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孫見和洛花一句話都沒有說。兩人都在默默思索。
按照孫見以往的性格,一場惡戰是少不了的。雖然對方是真正的大妖,但是以孫見此刻的實力,也并非不能與之一敵。而且還有取勝的機會。按理說,孫見應該在此就將那女子斬殺。
之所以沒有這么做,孫見也有自己的想法。
其一,是因為除了那女子之外,另外一個被她改造過的大妖,實力不低。如果自己與那位叫做瑩的女子糾纏鏖戰的話,洛花勢必是無法抵擋另外一名大妖的。這樣取得勝利的機會就很渺茫。
其二,孫見實在是不知道瑩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好。這時候已經談不上什么正確不正確了。只能說,是不是適合人類接下來的發展。他自己曾經目睹都樂、洛花的分身融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與瑩目前所做的試驗并無區別。他相信,洛花恐怕也持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光知道孫見心里面所想的事情,就悄悄地孫見說,“從人類整體演化的進程來看,她的做法也是未嘗不可。但是按照現在人類的道德倫理認知來說,她的做法自然是被唾棄的。可是,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天地規律,這就要靠你自己判斷了。”
是啊,在大勢面前,到底怎么才算好,怎么才算不好呢?上德不德,下德執德,是不是說的也是這個意思?孫見不解。
兩人回到顯應觀,都很消沉。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將之前的計劃全部打亂。包括之前洛花分身融合等等的努力看起來好像都白費了。
孫見徹底的低頭不語。而洛花則強打起精神,為孫見做了飯。兩人就這樣在飯桌上默默不語地吃著飯。
光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說,“你此刻其實應該高興才對。因為不論怎么樣,最起碼你是知道太行大妖不會出境了。最起碼人間不會遭到大劫難。盡管之前你們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和辛苦來做準備,但是最終的目的不也是為了避免人間劫難嗎?既然劫難這件事情已經不復存在,那么你們的目的其實也是達到了。”
孫見聽了,覺得光說的也對。至于瑩的人類改造計劃,再好好思考一下如何開展下一步的動作吧。或者說,再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阻止瑩的行動吧。
于是,他瞬間眉頭舒展。開心地吃起飯來。甚至還主動給洛花夾菜。洛花見他這副模樣,很是驚訝。剛剛還愁眉不展的,突然之間怎么好像釋懷了一般。
孫見將剛剛光講給他的話,也同樣講給洛花聽。洛花聽了,也算是被孫見的觀點說服。兩個人暫時擺脫了悲傷與煩惱,有說有笑起來,場面很是溫馨。
翌日,孫見帶著洛花參觀他的后山,百果園、百草園、百禽園,還見到了柳樹精、兩只大雕等人,每到一處,洛花都贊嘆不已。說沒想到孫見還是一個經營的能手。說起來經營,這段時間以來,孫見帶著眾人一直都在忙活秘境的事情。顯應觀的經營早已經荒廢了。不過,現在洛花來了,似乎又可以把經營的事情重新撿起來。孫見甚至想,就這樣兩個人在山上過著小日子,不去理會人間的煩惱事,豈不更好。
但是,這個想法還沒有維持一天。到了天色將晚之時,顯應觀有人敲門。孫見去開門,迎面而來的正是瑩。
孫見苦惱地說,“昨天不是剛剛見過面,你說的事情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呢,怎么就來了。”他對瑩的到來并不意外。以瑩在人間生活這么多年的能力而言,找到自己的住處也不是什么難事兒。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家伙竟然來的這么快。
瑩說,“沒考慮也沒有關系。我陪著你慢慢考慮。不過,總歸我是客人,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孫見只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瑩跟隨著他進入了顯應觀。
好在,這一次那個鳥人沒有跟來,只有瑩一個人。
這時候,在房里面的洛花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迎了出來。看到瑩的到來,洛花臉色分明露出不快。不過,既然孫見都請人家進來了,還是要以賓客之禮相待。
議事廳內,三人落座。孫見先開口,“恕我直言,你所說的的事情,我在情感上,還有道德上,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接受的。或者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會接受。所以,還請不要苦苦相逼。”
瑩看孫見這么坦率,立刻露出笑容,說,“道長誤會了,我不是逼你。只是單純地想來看看你。現在,看到你了,我可以走了。”
什么?這女人是什么脾氣?孫見一臉懵。他還以為瑩今天到訪是為了再糾纏他去作出選擇,或者是又有什么其他孫見不知道的秘密要告知。誰知道她只是見了孫見一面就要告辭,連茶都沒有喝一口。孫見實在是搞不清楚她的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
剛說完,瑩便從座位上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走到議事廳門外,瑩從懷里面掏出來一株晶瑩剔透的花,將它埋進議事廳前面的地里。對孫見說,“你想我了,或者考慮好了以后,就對著這株花說,我就會出現。”
孫見心想,別指望我想你。你還是快走吧。再不把這個女人送走,誰知道她下一步又要干什么。
孫見趕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就匆忙地送瑩出門。
瑩笑著說,“你就這么盼望著我走。看來我對你而言魅力不夠啊。”
孫見趕緊解釋,“你這說的哪里話。姑娘天生麗質,是個人看了都要神魂顛倒。我這是怕耽擱了你的事情。”孫見沒敢說挽留的客套話,他生怕瑩因為一句話就坡下驢,就不走了。說實話,瑩生得膚白貌美,青春活潑,如果不是因為身份特殊,沒準孫見真會對她動心。不過現在,孫見是想都不敢去想。因為她想把孫見當成生育工具,孫見定然是不能的。
看著瑩走出山門,向山下走去。孫見總算是長舒一口氣。正要關上山門,誰知道那瑩又是一回頭,露出笑容來,對著孫見說,“你可以考慮一下第二個方案,我覺得還是比較適合你的。不過,你最好主動點,不然等我主動的時候怕你吃不消。”
這句話把孫見說了個大紅臉。看到孫見的窘態,瑩心滿意足地走下山去,頭也不回。
看著瑩走遠了。孫見這才趕快把山門關上。誰知道剛扭轉身子準備回房,就看到一臉醋意的洛花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了?”孫見看到洛花臉色異樣,關切地問到。
“你不知道?”洛花沒好氣地跟孫見說,“不管怎么說,咱倆也是情侶。可是你連跟我親近都未曾怎么親近過,這就又要跟別的女人睡覺了。”說罷,生氣地一甩手,扭頭走進房去,重重地關上房門。
孫見緊追不舍。唉,剛剛送走一位姑奶奶,忘了家里面還有一位。難怪孔子他老人家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走進房去,看到洛花正坐在桌子旁呼呼地運氣。孫見走上前安慰,“我可沒答應跟她睡覺。”
洛花將頭扭向一邊,說,“那你也沒有直接拒絕她。”
孫見又解釋,“我這不是緩兵之計嗎。”
洛花扭過頭來,看著孫見說,“緩兵之計?那就是還想跟她睡覺。”
孫見一看洛花不講道理,只得說,“怎么說你也是幾百歲的人了,怎么脾氣還跟小女孩一樣呢?”
洛花立刻臉上露出慍色,“這么說,你是嫌我老了?”
孫見臉色大變,得了,說錯話了,趕忙又說,“師兄,你這說的哪里話。我怎么會嫌你老。不對,你一點也不老。”
“還叫我師兄!”洛花提高了音量,“說明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
唉,孫見在哄女人方面的確不太擅長。但是,要說心里面有沒有洛花,那的確是有。不過,一直到現在,孫見對洛花都是以師兄的身份相待的。至于洛花想要的那種情侶身份,孫見此刻真的還難以做到。因為分身的原因,他始終無法面對。
不過,孫見還得想辦法哄哄洛花。女人嘛,生氣了還得哄。于是又是說軟話,又是給她按摩肩膀。弄了半天,洛花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不過,她又提出一個無理的要求,說,“親我一口。”
孫見無奈,只得在洛花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哼。這還差不多。”洛花有點滿意。
孫見看到洛花的情緒緩和,生怕一會兒這女人再反復,就說,“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早點休息,明日再做打算。這些天你也累了,需要養精蓄銳。”
洛花一聽孫見說要休息,立刻來了興致,“嗯,對。你說的對。咱倆得早點休息,不能浪費了這大好時光。”
“不不不。”孫見一聽,嚇得趕緊擺手,“我是說咱倆各自回房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商議下一步的事情。”
“我不累!”洛花站起來,雙手叉著腰說,“我不管。你見過哪對情侶是分房睡的?今天晚上就要一起睡!”
說罷,一手拽住孫見的后脖領子,將他拉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