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瓜調整了一天,次日清晨就接到了Tina的電話,
“瓜姐,今天咱們分頭行動。”
阿瓜在電話這頭積極的應承。
“你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們下午吧…不,還是再晚點聯系。”
“再晚點?要晚到幾點?”阿瓜心里犯嘀咕,這個什么‘踢娜’不是來幫我的嗎?怎么還沒見面直接就晚到下午了?
“瓜姐,現在還不好說。你就去做你擅長的,你記住,只要存在就有希望!”
阿瓜從耳邊拿掉電話,整個人就不好了:
做我擅長的?我擅長什么?我怎么就不知道我擅長什么呢?至少在婀妞這個事兒上,我沒一個地方擅長!
存在就有希望?這說的又是什么隱晦意思,我怎么突然就聽不懂人話了呢?
繼續做我想做的事情?我想今天就拿下婀妞這個事情,我也就是只能想,我該怎么做呢?果真這個什么‘踢哪’的,不如小趙靠譜。
阿瓜嘆口氣,原本她以為今天會完全不一樣的。至少今天她不用一個人同時盯著婀妞廠的兩個進出大門,至少今天,她可以很威武和‘踢娜’一起出現在昨天自己失勢的高地—傳達室,讓老師傅看看,今天,她阿瓜,不是一個人!
阿瓜不得已,只能決重操舊業。她穿上加厚的棉襖,脖子上掛著干糧包,左手馬扎,右手提著大保溫杯,鼓足勇氣朝自己的自行車走去。這次她騎過婀妞廠門口的傳達室,傲嬌的挺直脖頸,高高的抬著頭,心里打定了注意,不管去婀妞收費室這一路,有什么人上前搭訕她,俊男靚女,善男信女,一概不打理。阿瓜就這樣一路腦補著自己是走過十萬八千里的信徒,此次,定要找到婀妞,把民生的項目推進下去。
阿瓜將自己的陣仗擺開,保溫杯掛婀妞門把手上,馬扎支開,一屁股坐下。渴了喝口水,餓了肯口干糧。
時間非轉,轉眼已到下午十五點三十分,阿瓜已將自己帶來的干糧吃的不想再多看一眼,保溫瓶的水也喝的見底。阿瓜思考著要不要和傳達室的老師傅和解,去要點茶水的時候,Tina的電話又來了。
“瓜姐,收費室北邊有條路,您以收費室為參照物,和收費室保持平行向北直走。”
“你走迷了,要我去接你?”阿瓜問Tina。
“不是瓜姐,咱們要晚點再見,您現在就按我說的去做,要快!”
阿瓜聽出Tina電話里語氣的堅持,阿瓜也不再多問,就以收費室為參照物,和收費室保持平行,朝北直走,一直走到不遠處的一條路上。
“瓜姐,轉身面向東。”
阿瓜心里嘀咕,這個什么‘踢娜’姑娘,這是在哪里指揮著我呢?
“瓜姐,轉身,朝東直走,一直走到左手是停車場,右手是有很多穿綠色冷庫工作服的人,你就很隨意的問,去哪里提貨。”
阿瓜聽到提貨這個詞,停住了腳步。電話那頭就聽見Tina提高了一個八度的聲線,說道:
“瓜姐,怎么停下來了!”
“你到底是誰?”
阿瓜突然警覺起來,她也沒見過‘踢什么娜’,也沒聽過她的聲音。阿瓜此刻竟然無法回憶起來,今早第一通電話Tina有沒有自報家門!這會兒,這個‘踢…什么娜’讓自己取貨,會不會有什么問題。阿瓜此刻覺得自己草率了。
“瓜姐!不要耽誤時間,又快下班了。”
“你是誰?提的什么貨?你在哪里盯著我呢?”
“怨我了!怨我了!”電話那頭,Tina幾乎要笑岔了氣。“瓜姐,婀妞在發貨室那邊還有一個辦公室,是節假日收提貨憑條,發貨的地方。您以為,您整日守著收費室,人家廠子就不運轉了嗎?快點瓜姐,想什么呢?回頭詳談!”
阿瓜了然,加緊腳下的速度。果然,按Tina交代的,在冷庫升降電梯旁邊,找到了坐在桌子上,正和別人侃大山的婀妞。原來她們一直距離的這樣接近,若婀妞有個望遠鏡,都可以看到每天蹲守在收費室門口的自己。阿瓜不禁失笑,婀妞也算是個有智慧的人物,怎么就只用到了這個地方。阿瓜正愣愣的思考,就被身后一大漢撞到一邊,就見此人大聲的對婀妞屋里的人叫嚷:
“誒,都看看啊!看我今天進了什么洋玩意!”
屋內的人熙熙攘攘的回應著大漢。阿瓜也慢慢走近房間,依著門框,伸頭去看大漢所謂的洋玩意,一看到,阿瓜立刻就不好了,兩條粉紅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粉中還相間著白條,小孩胳膊粗細的樣子,躺在大漢手中的一次性飯盒里。不知道是這冷庫較為封閉的原因,還是因為儲存的冷鮮種類繁多,都串味了,再加上阿瓜多日吃不好,休息不好的緣故。阿瓜總感覺大漢手中,粉紅相間白條的東西,腥臭無比。
“婀妞,我這可是專程來孝敬你的,讓你嘗嘗鮮,也不辜負你總對俺的庫額外照顧,每次出貨的速度,全仰仗你了。”大漢滿臉堆笑。
“別胡說啊!”婀妞對大漢單挑左眉,反了個大白眼,“我可是向來公事公辦的,一碗水端平的,誰照顧過你。”
然后屋內原本是在侃大山的人,就開始調侃婀妞和大漢,什么溜大街,跑門縫的話都說了出來,聽的阿瓜新鮮又臉紅,心中還感嘆,這趟追婀妞之行,也是長見識了。就見婀妞在眾人的調笑中完全不以為然,還積極的參與進去,惹的大家更是大笑不止。阿瓜就盯著這群人一言不發,因為阿瓜已看了下環境,這個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她倒是看看婀妞這次怎么跑。眾人嬉笑著,還是有人發現有個人一直沒發一言。婀妞仍在高興的說著:
“誒,誒誒!你說這個三文魚,平日里有錢人都是切成薄片,一片一片的蘸汁兒吃的,你們說,要是…”婀妞此刻也發現了,矗立在門框上的阿瓜。
“誒呦嘿!果然沒讓我失望,才沒幾天就找到這兒來了,怎么不笨死你呢,就知道坐到我收費室門口,也不知道四周走走,找找,問問。搞的我很沒有意思,哎!真是好的搭檔不常有,旗鼓相當的對手更難求呀!”
阿瓜這個心里氣啊。
“你跑啊!”阿瓜站在門邊做出請的姿勢。婀妞樂了,說到:
“這可是你說的,我真走了,可不許哭鼻子啊!誒,給大家介紹下,這就是阿瓜啊!”
隨后,屋內的人哈哈大笑…笑的很爽朗,阿瓜竟然沒在這笑聲中聽到惡意。婀妞隨后驅散眾人對阿瓜講:
“這樣瓜姐,你也跑了好幾趟了,我是真有苦衷,不方便告訴你。你也別辛苦的來回跑趟了,我給您表個態,等咱們小區最后出結果了,不管什么結果,我都全力配合。”
阿瓜竟然從婀妞的話語里聽出了懇切,但這次她告誡自己,不管聽起來多么真誠,自己堅決不能又被忽悠走了。
“小區的人民都和你一樣,那么改造的事情就永遠不會有個結果。”
婀妞揉揉鼻頭,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以往對阿瓜的態度。
“這樣阿瓜,我給你一個燒餅,看,我這一直在電熱汀上背著的熱燒餅啊。”婀妞說話間,就從電熱汀上拿下一個燒餅,“你用熱燒餅夾住這三文魚吃下去,你只要能都吃完,你說哪里,咱們走哪里!”
阿瓜看看剛才讓自己一陣陣反胃的所謂的三文魚,不由的又是一陣惡心。她也不相信,婀妞真的會在自己吃完了三文魚,然后就會按部就班的配合改造進程。但是,她認為必須吃,她不能授人以柄,她要震懾下婀妞。
阿瓜一把拿過熱燒餅,拿了一條所謂的三文魚夾在燒餅中間,一口咬下去。熱燒餅內的三文魚還沒完全融化,夾雜著冰岔子,和內心的惡心,阿瓜連吃三口。
“真是個瘋子,有病!你在這兒發神經吧,我走了。”
婀妞要依仗自己一米七零的綁扎身體,在阿瓜面前推出一條路。阿瓜扔下手中燒餅,再次使用雙手緊扣勁后緊固術,又掛在了婀妞身上。
“又來了,我要下班了,你別總來這一套。”
婀妞不勝其煩的再次拖著阿瓜走,阿瓜這次打定了注意,婀妞不說出點什么,今天就不放她走。
婀妞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再阿瓜眼前晃晃,說:
“看這是啥?”
“民意調研表?”阿瓜一個機靈準備去搶。
“凡是不要慌。”婀妞轉身避開,在阿瓜頭頂打開,“你看,我已經在思考這個事情了,并且已經寫了點,看到了吧,”
阿瓜確實看到了調研表上的字,只是婀妞太高,阿瓜什么也看不請。
“什么時候能寫完?”阿瓜追問。
“這個嗎,說快也快,說慢也慢!這,要看你的表現。”婀妞說到。
“說吧,還要我在你收費室門前坐幾天,你就會寫完?”阿瓜真誠的說。
“不用坐了,我吧,也沒什么愛好,喜歡下班后去跑個摩的,既能掙錢,有能看各種俊男靚女。我呢!最喜歡啊…哈哈…哈…拉某些客人。阿瓜你若猜到我喜歡拉什么客人,你今天就送到我挺活的西廣場。你送對了客人,我今天一定給把民意調研表給你整完。”婀妞稍頓,看了阿瓜良久,說道:“阿瓜,你要經得起考驗啊。”
阿瓜呆愣的看著婀妞,因為此刻她在婀妞臉上看出了真誠,還有決心,或者說,應該是要為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下一個大決心。阿瓜對自己說:這次不會錯,婀妞今晚肯定能把調查表給我。只是,她口中她最想拉的客人是什么樣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