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徐晃vs龐德

曹操的十萬大軍并沒有趁夜攻城。

上策伐謀，中策伐交，下策伐武。

直接攻城是下下之策。

曹操想以最小的代價攻占漢中。

所以，陽平關昨夜相安無事。

但這并不意味著張躍能睡個安穩覺。

十萬大軍壓境，換成任何人也不敢高枕無憂。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張躍就醒了。

洗漱完畢，吃過早膳，見二叔早就出了府邸，張躍自己帶著一隊士兵在城里四處轉悠，主要是觀察城中各處街道的地形。

“城中為何還有百姓？”張躍望著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影，止住了腳步，扶劍而立，轉頭向隨行的軍士開口問道。

這時候老百姓應該都跑光了才對。

隨行護衛立即上前道：“回稟公子，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殘，無親無故，就算曹軍來了也不會拿他們怎樣，所以留在了城中。”

原來如此。

張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招一名士兵近前，吩咐道：“立即讓城中所有百姓今天離開陽平城，漢中自有地方收留他們。”

漢中太守張魯以天師道教化萬民，信徒眾多，德高望重，他又施仁政，建義舍，設粥攤，幫助難民，所以才深得漢中百姓的愛戴和擁護，關西甚至有不少流民從隴西逃入漢中。

張躍不信，偌大的漢中還容不下這些老弱病殘。

“公子，這……”接到命令的護衛立即面露為難之色，沒有龐德或者張衛的命令，僅憑張躍兩句話，他很難辦。

不是輕視張躍，而是張躍雖然貴為太守之子，但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太守府都沒有一官半職，沒有權力下這個命令。

尊重公子是一回事，遵守軍紀又是一回事。

“怎么？”見對方遲遲不動，張躍面有怒色，問道：“難道本公子還命令不動你？”他扶劍而立，臉色略沉。

旋即，張躍話鋒一轉，放緩了口氣。

“此事不讓你為難，我會向二叔稟明此事。”

護衛這才松了口氣，急忙領命而去，有公子擔著就放心了。

“牛二，本公子要你辦一件事！”

目送著護衛匆匆離開，張躍這才轉過身，對身邊的一名跟班低聲耳語幾句，仿佛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

此人姓牛名二，一直在張躍身邊做事，為人非常靠譜，深得張躍的信任和器重，相當于他的小弟。

牛二不停地點頭，臉上的疑惑之色愈來愈濃重，仿佛很好奇張躍為什么要叮囑他去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記住，一定要在深夜進行，多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千萬別把消息走漏出去，說不定軍中有曹操的奸細……”

牛二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壓下了心中困惑，反正只要只要按照公子交代的去做就行了，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做事是不會問那么多為什么的……

咚隆！咚隆！

張躍帶著人正打算繼續逛一會，城外忽然響起悶沉的擊鼓聲，他驚訝地朝著城門口的方向望了過去，入目的只有一排排建筑，這里距離城門隔著好幾條街道呢！

“怎么回事，難道是曹軍攻城了？”

張躍忍不住驚疑道，他這還沒安排好呢！

幸好，一名身經百戰的軍士上前解釋道：“公子，這鼓聲應該是曹操有人在向我軍叫陣！”

張躍點了點頭，還沒緩過神，又是一陣咚咚咚鼓聲忽然響起，聲勢比剛才的還大，好像是從城樓方向傳來的。

那名軍士立即開口道：“這是我軍有人應戰，鳴金出兵。”

不用解釋了，張躍昨天出城迎戰曹仁也是這道鼓聲，只不過昨日曹仁單槍匹馬到城樓下叫戰的時候，對方并沒有擊鼓。

今天這兩軍擊鼓的仗勢，似乎正式了許多。

我方何人應戰？

是二叔？還是龐德？

張躍來不及細想，急忙帶著人朝城門方向而去。

……

城外，百米開外。

約有兩百將士隊列整齊，將曹操拱衛在中間。

曹操今日親自督戰。

別以為兩軍對壘的時候，派人單挑是沒有意義的，古代打仗講究策略，先派大將前去叫陣，若是對方不應戰，表現怯弱姿態，對方的士氣必然受到打擊，我方的士氣必然受到鼓舞。

若是對方應戰，如果將對方擊敗甚至擊殺，效果自然是更好，當然若是被反殺，肯定也會反受其害。

雙方若是你來我往地這么挑釁一陣，見識到對方將領的實力，說不定仗還沒打就心生懼意了，其實這就是心理戰術。

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

曹操沒有立即下令強攻，便是這個道理，他想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戰爭，占領漢中。

“龐德果然名不虛傳！”

曹操觀望著打得熱火朝天的龐德與徐晃二人，忍不住贊嘆道，能在徐晃手下撐住兩百個回合，足以證明龐德的實力了，要知道夏侯淵兄弟都沒有這個本事，曹仁就更別說了。

“務必要生擒此人！”

曹操見獵心喜，對左右吩咐道，他最渴望人才了。

身邊的諸位將領立即點了點頭，把這件事記在心上，等破了陽平關肯定把龐德五花大綁送到主公面前領賞。

“可惜，終究要敗于徐將軍之手！”

這時，曹仁嘆了口氣，他不如徐晃。

“子孝，可有把握勝過此人？”

曹操聞言笑道，揮鞭指著龐德的方向，看向了曹仁。

曹仁頓時訕笑不語，龐德能和徐晃過兩百招而不敗，他可沒這個本事，自己怎么樣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不過他說得也是實話，龐德確實打不過徐晃，漸漸有些難以支撐的敗象，應付之間頗有些倉促。

鐺鐺！

只見龐德一刀擋開徐晃的長槍，不敢戀戰，氣喘吁吁地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往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徐晃哈哈大笑，“老匹夫，遲早要將你活捉，送到主公面前。”

身后，鼓聲喧天，仿佛是在為徐晃助威。

徐晃精神一振，抬頭望著城樓的方向，長槍指著披甲戴盔的張衛大喝道：“可敢出城一戰？”

話音剛落，只見城門大開，一名白衣少年騎馬飛奔而來。

徐晃面色一凝，立即嚴陣以待。

這邊，曹操也是揮鞭指著不遠處的白衣少年，轉頭向曹仁問道：“子孝，昨日你可是敗于此人之手？”

曹仁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正要開口答話，卻猛然聽到前面隱隱傳來一句“死人何須知我姓名”，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是極強，曹仁氣得咬牙切齒，一時間竟然忘了回答曹操的話。

事實上也不需要他來回答了，曹操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張躍的聲音，一個個頓時面色古怪，心想漢中的年輕將領怎么這么狂，難道以為我們這邊沒有厲害的武將么？

“我倒要看看，此子有幾分本事？”

曹操瞇著眼眺望前方，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