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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公堂驗尸(二)

灌腸器用途廣泛,其中一種是給人帶來快感。

“公公,您可知灌腸器?”

蘇子昂這話一出,部分硬漢們僵化,干兒子們冒下冷汗,根碩不解。

果不其然,老陰陽人像是被戳中了埋藏心底的秘密,馬上命令小太監們拖蘇子昂出去打。

連臥龍的臉都不給。

幸虧狄仁杰機智,也馬上命令硬漢們攔住干兒子們,現場一片混亂。

介…我真不是故意的,但為了形象教學也是沒辦法呀,蘇子昂心中吐槽。

狄仁杰為避免蘇子昂出師未捷身先死,保駕護航道:“公公,臥龍這么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絕無冒犯之處,難不成你還不信臥龍的人品?”

蘇子昂也行了個禮,“稟告公公、大人,卑職無意冒犯,實是灌腸器與此案行兇手段有莫大關系?!?

灌腸器是發明現代注射器的靈感來源,只是灌腸器用的是空心竹管,可通入沁人心脾的瓊漿玉露…而注射器用的是空心針。

“有話直說,別賣關子,否則...”老陰陽人怒惱道。

蘇子昂不卑不亢解釋:“卑職推測,兇手是用了類似灌腸器的工具?!?

現場一頭霧水,根碩連忙攔住了一位捕快,以上司的姿態詢問灌腸器是什么,正惡補知識。

蘇子昂環顧四周,接著道:

“諸位不妨試想,若制出小型化的灌腸器,將空心竹管換成空心針,即可攝取毒液,再扎進臀部,利用推力將毒液直接注入血管,如此一來,毒就不必經過鼻口耳目?!?

熟悉各式灌腸器的李公公先是迷茫,之后想象力用上,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高端操作!

他的干兒子們也幾乎醍醐灌頂,硬漢們在互相交流之下,也慢慢明白了蘇子昂的意思,根碩也迷迷糊糊知道了灌腸器的構造。

狄仁杰繼續推波助瀾:“臥龍,你認為兇手是以你所謂‘灌毒針’的方式行兇?”

灌毒針…這名字取得真好,蘇子昂心中吐槽。

“卷宗上也表明,案發之時均在深夜,卑職懷疑,兇手趁死者熟睡之時,使用灌毒針下毒,將他們殺死。”

聞言,現場眾人內心如被敲了一鐘,紛紛喊有理。

呆滯片刻的李公公也晃過神來,他細細咀嚼蘇子昂的說辭后,確實覺得很有道理,但他發現還有個關鍵漏洞。

此時,他態度已不再惱火,追問:“就算如你所說,兇手用的灌毒針這種工具下毒,可這世上又有何毒,可讓人毒死而毫無癥狀?”

“卑職曾見識過一種能讓野獸三步倒的劇毒,涂抹在刀劍上,再刺入野獸體內,野獸瞬間邊無力掙扎,必死無疑,并且毫無中毒癥狀。”

蘇子昂語氣依舊不卑不亢,臥龍的威嚴也依舊在,所以有許多人紛紛點頭,但這種‘曾見識過’的說法,細細推敲本就難以服人。

老陰陽人本就偏向詛咒一說,此時果然覺得他信口雌黃,“無稽之談!世上怎會有如此劇毒???”

“這種毒與尋常毒不同,此毒會使肌肉松散,導致心臟驟停,中毒的野獸與自然死亡無異。”蘇子昂反駁,冷冷面具下透出絲絲堅定。

可老陰陽人并未吃他這套,仍然一臉質疑。

之后雙方各執一詞,互有理據。

俄頃,有一鬼魅身影忽現審問堂,現場的爭執隨著黑影的到來停止。

眾人紛紛猜想她的身份,因為她與臥龍一樣戴著同樣的黑合金面具,此人正是鳳雛。

鳳雛一進來就找到了蘇子昂,面具下是無窮無盡的崇拜,她向蘇子昂點了點頭。

蘇子昂內心一喜,知道鳳雛帶回他所需要的東西。

之后他掀開了第五具尸體,底氣十足,指著第五具尸體臀部,不帶停頓道:

“盡管中該毒沒有癥狀,但該毒卻會至少殘留在人體的三個地方!”

“該毒易揮發,因此,在注入傷口處總有部分殘留在肌肉表皮,這是其一;經血液循環,該毒會存在于人體的心血處,這是其二;經新陳代謝,該毒會存在于尿液處,這是其三。

“卑職早已割下了這具尸體臀部針眼處的一塊肉,分離出凝固的白色粉體,讓影衛鳳雛拿去虞衡司作毒物鑒定,諸位可否聽聽鑒定結果!”

話畢,冷冷面具掃過現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氣。

他們不明覺厲,什么是揮發?什么是新陳代謝?

早在對簿公堂前,蘇子昂便已解開了謎底,當時他就推測,死者所中之毒是類似琥珀膽堿的一種藥物。

琥珀膽堿在前世是一種骨骼肌松弛藥,少量可用于治療痙攣,但也是安樂死處刑的其中一種注射劑,被稱為三步倒。

司法鑒定最講證據,盡管這個世界沒有光相能譜儀確定琥珀膽堿殘留在尸體上,但有虞衡司。

河洛以武立國,以機關術聞名于天下,在墨子建造奇跡長安城之后,曾留下機關術的修煉奧秘,而負責傳承機關術的機構就是虞衡司。

虞衡司的頭兒被尊稱為大司空,現任據聞是二品圣醫師,在他的帶領下,虞衡司不僅聞名于機關術,在醫道反面也有所造詣。

傳聞中,高品醫師嘗遍百草,更是識得世間所有劇毒。

所以,蘇子昂囑托鳳雛去虞衡司找高品醫師作毒物鑒定。

只見鳳雛向狄仁杰、李公公行了禮,之后儼然讀出鑒定報告:

“該藥物具有活血止痛,止血生肌之功效,口服無毒,注入血液中可致人心肌驟停,窒息而亡?!?

鳳雛一字一句的念出鑒定報告,就像是為此案宣布了結案陳述。

現場眾人嘩然,根碩更是神情激動,心底滿滿的佩服臥龍的辦案思路,按捺不住喊了一聲妙。

他們現在起碼明白,毒存在于尸體當中。

念完后鳳雛纖纖細步上了臺階,將鑒定報告遞給狄仁杰,狄仁杰看了看,又傳給老陰陽人。

老陰陽人雙目久久停在鑒定報告上,片刻,額頭流出了汗滴。

蘇子昂趁機補槍:“若諸位不信,我可以在諸位見證下,提取其余尸體的心血,膀胱殘余尿液,再送去虞衡司作鑒定。”

聞言,審問堂眾人呆若木雞。

而此時,經臥龍嚴絲合縫,李公公已經找不到臥龍猜想的漏洞。

他身子顫抖,似被毀了三觀,開始語無倫次,喃喃:“若是中毒,那兇手會是誰…會是誰…”

顯然,李公公心底已不再堅定竇貴妃那套說辭。

一邊主案臺上狄仁杰見老陰陽人如此失態,便知目的已達。

他先是目光帶著贊許向臥龍點了點頭,繼而轉向李公公低聲說:

“公公,屬下認為,此事背后牽扯太多,不如我倆單獨會話?!?

李公公神色恍惚,僵了僵,之后點了點頭。

于是狄仁杰喝退了眾人,包括臥龍鳳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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