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虞美人這樣一說，德妃也知道自個太過心急，她表現得這樣明顯，就算不是兇手的人也該知道胭脂水粉興許有問題。

“本宮寢殿內所有上臉的東西，都找人來試。謝女史，能否麻煩你安排些犯過事的宮人前來。”

“安排十幾個宮人前來，德明宮怕是會有些擁擠。德妃娘娘，要不然我安排人將你這幾日用過的物什，搬到旁的地方去，找人試出過敏源的事我也會安排。”

“不必。”德妃對謝新語一點也信不過：“德明宮擠就擠，本宮得親眼看見她們的變化。”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趙辰就內宮外守著，只要有人出去，就被他拉住詢問德明宮的情況。

在知道需要“小白鼠”時，趙辰直接去奚官局拉人，拉的還都是年輕秀氣的女子。

德妃先給前幾個宮人，都厚厚涂抹上一層胭脂水粉。

再將隨身攜帶的手帕，蓋在宮人臉上。

就連睡覺用的枕頭，也讓人一直枕著。

十三四歲的姑娘皮膚嬌嫩，若是有問題應該很快會浮現在臉上，但這些姑娘們等了半個時辰，臉上還無絲毫的變化。

倒是德妃的臉又有不同了。

“娘娘。”謝新語拿出隨身攜帶的鏡子：“您臉上的紅疹越來越鼓了，要不您涂些蘆薈粉休息一下，這里交給其他人。”

“嗯！快些讓人把藥煎好給我。”

德妃也不想頂著這張臉在人前久待。

可德妃注意要失望，不僅宮人們沒找出過敏源。

她的臉還三日后不再滲液，紅斑不再外鼓。但下巴嘴角脫皮，臉上顏色深深淺淺，比李如意的臉看著可怖多了。

李如意照著鏡子：“皰皮剛掉的時候，臉上都是淺淺的紅，但消紅后，邊緣處顏色就比正常皮膚深。也不知德妃什么時候將藥膏拿出來，真怕她拿出來祛印時，我的臉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期。”

在水皰遍布全臉時，李如意時常會有報了仇就去死的想法。

如今臉在一日日好轉，后遺癥也沒趙和靜說的那么嚴重，李如意重新有了對生的希望。

李如意雙頰的恢復能力不錯，在皰皮掉了后，只有水皰邊緣有淺淺的痕跡。下巴和嘴角的問題較大，長水皰的位置皰皮雖掉了，但表層皮膚還沒完全愈合，摸在上面會有些刺痛。

穿越前的謝新語皮膚有過炎癥，痊愈之后也有色素沉淀。吃VC抹了兩年的絲白祛斑軟膏也沒效果，最后還是用激光打掉的。

不知大周朝的醫師，是否能配出比絲白祛斑軟膏更好用的膏藥來。

“太醫令說德妃的臉已經完全好了，現在只需要靜養。德妃現在對她的臉深惡痛絕，很快就會用藥祛印的，也不知道她那藥是否有她說的那般神奇。”

“那我這幾日盯著她。”

“對了，你之前是怎么將藥粉灑在德妃臉上的？德妃這三日花了那么大力氣調查都沒將你查出來。”

李如意回想那日，因為生無可戀，所以她表現得很鎮定。

再加上虞美人……

“德妃未將我查出來，可能是虞美人順勢幫了我一把。”

“我第一次知道德妃暗地刁難你，就是虞美人身邊的宮女告訴韓梅梅的。如果虞美人拿你下藥的事威脅你，你也告訴我一聲吧！”

謝新語可不想有人在暗處盯著她們，李如意又要自己一個獨抗。

“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逆來順受。”

*

一陣“噼里啪啦”聲，德明宮眾人又聚集到德明宮正殿。

謝新語收到消息從女官所匆匆趕來：

“怎么了？”

“什么東西掉了？”

“有沒有通知衛兵？”

“內宮竟有賊，一定得徹查。看是監守自盜，還是衛兵失職。”

“……”

虞美人扭著妖嬈的身段：“是有人偷了德妃擦臉的藥。謝女史，你說真會有人偷藥嗎？這也太可笑了吧！錢財不偷，就偷一瓶藥。”

虞美人似乎在暗示著什么，德妃突然走到李如意面前：“是你吧！你用了我的藥。”

“娘娘，我也有自個的藥，為何要用您的？”

“你……”德妃勾起嘴角，只要李如意知道她有藥，可以使過敏的皮膚光滑如初。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與李采女說。”

謝新語站在原地：“請問娘娘不見的是什么藥，我讓去太醫署再給娘娘拿一份。”

為了太醫署開的藥，鬧出這個動靜，皇后知道定會訓斥她，德妃知道謝新語在挖坑給她跳。

“是我家人送進宮的藥膏，里面有珍珠、人參、蛇毒等物，對祛除臉上的半點印記有奇效。

雖然珍珠、人參對我們來說不貴，可這藥膏是藥王活扁鵲親自配的……”

德妃對藥膏極盡吹捧，謝新語像個土包子似的，問身邊人：“活喜鵲是誰？這外號聽著像民間的人，再讓他配一瓶不就行了？”

“是活扁鵲，從小學醫，三十歲時出家做了道士。此人以道法出名，煉制的丹藥在丹藥圈里，千金難求。”

“老親王和陛下也吃過他煉制的丹藥，雖說活扁鵲不是恃才傲物之人，但想請到他也不容易。”

虞美人和陳婕妤低聲打著賭：“我賭德妃娘娘拿不到第二瓶藥膏。”

“我倆這次賭不起來，我也這樣認為。活扁鵲要么就云游四海，要么就在太乙山中論道。除非陛下宣他來京師，旁人求醫都得自己去太乙山。”

若非是陛下殿下皇嗣有疾，活扁鵲對陛下的宣召也是能推就推。

很顯然陛下不會因為德妃宣活扁鵲來京師。

讓德妃離開后宮更是不可能。

為著這瓶丟失的藥膏，德妃是發了狠的。

強令謝新語派人，將德明宮每個角落翻得底朝天，其中也包括嬪御們的衣柜妝匣。

李如意悄悄靠近：“我本打算將藥膏拿到屋內，將里兩個瓶子內的藥膏互換，再給德妃放回去，結果我剛拿走就被德妃發現了。我剛過來時，將換過藥膏的藥瓶扔在花圃里了。”

事情經過謝新語已聽別人說過，說到底德妃會這樣快發現，還是因為虞美人提出想看德妃擦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