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上刻著那句廢話,我用手擦了擦。
不可以太善良...對,但不是這句。是另一句廢話——成為更好的自己。對,病怏怏的,像個廢物。就是它,不會錯的。我也經常沒頭腦地說一些廢話,反正只要與眾不同,就會有人相信。
比如……這個世界變成什么樣,由活在世上的每個人決定。
對,就這樣!!因為這些沒用的廢話,以及那些沒用廢話,都在塑造一種人類都會普遍愿意接受的幻境。不,只有你愿意相信。然后你就會自愿維護像自己那樣,袒護這種廢話。
所以,什么都不要相信。
而不僅僅是懷疑主義,那種不明就里的垃圾。
魔法和煉金術的起源……確實包含了巫術,沒什么不可以承認的。
最少不要輕信嗎。
然后,菲爾斯從衣柜前走過,打開窗戶。她站在我身后,發生了什么……我轉過身看著她,當目光碰到一起,那家伙冰冷的手已經放在了我的臉龐上。陽光灑在她身上,棕色的發絲透過陽光,將時間靜止。那道光,像一朵花環。落在了,世上唯一的女神頭上。
當花瓣撒下……
我嗅著她修長的脖子,將手指放在灑滿陽光的肩上,手指撥弄著發絲……然后一切有如同水花一樣碎裂,四散開來!!
冰冷的。
還活著。
黑黢黢的地穴里,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雨水浸了進來。
我在洞口向外看了看,雨點噼里啪啦不斷打在我的臉上,看來一時半會聽不下來了。語言,如果是語言。語言的起源是什么。是雨點落在樹葉的聲音,還是巖石裂開時,或者野獸咬碎動物的頭骨時。看著洞外瘋狂搖晃的樹枝,像極了犀利的舌頭,鋒利的石頭。
我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也許我該趁著這場雨跑得更遠一些,也許是應該再等等,我最初離開瓦達利時……好像也是這樣,身邊只有一個箱子……對了,還有一件斗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
雷伊·蓋頓那樣的……有些地方是要去的,有些地方是要回來的……
那種閑情逸致,我是從來沒遇到過。
那時我只知道,羨慕的是別人的生活,人類的生活……現在,更像是捉迷藏!!你也不知道,誰會先找上你。我必須承認,不管我怎么掩飾。我確實已經開始有了回到瓦達利的念頭,將這一切都拋諸腦后。與齊博茲給我找的借口無關,人類世界,有太多東西讓人厭煩。
第二天。
我順著山脊的方向,向叢林深處趕去。
在穿過一截廢棄的礦洞時,一出來已經可以看到遠處山下的另一座城市,盡管霧氣遮擋住了大部分天空,云霧在山峰周圍緩慢地開合著。
當我看到那座城市外的湖畔,我幾乎已經確信,那就是楓露寺所在的帕黎斯城。是財富之都,藝術之都,也是煉金術士公會總部所在。
我有些迫不及待,甚至也意外于自己竟然走了這么遠。
我猜這時自己肯定風塵仆仆,非常狼狽。不管怎么樣,先要擺脫那些人。然后我轉頭向山下趕去,恰好在這時,一道尖銳的破風聲響起。
我還來不及回頭看,一道黑影從我脖子旁劃過。
從箭身長度和速度判斷,應該是一種100格爾的強弓,一般獵戶是不會使用這么費時耗力的東西的。我知道他們已經追上來了,一邊向下跑去,一邊將長劍從手提箱里拔了出來。
后面的人散得很開,箭矢在我身后一直緊跟著,尖嘯聲不斷。
就在這時,腳下一緊。我知道自己踩中了絆索,撲面而來,一道籬墻從頭頂劃了下來。我趕緊一劍將那東西斬開,腦袋向后一縮,撲倒到一邊。
還未喘口氣,又是一道黑影鋪天蓋地而來。
我連忙向一旁躲去,待我起身,只看到地上黑色的拖網……后面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樹林后面走出。渾身上下都裹著金屬鎧甲,寬大鋒利的圓鐵帽,另一只手上拿著黑色三角鋼叉。
來自東方的角斗士,胸甲上是荊棘兵團的九蛇團徽。
又有兩支箭簇帶著撕裂聲撲了過來。
被我用劍砍斷,挑到一旁。
我看著那名荊棘戰士,一旁有人過來,似調侃地說道:“聽說是一名煉金師,跑得挺快嘛!!”
來人是游俠打扮,披著頭發,手里拿著長弓,已經搭著箭弓弦還沒完全拉開。
那名荊棘戰士望了我一眼,嘴里卻說道:“沒有說要抓活著。”
說著,只見那人將地上的網拿手一卷,突然那柄鋼叉飛了過來,直接刺在了我的肩上。那人撲了上來手里杵著鋼叉,直接將我從地上挑起,然后重重釘在地上。
然后一腳踩在我的胸口,裹著鐵皮的拳頭直接落在我的臉上。我只看到那沾滿血的拳頭,又一次變大,眼前就是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
他一定是想將我的腦袋砸爛為止,我只能從背后地面上的震動判斷,他最少砸了二十下……然后突然停下。
接著我肩上一陣劇烈的撕扯疼痛,那人壓在我胸口的膝蓋也松開了。
我趕緊翻過身,抱著箱子往前跑去。甚至來不及看,一個銀色頭發的家伙站在那里,背上是背著兩支劍,腰上掛著另一支……我看著那家伙鮮紅的幾乎不屬于人類的雙眼……獵魔人!!
突然那人一伸手,我幾乎沒有看到他怎么移動的。我脖子上一緊,直接被他放倒在地。那人看著我,然后一抬手,手臂上出現了一支長箭。
然后就見他起身,將劍從腰上取下,拔出劍將劍鞘往旁邊一扔,向那名游俠走去。
那名荊棘戰士連忙將手中的鋼叉往地上一扔,抬起手,身體向后退著。只見他看了那名荊棘戰士一眼,沒等我反應過來,等我轉過頭去。只看到那名游俠的身體被從中間劈開,已經分辨不清到底是哪邊身體還是內臟,先掉落在地上。
只見那名銀發獵魔者轉過身,將手臂上的長劍扯掉,向我走了過來。
“我只做收得到錢的買賣!!”那名荊棘戰士在他從身前走過后,立即補充道。然后撿起地上的拖網和鋼叉,快步消失在叢林里。
那人走了過來,蹲下身一手掐著我的脖子,從我手里拿走長劍看了一眼然后抵著我的下巴,將劍鋒放在我的胸口頂著心臟說道:“我只問一遍!!別答錯了。”
“你是煉金師嗎?”
下巴那撕裂的痛,我趕緊點了點頭。
那人看著我的眼睛,抵著我脖子的手稍稍放松了些,但是劍鋒依舊停在我的胸口上。
“會開鎖嗎?”他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