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約來到江南分局接受恢復訓練，被告知秦楠局長帶著唐初和石墨前往蜀山，目前看守分局的是封老，看他穿著一身運動服就知道是臨時拉來上崗的。

“蕭羽，我聽說你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繞著基地跑了十來圈后，我幾近虛脫地躺在草坪上，封老扔給我一瓶水，又坐在旁邊問道。

“嗯。”

“不過我看你心態很好，幽蘭那丫頭有你一半強就謝天謝地了。”

“別這么說，在天穹時幽蘭沒少幫忙。”

“她啊，也就壓力大時有點分寸，這不，局勢一穩定就跑出去玩了。”

“女孩子嘛，高考結束可不得瘋玩一陣子。”

說起來，幽蘭今天是和雪瑤舞墨在一起吧，我忽然有了想法，并說了出來。

“封老，你有沒有想過讓幽蘭出門闖蕩？”

封老搖頭，“東南分局那邊她是想都別想。”

“啊？”我愣了，幽蘭高考后去天穹發展能順便保護雪瑤，但聽封老的意思這樣不行。

“唉，你知道嗎，這個社會講究人情世故，即便是雙靈局也無法避免，當初幽蘭想加入我是堅決反對的，誰知道她會引起總局的注意，我沒辦法只好把她留在身邊，一直不讓她晉升。”

白夜感到詫異，莫非幽蘭是撿來的？

“唉，幽蘭這孩子被她奶奶寵壞了，刁蠻又任性，我不想她走上特權道路，那樣對她和社會都是災難。”

這個確實，幽蘭雖然人品不咋地，但和那些二代不是一路人。

“可是，幽蘭在天穹的出色表現還是得到了總局的嘉獎，局長親自打電話做我的工作，他認為幽蘭潛力不錯，是時候讓她嘗試帶隊了。”

我大概是猜到了結局，于是說道：“然后幽蘭申請調到天穹？”

封老點頭，隨即長嘆，“到了天穹，我就管不著了，她的道路會一帆風順。”

“這未必是壞事。”

“但對她一個孩子來說太早了。”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靈光一閃，“有了，您在雙靈局里有死對頭嗎？”

“啊？”封老被問的一愣一愣。

“就是如果把幽蘭塞過去，一定不會給您面子的那種。”

封老抬眸努力回憶了一番，“讓我想想，和我不對付的人……有了。”

“誰？”

“江東分局榮譽顧問，鐘閻王。”

“他？”白夜想起鐘閻王那副僵尸臉不由地好奇，他又是怎么得罪了封老。

“談不上有過節，就是性格合不來，他這人性格太軸，和根木頭似的，連總局長的面子都不給。”

封老您太幽默了，二哥別笑大哥好不好。

“好，我這就給總局寫信，將幽蘭調去魔都。”

封老說走就走，白夜默默向幽蘭道歉，雖然這是為了她好。

時間轉眼來到中午，食堂迎來一位嘉賓，鄧老太太，封老的老伴，年輕時在部隊里擔任主廚，是出了名的廚神，于是今天的食堂人滿為患，直到午休時間結束人們才散去。

我坐在空蕩蕩的食堂里大快朵頤，老太太冷不丁地坐到對面，封老貼心地給老伴端上飯菜。

“小伙子就是蕭羽啊，幽蘭給你添麻煩了。”老太太慈祥的模樣讓我不知所措，從小到大我只有爺爺，還沒享受過奶奶的慈愛。

“沒什么，她很好。”

“別這么說，她那丫頭是個什么樣我當奶奶的還不清楚？”

額，幽蘭現在一定在打噴嚏。

“算了，不說她了，哎蕭羽，你現在有對象沒有？奶奶這里有很多人選。”

我一口米飯全噴了出來。

封老小聲和老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老太太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我的眼神更加贊賞了。

結束一天的訓練后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咖啡店，雪瑤和舞墨還沒回家，胖子和陽輕羽在店里忙碌。

“老大你回來了，有客人。”

“當然有客人。”我掃了眼店里的顧客，看到熟悉的背影時才明白胖子的意思。

“蕭羽，好久不見。”唐馨回眸一笑，和她坐一起的婷婷沖我招了招手。

“好久不見。”我坐到她們對面，畢業快兩年，我們早已不復曾經的青澀，不論之前發生過什么依然能坦誠相待。

唐馨一如既往地靚麗，當然，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許柔和，不同于曾經愛而不得的怨恨，她已經能平和面對。

“你們最近還好吧。”雖然唐馨公司的現狀我一直有關注，但寒暄嘛，不寒磣。

唐馨微微點頭，“托你的福，自從沒了煩人的推磨人，生意好做了不少。”

我自嘲般地苦笑，“唐家是黎江數一數二的豪門，就算我不出手，推磨人也不敢動你們。”

婷婷揶揄，“那可未必，之前那個盧……盧……”

忽然婷婷臉色肉眼可見地慘白，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婷婷！”我和唐馨異口同聲，對于婷婷異常的原因心知肚明。

婷婷經過心理治療早已淡忘鬼胎事件，剛才不經意間的回憶觸發了這段隱藏記憶。

我和唐馨手忙將亂地將婷婷送去醫院，特殊病房外，唐馨來回踱步，又懊惱地捶打墻壁。

“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是醫生，放輕松，醫生會解決一切。”我安慰唐馨，同樣也在安慰自己。

不一會兒，楚賢匆匆趕到，和我寒暄的兩句后進入病房，但沒過一會又出來了。

“怎么了，婷婷她……”唐馨緊張地問道。

楚賢搖搖頭，“我現在是她男朋友，得避嫌，放心，她不會有事。”

唐馨這才長松一口氣，隨即又憤恨地踢了腳墻壁，

“萬惡的盧俊，都是他害的，這個禍害怎么不死？”

是啊，這個禍害怎么不僅沒死，還逃獄了。

又等了不知多久，走道里來了兩名警察，他們對我出示證件并說道：

“蕭羽先生，盧俊的越獄案有線索了，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越獄？”唐馨張大了嘴，她還不知道盧俊越獄的事。

我點點頭，叮囑唐馨照顧好婷婷。

來到警局后，一隊警察不由分說給我戴上手銬。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沒有反抗，現在的我沒那個能力。

“蕭羽先生，你涉嫌協助罪犯越獄，還請配合。”一位面色陰翳的警察義正言辭地說道。

“什么！”

“十八個月前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盧俊用特殊手段越獄，詳細情況警方一直在調查中，直到最近有人匿名寄來一份錄像。”審訊室里，負責審問的警官點開一段視頻，上面正是盧俊越獄的畫面，而幫助他的那個人，居然是我。

“這不可能！”

“別激動，蕭先生，盧俊被捉拿歸案你功不可沒，所以我們起初也是不信的，但經過技術部門檢測，視頻是真的。”

“警官們，你們應該知道盧俊和他的同伙不是正常人，易容什么的不稀奇。”我鎮靜下來，想起盧俊和養鬼人的手段，心中很快釋然。

“正因如此，收到錄像后我們沒有第一時間逮捕你，而是針對錄像進行進一步調查。”

“結果呢？”我問道。

“我們對比過錄像中的你和現實中的你的行為模式，結果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這種東西刻意模仿也能做到。”

“確實如此。”警官點點頭，隨即目光尖銳，厲聲質問道：

“那為什么我們會在你的咖啡店附近發現盧俊的蹤跡？”

“啊？”

警官扔過來一打照片，照片上正是盧俊，他在我的店子附近徘徊，甚至有一張照片上他在和一個人說話，而那個人，正是我。

“這太荒謬了，這個人一定不是我。”

“那你有不在場證明嗎？”

這個嘛……

半小時后，幽蘭把我領出警局，出來后她忍不住揶揄，“你最近是出門不看黃歷嗎，怎么凈碰到倒霉事。”

“運氣再好也架不住有人栽贓陷害。”我心中暗罵盧俊，這個禍害演技不錯，先前一副懺悔的模樣，結果照樣不干人事。

我正考慮要不要用蜀山術給他抓捕歸案，手機響了，接通之后傳出唐馨焦急的聲音。

“蕭羽你在哪，快來醫院！”

于是我取消計劃第一時間趕往醫院，病房外唐馨捂著臉靠在徐貝貝肩上，后者也是愁眉苦臉。

“發生了什么？”

看到我后二女就像有了主心骨，一五一十交待婷婷的情況。

原來就在剛才婷婷被檢查出腦癌，病危通知書已經下達，主治醫師很遺憾地告知唐馨，婷婷的生命只剩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