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熟悉的床上,前方的木桌上點著昏黃的油燈。她輕輕拍了拍自己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自己剛剛不是在清風閣嗎?怎么會到了自己家里,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做夢?
她準備起身,腳邊卻趴著一個人壓住了小腿。
“喂,仙兒,醒醒!”江寒月伸手搖了搖那人。
仙兒用手揉了揉通紅的雙眼,看到自家小姐一起清醒過來,頓時開心的叫道:“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現在是什么時辰?”江寒月問。
“大概快到子時吧。小姐,你昏迷了好幾個時辰,是白小侯爺和梁世子兩人親自送你回來的。那小侯爺真的如同傳聞中一樣,帥氣迷人。小姐,他不會是看上你了吧?”仙兒一臉的崇拜。
“胡說什么呢!他們有沒有說什么?”江寒月伸手彈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這倒沒有,不過梁世子好像說讓你這段時間少出門,安心在家靜養?!毕蓛夯貞浀?。
江寒月暗自沉思,不知道那兩位是否已經知道獨孤熾和自己見面的事,算了,等有空再當面問清楚。
這時一個侍女端著一碗藥茶走了進來。
“小姐,請喝藥?!?
“咦,你是素錦?”江寒月認出了來人,正是之前·南康郡主送給她的婢女。
“奴婢是跟著梁世子一起過來的?!彼劐\點點頭。
江寒月點了點頭,對她道:“既然你跟了我,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我這里沒郡主府那么多規矩,只要忠心不二,有什么話都可以說。如果本小姐有不妥的地方,你們都可以隨時指出?!?
“是,小姐。”兩人福了一禮。
“這是什么藥?”江寒月指著熱氣騰騰的藥碗問道。
“這是奴婢親自調制的清補湯,可以為小姐調理身體,藥材都是梁世子托人送來的?!彼劐\道。
他倒是有心,江寒月微微一笑。梁林杰的確如白浪所說,像一個孩子,為人正義,又單純。將碗中補藥喝下,她頓時感覺小腹中暖暖的,極為舒服,看來這素錦調藥還真是有一手。
一旁的素錦眼皮微跳,對方竟然沒有讓自己先喝試毒,讓她頗感意外。
喝完藥,江寒月讓兩人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房中望著天花板發呆。
張曉萌這家伙說好的幾天就會醒來,到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獨孤熾自己倒是見到了,可對方變得更加謹慎小心,而且出手狠辣,想要找機會殺他并不容易。那梁林杰對自己倒是頗有好感,但自己不能離他太近,否則說不定會害了對方。至于白小侯爺,此人看上去溫文爾雅,但心機很深,無法完全看透,也不知日后是敵是友。相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則像是蒼蠅一般,雖然對付起來也不難,但整日在耳邊嗡嗡的,也挺煩人。
一時間江寒月想了許多,一抬頭,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
“誰?”她大喝一聲,從一旁的竹籃中拿出一把剪刀握住手中,小心的打開門查看。然而四周轉了一圈,連個人影都不見。
“奇怪,難道我看花了眼不成?”她退回屋中,忽然感覺屋中有股冷氣,溫度比之前涼了許多。四下看了一眼,卻一切如常。
過了半刻鐘,忽然門外響起叫喊之聲,似乎有許多腳步朝著青鸞閣的方向而來。又過了一會,“乒乒乓乓”的敲門聲響起,只聽江穆瑤在外面喊道:“快開門!”
江寒月臉色難看的將門打開,冷聲道:“大半夜的,二姐來我這陋室有何貴干?”
江穆瑤沒有理會,反而對身后的下人道:“給我搜!”
“慢!”江寒月大喝一聲,“二姐,這里是青鸞閣不是你的羅雀樓,憑什么到此搗亂?”
“哼,我搗亂?我勸二姐還是老實將玉佩交出來,若是不交,到時候連老夫人也保不住你?!苯卢幚渎暤馈?
“等等,什么玉佩?我什么時候拿你的玉佩了?”江寒月滿臉莫名其妙。
“有沒有拿,讓下人們搜一下就知道?!苯卢帗]手,身后的仆從準備強行進入,江寒月手中寒光一閃,用剪刀指著對方的脖子:“誰敢上前一步,休怪本小姐動手?!?
“都住手,你們這是干什么!”大夫人忽然從一旁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老夫人。
江寒月心中冷笑,原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居然連老夫人都請來了。
“娘,你來的正好,三妹偷了風將軍送給我的玉佩,我正要進門搜,她卻做賊心虛不讓女兒進門?!苯卢帎喝讼雀鏍?。
江寒月冷聲道:“二姐說我偷你的玉佩,可有證據?若無證據,我也是相府的三小姐,憑什么說搜就搜?”
“哼!今日本小姐只在商業街和你有過沖突,定時那時候被你偷走了玉佩。”
“笑話!你怎么不說是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人撿走了呢?”
“都住口!”大夫人冷喝一聲,轉頭對老夫人道:“母親,您看該怎么辦?”
大夫人看了江寒月一眼,淡淡問道:“月兒,你能保證自己沒有偷玉佩?”
江寒月舉起雙手:“奶奶,孫女可以發誓,我連二姐的玉佩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更別說偷了!”
“既如此,你便讓她進去搜一搜。”老夫人道。
江穆瑤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沒想到老夫人話鋒一轉,接著道:“若是搜出了玉佩便罷,若是沒有搜出又當如何?”
江穆瑤回答相當自信:“若是沒有搜出,便罰穆瑤將半年的月錢賠給三妹,并且親自給三妹磕頭認錯!”
“好!這可是穆瑤你自己說的?!崩戏蛉藢⑹忠粨]:“給我搜!”
江寒月眉頭微微一皺,這江穆瑤憑什么這么有信心能在自己這里搜出東西?她忽然想到剛才窗外閃過的人影,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對方是趁自己開門的時候,將玉佩放進了房中?
想到這里,她的頭上頓時冷汗直冒。但若是此時自己出聲阻止,恐怕反而更惹人懷疑。
青鸞閣簡陋得很,很快一眾家丁就將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報告老夫人、大夫人,三小姐房中沒有發現任何玉佩!”一名家丁回報。
“你們可找仔細了?”大夫人臉色很難看。
“回夫人,小人已經找了三遍,的確沒有?!?
江穆瑤瞪圓了眼睛:“不可能,明明已經......”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急忙用手捂著了自己的嘴。
“你明明怎么樣?”江寒月眼中寒光一閃。
大夫人將江穆瑤拉開,對老夫人道:“既然沒有找到,想必是瑤兒掉到別的什么地方去了,我們這就走?!闭f完便準備帶人離開。
“等一下!”江寒月上前兩步:“剛剛有人可是說過,要是沒有找到玉佩便磕頭認錯,難道你們都忘記了么?”
江穆瑤聞言臉色發白,若是真的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給那個賤種磕頭,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她求救的眼神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前口無遮攔夸下海口,這下害慘自己了吧。但畢竟是自己親身女兒,她只能厚著臉皮道:“月兒,你和瑤兒是親姐妹,得饒人處且饒人,瑤兒每個月的月錢會賠償給你,至于磕頭認錯不如就算了吧。”
“大娘,話不能這么說,若是今日某人奸計得逞在女兒房中搜出了玉佩,恐怕大娘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女兒吧?”江寒月話是對著大夫人說的,目光卻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江家的女兒豈能說話不算數,瑤兒,去給你妹妹道歉?!?
江穆瑤十分不情愿的走上前,雙腿戰戰兢兢就是跪不下去。江寒月忽然上前一步:“罷了,今日妹妹雖然被姐姐冤枉,但你畢竟是我二姐,這下跪就免了?!?
江穆瑤一怔,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冤枉妹妹了。”說完便快速離去。
“都散了吧,大半夜的瞎折騰?!崩戏蛉斯照纫粨],對江寒月點了點頭,微露贊許之色。
等到眾人離去,江寒月長出了一口氣,回到桌旁準備喝口水,卻猛然發現桌子旁已經坐了一個人,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