度。”
“那也瞇一會吧，不然明天該頭疼了。”
“嗯，我看著辦。”
“我打算泡桶面，你吃嗎？”
“不吃，一會給我喝口湯就行。”
晏時燒熱水的功夫還回房間看了眼莊昭，按理說早該過藥效了，他還越睡越起勁。
泡好了泡面，晏時端著面桶坐沙發上光明正大地端詳少年。
“五官還挺漂亮的。”
晏時和卜稞分食完泡面就回屋了，吃飽了就犯困，直接躺在莊昭身邊睡了。
莊昭第二天天亮了才醒，迷迷糊糊還沒想起來夜里發生的事，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偏頭看到晏時縮在身側，把被子給她往上拽拽，昨夜的記憶才慢半拍想起來。
既然回房車了，應該已經沒事了。
腹中空空，膀胱滿滿，饑餓還能忍，廁所不能不上，莊昭小心翼翼把胳膊從晏時懷里抽出來，沒想到直接驚醒了晏時。
“你醒了。”晏時眼睛還沒睜開，也不知道醒還是沒醒。
“你接著睡吧。”
“不睡了，都是夢，怪累的。”晏時嘟嘟囔囔，手一伸搭在莊昭腰上，話說得挺溜，就是不睜眼。
莊昭把她手放回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娃娃塞她懷里，直奔廁所。
等他再回來晏時已經睡著了，呼呼的。
從韓墨口中得知昨晚發生的事情，莊昭特意盯著沙發上還在昏迷的少年看了半晌才移開視線。
小屁孩一個，應該沒什么威脅。
快到中午的時候，少年醒了。
睜眼完全是陌生的地方，看見的全是陌生人，眼睛從迷離到迷茫，一點慌亂和害怕都沒有。
補完覺的晏時聽到少年蘇醒的消息忙拉著莊昭過來，看少年空洞無神的神情想到一個詞——自閉癥。
“你多大年紀？”卜稞站在少年面前問。
“11。”
“名字呢？”
“姜朗。”
“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嗎？”
少年點頭又搖頭。
“我不記得你們。”
“捅你刀子的那些人你認識嗎？”
少年點頭。
“他們為什么要捅你？”
“我的血能讓喪尸自爆，因為我傷口愈合的快，每次取血都需要現取。”
“疼嗎？”
少年看了她一眼，點頭。
“那為什么還讓他們取血？”
“我媽讓我聽他們的。”
“你媽媽也在那幫人里嗎？”
少年低頭。
“我媽……被喪尸吃了，我得給她報仇。”
“那些人中有你舍不得的人嗎？就是死了會傷心的人？”
少年搖頭。
“你想讓他們死嗎？”
“我不知道，他們說能幫我給媽媽報仇，可每次刀子扎進來都好疼。”
卜稞從頭到尾都嚴肅認真，其他人一句話沒說，全留給卜稞發揮。
“我幫你報仇，你跟我走好不好？”
“好。”少年一口答應，一點猶豫都沒有。
卜稞皺眉，“是不是誰跟你說什么你都答應？”
少年搖頭，“也不是，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比那些人要好。”
“先吃飯吧，有什么特別想吃和不愛吃的嗎？”
“想吃肉。”
卜稞給自家哥哥一個眼神，卜青了然，準備午飯去了，多肉。
話說姜朗這種情況不能多吃油腥吧，他身子骨本來就虛，別再直接拉虛脫了。
卜青自作主張貼心地更換了午餐食譜。
確定姜朗并不抵觸他們，卜稞讓韓墨幫忙給他洗個澡，洗完澡的姜朗更漂亮了，皮膚呈現不正常的慘白，淺棕色的眼睛，鼻子尖上還有顆紅痣。
“頭發太長了，剪短吧。”卜稞前后端詳，姜朗年紀小個子矮，那三個男生的衣服都太大了，身上的衣服都是卜稞友情提供。
姜朗看見剪子時身體不由自主哆嗦一下，卜稞注意到，動剪子時注意不被他看到。
姜朗頭發有點自來卷，卜稞只給哥哥剪過頭發，經驗有限，自來卷對他來說難度系數還挺大，勉勉強強剪短了，至于造型，不能太苛求。
卜稞在姜朗身上表現出極大的耐心，教他怎么用馬桶，教他飯前便后要洗手，教他最基本的禮貌和生活常識。
姜朗像條尾巴似的跟在卜稞身后，寸步不離，剛開始卜青比覺得挺好，妹妹變得更有擔當和責任感，結果才一天下來就開始覺得礙眼。
他更沒想到卜稞還要姜朗跟她一個房間。
“房間哪有地方放他。”
“和我擠一張床。”卜稞邊說邊鋪床。
“他是男孩子，怎么能和你睡一張床？”
“蓋兩個被子就好了。”卜稞不以為意。
“跟我說實話，你為什么對他那么上心？”
“你可以理解成我看上他了。”卜稞漫不經心地說出足以逼瘋她哥的話。
卜青幾次欲言又止，斟酌用詞，怕惹怒妹妹，適得其反。
“看上他什么了？”
“美色，漂亮地像個娃娃；強大，他的血對喪尸有效果；再加上一見鐘情，養成系童養夫我覺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