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近日晴兒姑娘新普了曲，上來喝口茶唄”但見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在樓下朝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攬客。

被人拒絕后，翻了個白眼，氣急敗壞地拿著手里的帕子猛扇，可是這是開春，冬寒還未褪去。

“煙柳樓”白汐禾看了一眼，樓上的姑娘閑坐著，客人寥寥無幾。

忽然前方一小販扯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嘴里嚷嚷“臭叫花子，敢搶東西吃，看我不打死你”時不時地拳打腳踢。

小女孩只顧著往嘴里塞東西，任憑小販打罵。

熙攘的人群并沒有人理會，旁邊圍觀幾個看熱鬧的，嘴上笑著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

“住手”大概是想到了孤兒院的孩子們，也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白汐禾沖上前去喊到。

小販一看“哪里來的富家小姐，不要多管閑事”。

小女孩掙脫小販緊緊抱住白汐禾的大腿，清澈的眸子透著求救。

“她拿了你多少錢東西，我付給你就是了”白汐禾朝萬管家伸了伸手，白員外欣慰地點點頭。

給了些銀子給小販，把剩下銀子遞給小女孩。

她并沒有接，只是不撒手的抱著白汐禾的大腿，蓬頭垢面，穿了件薄衣，在寒風(fēng)里時不時地發(fā)抖。

“你家人呢”白汐禾輕輕地問道，女孩搖頭，使勁地將食物咽下去。

還是個啞巴？！白汐禾心生惻隱之心。

在旁的白員外好像猜中了白汐禾的心思。

“禾兒，你房里正缺個磨墨的丫鬟，府上的老媽媽們大多粗心做不慣這種細致活，這個丫頭以后就跟著你吧”

“謝謝祖父”

白府

梳洗干凈的女孩看著蠻精致，大大的眼睛總透著天真。

白汐禾拉過怯生生站在一旁的女孩:“府里有規(guī)矩，你到我房里，那就由我給你起個名字。你是我的磨墨丫鬟，那今后你叫離墨，你可喜歡”

“喜歡，謝謝小姐”女孩突然開口說話。

白汐禾欣喜異常，激動的嚷道：“原來你會說話”

通過聊天白汐禾知道離墨也是個身世凄慘的人，六歲時父母染病身亡。自己孤苦無依，天南地北的流浪了幾年，直至最近來到青州城。

陽光明媚的清晨，白汐禾把秋千蕩得最高，享受春風(fēng)拂面，急而暖的感覺。

“小姐，居養(yǎng)院的照夜清讓我把這張紙條給你，”已經(jīng)漸漸熟絡(luò)的離墨小跑過來將紙條遞給在蕩秋千的白汐禾。

這小子最近字練得不錯！

“離墨，你把桌子上信交給煙柳樓的掌柜，約明日午后明湖畔柳舟頭見”

白汐禾收起紙條，隨后又對離墨說道“另外記得喬裝打扮一下”。

“是，小姐”離墨歡樂的答應(yīng)著，又急匆匆地往書房跑去。

明湖畔柳舟頭，白色沙堤，嫩柳扶風(fēng)，桃花淺放，更有才子佳人在畫舫上撫琴吟詩。

白汐禾斜靠坐在一艘畫舫里，一身的天青色絲綢衣，柔順的青絲用絲帶挽起來，腰間配了塊玉，儼然一位富家小公子。

“小姐。。。噢不！公子，人來了”離墨做書童打扮，進船稟報到。

白汐禾端坐，屁股底下墊了好幾個墊子，不舒服的往前挪了挪，手里端起一杯茗茶細品。

隨著一陣淡淡的胭脂味，走進一位風(fēng)姿綽約的女子，葉風(fēng)蝶，煙柳樓掌柜。

看到船艙被屏風(fēng)隔著兩邊也不理會，進來便自己坐下，毫不客氣倒了茶自顧的喝了起來。

半晌不言語，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屏風(fēng)后面的人。

離墨看了看泰然自若只顧著喝茶的白汐禾。

“你就是管城子？”葉風(fēng)蝶放下茶杯，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但見屏風(fēng)后的人影點了點頭。

“你開個價，我要這支舞的后半段”說著從衣袖里掏出一張信封，正是昨日轉(zhuǎn)交的那封信。

“葉掌柜，直接談錢多無趣，要不我們談個合作吧”白汐禾壓低了聲音盡量偽裝成男子的聲音緩慢地說道。

“什么合作？”葉風(fēng)蝶警惕地看著屏風(fēng)后的人影。

“我要你煙柳樓每月的五成分紅”

“噗~你怎么不去搶呢”葉風(fēng)蝶剛?cè)肟诘臒岵鑷姙⒍觯瑲饧睌牡刂钢紫蹋S后強吸一口氣鎮(zhèn)靜下來“那管公子你打算入股多少錢？”

“我不打算投錢”白汐禾還是一臉淡定的說道。

“你你。。。你。。存心想氣我是吧？哪有白嫖的道理”說著氣沖沖地就要往門外走。

“葉掌柜不想贏釵鳳樓嗎？”葉風(fēng)蝶聽后定住。

白汐禾繼續(xù)說道:“釵鳳樓占據(jù)城西首要位置，城西大多住著權(quán)貴富商，有穩(wěn)定的客源。

再者舞姬歌姬才華樣貌出眾，有眾多才子愿意附詩贈曲，可謂是每月花樣不斷。

城南城北的風(fēng)流貴客也愿意多挪幾步去釵鳳樓。現(xiàn)在就連城東的客源也往城西跑。”

白汐禾喝了口茶，瞥了一眼葉風(fēng)蝶“可惜呀，曾經(jīng)煙柳樓輝煌不復(fù)昨昔！現(xiàn)在的煙柳樓要靠陳詞濫調(diào)，千篇一律的舞蹈？還是靠你葉掌柜門前吆喝呢”

“那你說說怎么把生意搶過來”葉鳳蝶坐位置上，語氣軟了下來。

“葉掌柜先看看這個”

葉鳳蝶翻看著離墨拿出來的一些稿子，眼里透著欣喜“但當憑這些舞曲就能贏？”

“當然不是，你按照我的做，如果你不賺錢那我也不要你的分紅，這些舞曲就當送你了”

葉鳳蝶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反正生意也一直不好，何不試一下，但。。。

“三成！”隨后豎起三根手指頭，氣嘟嘟地喊道。

“成交，那你這樓的名字得改改，就叫曲藝樓吧。煙柳樓太過于風(fēng)俗，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關(guān)我什么事？那可是我的地盤”葉鳳蝶氣急敗壞拿著白汐禾給的舞曲稿和策劃稿離開畫舫。

“葉掌柜，記得把賬結(jié)了，一共十兩銀子”白汐禾提高了分唄對著外面喊道。

“什么？十兩？”葉鳳蝶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付了賬離開。

一路想著畫舫的那位是青州城的哪位爺。不過看身形年紀不大，且瘦弱，聲音也弱了些，像個娘們。身邊還跟了幾歲的童子，怕是這位爺有什么不良嗜好。

畫舫內(nèi)白汐禾伸著懶腰，離墨一臉崇拜的看著，小姐小小年紀懂得如此之多，像葉掌柜這樣閱歷的人都敗下陣來。

“汐禾”一直在外面守候著的照夜清跳進畫舫“這葉鳳蝶是獨自一人來的，已經(jīng)離開了”

這葉風(fēng)蝶倒是有膽量，沒有什么歹念。話說煙柳樓的都是收留無家可歸的女子，只賣藝不賣身，這也是白汐禾欣賞她的地方。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照夜清幫忙打探的。

看來我還是比較多心了。白汐禾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

自從居養(yǎng)院的婆子被趕出去后，白汐禾就舉薦易叔到居養(yǎng)院做個護衛(wèi)，同時教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讀書認字，習(xí)武。

還是白汐禾好不容易才說服易叔的，照夜清也自然跟著易叔到了居養(yǎng)院。

“來，這是葉掌柜請我們吃的。我們泛舟賞景”

“小姐，真好吃”

“小姐，怎么就好吃了？”

畫舫內(nèi)笑聲陣陣。

一個月后，曲藝樓整修裝飾風(fēng)格，重整舞娘藝姬的服裝妝容，再添些特色美食，加上新穎的詞曲舞蹈，賓客逐漸增多。

特別一曲《春江花月夜》風(fēng)靡全城，此曲歌詞唯美抒情，深遠恢弘，旋律雍容典雅，古樸和諧，意境悠長令人浮想聯(lián)翩。

再加上舞蹈新穎，舞姿細膩圓潤、剛?cè)嵯酀谷堑贸莾?nèi)舞娘效仿。

管城子一時間成了城內(nèi)炙熱人物，文人才子追捧的對象，但誰也沒有見過。

每每有人問起，葉鳳蝶都只是笑笑置之不理，找借口打發(fā)掉，心里暗想，我傻嗎？這么一大塊香饃饃告訴了你，豈不是要跟我搶？

白汐禾躺在竹席上，手里捧著一本白員外剛授課完的書，聽著離墨講著曲藝樓的事情。

還有葉風(fēng)蝶轉(zhuǎn)交過來的分成，被克扣了五十兩銀子，說是樓內(nèi)裝修和姑娘們服飾的錢要各出一半。

白汐禾莞爾一笑，隨后吩咐離墨今后照夜清將銀子拿過來的時候抽出一半，資助城內(nèi)的乞丐。

乞丐？這可是一張龐大的信息網(wǎng)呢。

白汐禾翻了一頁書，繼續(xù)看了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