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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事到如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已經到了傍晚。鐘桃花一直趴在窗口,時刻關注著袁家的動向,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一顆心也越來越不安。

第N次抬眼看向袁曉瞳房間的窗戶,窗戶緊閉,房間里明顯沒有人。桃花再一次深深地嘆氣,最近她嘆氣的次數比過去15年加起來還多,都快成老奶奶了。

袁曉瞳好像還沒回家,都這個時間了,今天真的不會回來了嗎?史朗……

那句話又一次像魔咒一樣回蕩在腦海里:男生和女生在一起會發生什么事?

桃花雙手合十在心里祈禱:不會發生任何事吧?老天爺!求求你!千萬不要發生任何會讓我討厭的事吧!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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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暗下來了,J市,一家旅館的一間客房中,史朗躲在衛生間里,壓低了聲音和自家媽媽打電話:“喂!媽媽嗎?是我啦!……嗯,現在還在J市……曉瞳突然身體不舒服,現在在旅館休息……啊?……什么什么旅館啊?很普通的旅館啊!……嗯,沒去看醫生,大概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知道……但是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吧?……對,看來今天不能回去了……嗯,曉瞳家已經聯絡過了……”

史朗繼續和史家媽媽匯報情況,袁曉瞳躺在被子里,露出半個腦袋,偷偷地豎起耳朵努力聽著史朗的話。今晚,她的確是有目的有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把史朗留在J市過夜。現在看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很順利呢。

一想到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曉瞳不由得紅了臉,不管她計劃中是怎么安排的,真到了實際發生時,總不免害羞了起來,她畢竟也只是個15歲的天真少女罷了。

她努力克服羞怯的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袁曉瞳!要加油!今晚這一場,可是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出戲,一定要成功!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史家媽媽說了一句什么,衛生間里的史朗突然一個沒控制住,抬高了一點音量,著急道:“啊?什么啊?……當然啦!我們住兩間單人房!……好啦!不多說了,就這樣吧!……嗯!再見!”說完立刻掛了電話,像是急著逃避什么似的。

史朗坐在浴缸邊,撫著額頭,重重嘆了口氣:唉……真是的……媽媽她太天真了,這個時候哪兒來的單人房?只好兩個人同住一間,這可千萬不能告訴她。真是糟糕,我怎么就碰上了這種事呢?……傷腦筋啊……

史朗有些煩躁地搔搔頭,雖然他是問心無愧,知道自己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還是擔心如果被桃花知道,她會不會誤會?如果桃花知道我們明天才回去,不知道心里會怎么想?

突然又想到袁曉瞳對自己說的話,下聘……他撇了撇嘴,自嘲地想著:對了……也沒必要對她解釋了,下聘……哼!這是要接受社長的求婚了?

腦海里不由得浮現一連串酸澀的念頭:現在就要下聘,未免太早了吧?結什么婚嘛!也不過才約會過一次,我都約會過好幾次了呢……想到這里,眼神又暗淡了下來,自己永遠也沒有社長的那種魄力和勇氣呀……

念頭一轉,又怨起起承轉結來:起承轉結到底在想什么?桃花她還不滿16歲吔!才高一而已!真搞不懂那群變態在想什么!要不是因為他們,我和桃花怎么會交往的這么困難?現在還……

切!就算我明天回去又怎么樣呢……史朗又賭氣似的捏緊了拳頭,心里的苦澀無處發泄!正埋頭哀悼自己可憐的戀情時,衛生間的門被敲響,傳來了袁曉瞳嬌弱地呼喚:“史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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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待在房間里的袁曉瞳見史朗打完電話半天了,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咬著嘴唇,心里糾結了片刻,決定去敲門。你不出來是吧?那我就進去!今天的計劃無論如何也要成功,機會只有一次!

女人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卯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史朗被袁曉瞳的聲音嚇了一跳,腦海中的思緒被打斷,此刻,他突然驚恐了起來,不知道曉瞳要干什么。但是人家都敲門叫他了,再不情愿,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打開了門。

門一開,袁曉瞳扶著門框,搖搖晃晃地走進來,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浮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很萎靡的樣子。

史朗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問道:“啊!曉瞳,你沒事吧?”

袁曉瞳雙手捂住嘴,聲音顫抖著道:“我……不……舒服……”

史朗擔心地問:“啊!那!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袁曉瞳艱難地搖搖頭表示不用,更用力地捂住嘴,好像隨時會吐出來的樣子,斷斷續續地說:“我……感覺……心口悶得難受……請你幫我……解開……襯衫的……紐扣……我……夠不著……”

說著便背過身去,露出自己的背給史朗,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鵝黃色反穿襯衫,紐扣在背后。

史朗頓時覺得大腦充血,這都可以?他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沒有動作。

袁曉瞳等了一會兒不見他有所行動,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但是她不放棄,一手撫著自己心口,聲音更添了幾分痛苦和哀求道:“拜托!我真的很難受……”

史朗看著背對他的袁曉瞳,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滑落,這……到底要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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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東方泛出一絲魚肚白,當第一縷晨光投射到高樓頂端,當第一只早起的鳥兒站在樹梢吱吱唱著歌……當第二天的早晨終于到來。

桃花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大眼睛,不知疲倦地瞪著袁曉瞳的房間看,她一夜沒睡,就這么一直盯著看。此刻,那雙眼睛已經黯淡無光,沒有了生氣。

沒有!沒有亮!袁曉瞳房間的燈一整晚都沒有亮起過。他們……史朗和袁曉瞳,他們真的沒有回來!真的……沒有……回來!去了J市,兩個人一起,過了一整晚……桃花的腦海里自動腦補出一幅幅限制級的畫面!

不!這不是真的!不會的!史朗……他不會這樣對我的!桃花使勁甩了甩頭,努力揮去不該有的想法。拼命為史朗,為自己找著理由。

說……說不定,只有曉瞳一個人留在J市過夜,沒有回來……而史朗決定留下曉瞳一個人,在昨晚就獨自搭夜車回來了?對!一定是那個樣子的!因為今天,我們要回學校上課,所以……史朗他……

桃花的心里正滔滔不絕地想著各種理由,突然,一聲尖銳的汽車剎車聲刺破了寧靜的黎明。

車聲?難道是……桃花一個激靈,立刻像只兔子似的跳起來,沖出去查看外面的情況。

桃花躲在自家院子的一棵樹后面,探頭探腦地張望,就見一輛綠色的出租車,此刻非常突兀地停在袁曉瞳家門口。

桃花心跳如擂鼓,不住祈禱著:只有曉瞳一個人,只有她一個人,拜托……

可惜,老天爺顯然是沒聽到她的祈禱。車門打開,從車上一前一后下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正是袁曉瞳,男的呢?當然就是史朗了!

桃花腿一軟,靠著樹干滑坐到地上,心里充滿了絕望,不管她怎么在心里為史朗假想一百個理由和借口,可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史朗……他們兩個人……一起回來。兩個人……在一起。

史朗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袁曉瞳,朝袁家的院子里走,一邊走,他一邊說:“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出面。我去向你的父母說一聲。”

袁曉瞳依偎在史朗身邊,乖巧地點點頭說:“好!”

“轟!”桃花頓覺五雷轟頂,大腦頓時喪失思考能力,耳中就只回蕩著那四個字: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究竟是什么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滾落,桃花低下頭,雙手抓著地上的草皮,淚水模糊了視線。和史朗從相遇開始的點點滴滴,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浮現。

第一次見面就被他酷酷的男子漢氣概所吸引,覺得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對象。

第二次在他們學校,他替她解圍,她滿眼全是他帥氣的身影,更確定自己喜歡上了他。后來又意外造成了兩人的第一類接觸,當時真的像觸電一樣,她想,這個意外得到自己初吻的男生,就是她的Mr.Right吧?

再后來,因為余一弄出的假照片事件,逼出了史朗的心,繼而對她表白,那時她就認定,今生就是他了!

兩人克服萬難,和哥哥們斗智斗勇,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學校,以為可以就此天荒地老,可是……

她不甘心地咬著嘴唇,無聲地在心底吶喊:史朗!史朗!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嗎?……結束了嗎……?史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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