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畢業禮結束以后,我們一起去了哪里嗎?”小海伸了一個懶腰,問道:“也不知他們那天晚上看見的夜空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好看。”
這里的空氣很好,既沒有空氣污染也沒有光污染,四周沒有高聳入云且密集的高樓大廈。抬頭便能見漫天璀璨的星河,時不時能看見幾顆流星一閃而過,再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在這里已經起碼兩個小時了,星空緩慢地移動著,我們雖然看不出來,但科學卻告訴了我們時間從不等人的道理。
“怎么可能不記得。”我理所當然地道,然后無語地看著她,道:“也就只有你才不記得這些事情。”
“是了是了。”小海敷衍我道:“小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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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后,小海突然靈機一動,和我道:“不如我們一起去露營嗎?”
見到我一臉迷茫且不愿的表情,又補充道:“當然不是去那些很恐怖可憐的荒山野嶺,而是去租露營車或者是那些露營的度假村,不是真的要自己去搭帳篷的那些啦。別說是你,我也難以接受只能在河里洗澡的地方?!?
我一聽,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于是連忙發訊息告訴閆巧,閆巧一聽倒是覺得新奇,連忙發了語音和我們說:“好啊好啊,要不我們也邀請那些男孩子一起去吧好不好?我相信有他們在一定會更加有趣好玩的。”
她這句話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就好像是我們想要排擠那些男孩子一樣,但話里話外便是這個意思,但她又沒有挑明正大光明地說出來,于是我和小海挑眉對看一眼,我發語音回她道:“我們本來就打算邀請那些男孩子一起,畢竟大家一起玩開心嘛?!?
語音發了過去,我放下手機,兩人揚唇擊掌,為自己的勝利而狂歡。
她想陷害我們?門都沒有,要是以后她把自己說的那段錄音放給那群男孩子聽,保不準那些男孩子還以為我們排擠他們呢!幸好我機智說了這么一番話,這次她休想再陷害我們。
“好,等我把這個消息發給那些男孩子。”小海打開手機把我們的計劃告訴那群男孩子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震了震,是閆巧發的訊息,她說她已經告訴了那群男孩子了。
“哇,她是閃電俠嗎?動作這么快?”小海挑眉道,默默地把剛剛打的字一個一個刪掉。
我諷刺地笑道:“她不過是很樂意當連接我們這兩做島的橋梁而已。”
這些事情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情,還記得有一次出去玩的時候,那群男孩子因為迷路而遲到了,小海本來想發訊息問一下他們到了哪里,但沒想到閆巧卻異常積極地像搶答問題一樣,道:“沒事沒事,我已經去問他們到了哪里了?!?
軍師大人,首先,很感謝您如此積極地欲成為我們和男孩子們之間的橋梁,但其實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如此的積極,畢竟,您沒有來過這里,也不知道這條路要這么走,更不知道要怎么坐車才能到達目的地,所以,在這些事情上,您可否交給我們去做?
我露出一個微笑,問:“閆巧,他們怎么說?”
閆巧說了一個地名,然后看著發光的屏幕疑惑地皺起眉頭,過了許久才抬頭問小海:“小海,能告訴他們這條路要怎么走嗎?”
我和小海對看了一眼,小海倒是嘆了一聲,道:“沒事,我和他們聯系吧?!?
說實話,我覺得幸虧我們這里不是戰場,否則,我相信如此的低效率行事,那群男孩子早就死于地方的手中,或者餓死在冰寒交加的山里了。
這件事情再一次的發生,我們雖然見怪不怪,但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總感覺我們和那群男孩子沒有不熟到這個地步嗎?雖然我們不是每日都在聊天談心事,但正常交流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
“她真的覺得我們和男孩子交流不了嗎?”我看著小海,疑惑地問道。
小海上網找有關地點道資料,聳聳肩,道:“我哪里知道她在什么,否則我便也不在你的身旁了?!彼牧伺奈业募绨?,和我說:“不如這樣,我們回家各自做一份展示,然后發給那群男孩子看他們想去那個,好嗎?”
“沒問題!”我笑著道:“看看他們最后選擇誰的計劃案!”
小海胸有成竹地道:“我敢肯定一定是我贏!”
“或許有可能是我呢!”我也不服輸地笑著道。
我們共花了三天三夜去做這份計劃書,每一個地方都做出詳細的比較和其優勢劣勢都寫得一清二楚,就連高考都沒有這么認真對待過。我們各自找了好幾個地方,就怕那些比我們幾個女孩子還要麻煩的男孩子嫌棄這嫌棄那的,如此充滿誠意我便不信他們還能說個不足之處。
當然,在發給那些男孩子前我們首先發給了閆巧看一看,畢竟她也是女孩子,而是她還是我們偉大的橋梁,自是要讓她先過目以此表示我們對她的尊敬。
她首先是很吃驚我們居然交給了她兩份計劃書,然后她便敷衍地說了幾句便沒有了下文。過了好幾日后,等我們追問她結果,她卻道:“成北華他們想到了一個地方,不如你們看一看那些地方?”
我一時之間倒是不知應該說些什么,直覺告訴我她其實根本沒有看這兩份計劃書,再加上她一向以男孩子為馬首是瞻,男孩子說什么便說什么,我們這些弱勢群體哪有說話的權利?
小??匆娺@訊息已經完全放棄了,而我卻很堅持要參與這個討論,畢竟這是我和小海想出來的活動,自是由我們兩個去策劃。但漸漸地,我也放棄了,因為我發現這個活動已經和我們的初衷已經不太一樣了。
原本的舒服旅游已經蕩然無存,不過剩下一個露營的框架而已,是真的露營,他們是真的打算去一些海灘上扎營睡一晚上。
“說實話,我是真的不太想去?!蔽蚁騺硎且粋€對于住宿環境有些潔癖的人,況且聽那群男孩子應該只租一個大型露營帳篷,我可不想和一群男孩子誰在一起。就算我真的咬咬牙忍了答應下來,我相信我媽知道這件事情以后不打死我也會剝我一層皮,往嚴重的方向想去,我覺得我親愛的母上大人極有可能為了以儆效尤、殺雞儆猴,把我的尸體攤在家門口以此警惕我的弟弟妹妹要潔身自愛,莫學你們不聽話的姐姐做出如此放蕩的行為。
電話另一端的小海早已氣得氣出不來了,情況已到無法逆襲的狀態,她也只能認命了:“誰想去呀?明明是我提議的活動卻被閆巧最后搞到掛羊頭賣狗肉,我也不知道可以說什么了。去沙灘玩可以,但我是絕對不會在哪里睡一個晚上。”
說實話,如果是原本的計劃,畢竟女孩子一間房間,男孩子一間房間,我是一定舉雙手贊成,但現在這個情況,哪個女孩子可以接受這個情況?
...
在我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就立即覺得臉被上帝狠狠地抽了一抽,還是特別用力地哪一種,往死里抽的那一種,我是真的低估了閆巧對與那群男孩子的依賴和喜愛,又或者說,我是真的低估了她對成北華對愛。
“阿草,我的好阿草,要不你就和你媽媽商量一下吧,我是真的很想過夜玩,我覺得一定很開心的!阿草,我的好阿草?!遍Z巧一個電話打過來,還沒等我有喘氣說話的功夫,她便開始軟磨硬泡:“真的,你想想,真的會很開心很開心的!我是真的很想去玩!”
“你是擔心洗澡的問題嗎?沒事的,附近會有干凈的河去洗澡的。”
“你是擔心廁所的問題嗎?沒事的,附近肯定會有廁所的!”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還有什么問題,讓我用一秒鐘想一想,噢,對了,是和男孩子睡在一起的問題,我可不想別人誤會我私生活不檢點。
當然,我并沒有說不口,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反駁我,甚至我也已經知道她會用什么話反駁我:“怕什么?我們都這么多年朋友了,也不會發生什么事情?”
唉,我只能說出一個事實。即便你和那群男孩子日日待在一起,你也不會變成男孩子。這是現實,也是科學,畢竟這里是現實世界而不是小說或者電視劇的時間觀,沒有人一睡醒便會發現自己竟然變了性別。
當然,除非你鼓起勇氣,并且找到一大筆錢去泰國做變性手術。
否則,這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既然身為女孩子,我想還是和男孩子保持一定的距離吧。
畢竟我不愿成為別人眼中的春宮戲。
不想節外生枝卻又想拒絕她,自然是靠借刀殺人這一招。
借的自然是我母上大人的刀。
“好吧好吧,等我問一下我的母親?!蔽壹傺b難為地道,但心中卻早已認定答案。
手機并沒有關靜音,因為我要她親耳聽見在我再三要求下我母親依舊決然地拒絕我的請求;我要她知難而退;我要讓她知道我已經盡我所能了,但母親說不行那便是不行。
我走上三樓,用嘴型和我媽說了幾句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拒絕我一切要求,我母親大人一臉看熱鬧地比了一個ok,我笑嘻嘻地著看著我的母親,開口的聲音卻是充滿了真誠的懇求,道:“媽,我真的很想去,真的!畢竟大家畢業了,以后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你就讓我去吧!媽媽,我的好媽媽!”
我的母親忍不住笑意,捂嘴笑了起來,差點便笑出聲了,但說話的聲音卻是異常地冷漠和嚴肅:“我說了不行就不行,無論你說了多少遍也不行,你再說我便連去也不讓你去了!”說完還故意揚揚下巴,我直接豎了一個大拇指給我的母親大人,然后又說了幾句氣話便笑呵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女兒的演技一定是從母親哪里遺傳來的,不然為什么我倆的演技都是一等一地棒?說實話,其實我覺得我應該去參加我就是演員,說不定我便是那下一屆的冠軍?這樣的話......我要變有錢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我低沉地道,假裝我還在生氣中,情緒仍舊處于憤怒的狀態,但其實我此刻的臉正春風得意,如那花朵看見了太陽,如那貧窮書生考上了狀元。
她人都傻了,想必是未能想到我能因為這件事情和母親吵了起來,廢話,誰會因為這件事情得罪母上大人?
母親的憤怒是以排山倒海之勢襲面而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母親,還是應該好好地供著,畢竟她的年華正在慢慢地逝去,死亡正在悄悄地向她靠近......我怎么感覺如果我母親看見這肺腑之言應該會打死我吧?
我的母親苦了一半輩子,我不希望在她的有生之年再嘗到任何的苦頭......所以我連母親最喜歡吃的苦瓜也不讓她吃,縱然每一次她都用想殺了我的眼光看著我,但問題不大。
我開心就好。
“那個......”她猶豫了半秒鐘,最后還是說了出來:“如果我和你說反正你的母親已經生氣了,你一意孤行地來睡一晚你會殺了我嗎?”
哈?這么不要臉、不為人著想的話我還是第一次從活人的口中聽到,不可理喻!真真是不可理喻?。。∥业淖鞆埖么蟠蟮?,最后若不是一只蒼蠅準備飛進我的嘴里,我想不到下巴脫臼的那一刻我也不會合上我的嘴。因為這句話真真太難以置信是從閆巧這么一個乖乖女的口中說出來,盡管乖乖女這個形象也已經消失了許多年,但我還是相信不了她居然會說出這么一句話。
“難不成你真的恨我恨到想我死無全尸的地步嗎?”我哇了一聲,道。
她倒是笑得挺開心:“沒錯,我是真的很想你死耶?!?
你以為有些人在跟你開玩笑?其實沒有。你以為有些人在和人認真說話?不好意思,她在和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