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兩個月里，林子無每周末都去邂逅吧，每次只點一杯“隨便”，坐在吧臺跟劉芷若聊天。

劉芷若的左手小拇指上戴著一枚精致的黑色尾戒，林子無查過，那代表著“獨身主義”。

“你真的一輩子都不打算結婚嗎？”林子無問劉芷若?！笆前?，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眲④迫艋卮鸬?。“蕭伯納說，想結婚的就結婚，想單身的就單身，反正最后你們都會后悔，”林子無賣弄道，“我覺得你這樣也很好?！?

劉芷若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眼見就要醉了，林子無想攔她，伸手去搶她的杯子，劉芷若躲開了。

“你知道嗎，”劉芷若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我爸媽年輕的時候，特別特別恩愛。他們是自由戀愛，然后結婚的?！?

“后來啊，”劉芷若笑了，眼淚從臉頰滑落下來，“后來我爸出軌了，他們離婚了?！泵廊舜箿I，我見猶憐。林子無看呆了，他沒見過誰哭起來這么美。

“你知道嗎，最可笑的是，那小三，跟我媽年輕的時候長得特別像。”劉芷若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落下來。

“我媽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夫妻離心這一步?；橐?，到底能帶給人什么??？安全感嗎？婚姻約束不了沒有道德底線的人。你看婚姻法那一條條，都是保護財產的，有幾條，是為了維護關系？”劉芷若喝醉了，睜大眼睛看著林子無，眼睛里的淚光閃閃發光。

林子無說不出話，他沒有辦法回答。他看著她，感到一絲心痛，不知道是因為心疼她，還是因為她的話也刺到了他心里。

“其實我也……”林子無剛想說話，就被劉芷若打斷了。“今天也算是，交淺言深了，”劉芷若吸了吸鼻子，“到此為止吧。”

林子無的眼眶紅了，他輕輕皺起眉頭，摟住了劉芷若的肩膀。劉芷若沒有反抗，把頭無力地靠在了林子無的肩膀上，好像說那一番話，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澳阒澜裉焓鞘裁慈兆訂幔俊眲④迫魧α肿訜o說，“今天，是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了?！?

“所以你不上學，也是因為這個嗎？那些都是大人的事，你別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绷肿訜o嘆了口氣?！拔艺勥^很多次戀愛，可我沒愛過別人。我沒有這個能力，”劉芷若說，“我好羨慕他們，年輕熱烈，勇敢地去愛去受傷害，而我連愛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

“你會有的，相信我，”林子無說，“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林子無帶著劉芷若打車回家，劉芷若坐在車上一言不發，靠著林子無的肩膀默默流淚。

劉芷若自己租的單間，她的屋子很小，床和書桌就占去一大部分空間。林子無沒想到她家會有書桌。劉芷若的書桌上擺著很多書，都是些大部頭，她的衣服也扔在書桌上，亂七八糟地跟書堆在一起。

林子無把劉芷若扶到床上，幫她把鞋子脫掉，發現她的腳已經被高跟鞋磨破了，于是從書包里找出創口貼給她貼好。林子無剛準備離開，劉芷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會愛我嗎？”劉芷若仰頭問他。

林子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