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都已經沒有蹤影。陸云才微笑著把銀子和那顆金牙收了起來。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包蜜餞,拿出一顆來,遞給草兒。
草兒先是一愣。
“云哥哥,你這只手是不是剛剛摸過胖子的……”草兒話沒有說完就指了指自己的牙齒。
“是這一只。”陸晃了晃拿著蜜餞袋子的手。說完陸云把手里的蜜餞放到草兒嘴里
草兒的眼睛立馬變成了可愛的小月牙。
然后陸云抱起了草兒,帶著身后的一群少年走向了李三保的早點攤。
“無恥!”蹲在李三保攤子前面的乞丐目睹剛剛全過程。看到陸云帶著人前來,不由的向外挪了挪。
陸云隱約聽到了咒罵聲,先是微微一愣,環視一周后除了發現除了食客就只有一個乞丐蹲在附近。也就不多做懷疑。抬腳走進李三保的飯攤。
李三保此時早就在店中急的滿頭大汗,剛剛他一直忙著做飯,并沒有注意到女兒早已不在店內。等店中的客人大聲抱怨沒有招待的時候,他才發現女兒不見了。
女兒一向乖巧懂事又是他的心頭肉,這沒來由的失蹤可讓他頓時亂了方寸。只能先賠笑的把客人送走,他本想把店關了去找女兒,可他也知道北區人多地大就憑他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他為人又老實,不想在這賺錢的時候麻煩左鄰右舍,一時沒了主意,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李三保見到陸云抱著草兒進來,立馬狂喜。見陸云先是把草兒放下,然后掏出一把銀子放到他手中。
“今天還要借三保叔的地方說書,這點錢算是陸云的坐位費和他們的飯錢。”陸云說完指了指身后跟著的一大幫少年。
陸云說書的技術高超,每次借用他的攤子說書,雖說是茶水免費,但最后結束后一算,一次的收入都能頂上他辛苦一個月的收入。這還讓李三保有什么理由拒絕陸云借他的地方說書?
他只希望陸云天天來,這樣他就能多賺一點錢,好讓女兒的生活更好一些。
“公子只管用就好。小的這就去準備。”說完李三保看了眼陸云身后站的少年,都是他街坊的孩子,當即招呼幾個年紀大的少年,去擺桌子。
不一會,早點攤就變成了一個簡易的書館。每個桌子上都放著幾個粗瓷大碗和一大摞的胡餅。一大幫少年分座在幾張桌子上,一邊喝水吃餅,一邊聽書,兩全其美。
“啪”隨著陸云的醒目落下。
“難難難,道德玄,不對知音不可談。對了知音談幾句,不對知音枉費舌尖!”
隨著陸云一首“定場詩”過后,少年們立馬爆發出一陣喝彩的聲音,引得街上的人忿忿停下了腳步向屋里觀看。
“坑王又出來說書了。”
“真的嗎?還是老地方,這我可要去聽聽。正好這幾天沒活干,悶得發慌。”
“你不是之前被他送進坑還罵了好幾天嗎?還去。”
“掉坑怎么了,不去更鬧心。”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坑王駕到的消息就像長著翅膀一般,飛到了北區居民的耳朵中。大家紛紛前來聽書,書館中實在坐不下了,好多人直接就站在街上聽,不一會竟把這原本就不寬敞的街道堵上了。
“這時武松騰出右手,鐵錘一般在老虎頭上打了五六十拳,只見老虎的眼里、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都流出血來,再也動彈不得,只剩喘氣了。武松怕老虎沒死,撿起半截哨棒再打,直打得氣也沒了。”
陸云說書最大的特點,不但手腳并用,連表情也十分豐富,無時無刻的不在調動聽眾的情緒,說道武松打虎的精彩之處。現場聽眾先是遇虎時的鴉雀無聲,到打虎后爆發出一陣陣喝彩之聲,都說明陸云的這次說書又是十分成功的,同時也給聽眾挖了一個更深的坑。
“滾開,滾開,滾開。”
幾個綠衣仆人打扮的人手持兩尺長的短棒,驅趕這里因為聽書而聚集的人群。
而站在綠衣奴仆中間,看上去明顯和這些奴仆不同的綠衣中年人,正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恨恨的:“這幫天殺的窮鬼,沒事聚集到這里做什么。我TM也是倒霉,怎么就分這么個活!”
只見這怨聲載道的中年人,長著一對米粒一樣的大小的眼睛,小薄片子嘴,嘴中的一口黃牙微微向外翻,下巴上長著七根朝上,八根朝下的狗油胡。
“奎爺,這幫窮鬼好像在聽書,趕都趕不走,現在咱們只能,慢慢的挪進去。”
奎爺本名叫田奎是廬安田氏大管家田壯的兒子。由于老爹這層關系,才在三十剛出頭的年紀就成為了田家四大管事之一。
田家就是個剛剛成為世家的土財主。連田家的族長都費盡心思去把巴結那些有傳承的世家,向他們這種下人自然也就去巴結那些世家下人。
畢竟是剛剛入圈的人,免不了被人排斥,更免不了被人看不起,這不前兩天死皮賴臉才拿到一張世家下人們聚會的請帖,結果被人家一頓損,飯都沒吃完就灰溜溜地走了,今天又被分配來北區找這些窮鬼收租就更生氣了。
“什么?你讓老子從這些窮鬼的縫隙鉆過去?”田奎氣的連聲音都變了。變得十分尖銳。
“這和讓老子和狗一起吃飯有什么區別?”田奎瞪的眼珠子都紅了,讓人罕見的發現的他眼睛。
剛剛說話的人見管事的發了火,就低著頭不再出聲。
田奎見他不出聲,更生氣了。
“你們這群廢物,手里拿的家伙都是燒火棍嗎?他們不走你們不會趕嗎?”說完田奎狠狠的踢了剛剛說話的人一腳。
“趕不走這群窮鬼,老子就趕走你們這群廢物。”
綠衣仆從一聽這話,意識到這個活要做不好,自己的飯碗一定就不保了。
事關生計,仆人們不敢怠慢。紛紛掄起手中的棒子,向人群砸去。
圍觀的眾人冷不丁被棒子擊中,身上生疼。紛紛避讓開來。剛轉身要找打人者理論,便發現打人的事綠衣的惡奴,也就只能忍氣吞聲的站在一邊。
但能快速躲開的都是腿腳麻利的年輕人,年紀大的老人或者腿腳不利索的人,免不了多挨了幾棍。實在走的慢的,再挨了幾棍之后還被人狠狠的踢到了路邊。
“你個走不動道的老叫花子。給爺爺滾。”
一個看來已經七十多歲的老乞丐,由于腿腳慢,躲閃不及已經狠狠挨了幾棍。這是已經被打倒在地,站不起來了。但他也不并沒有反抗或者干脆坐在地上不動,而是連頭也不敢抬,用盡全力的爬向路邊。
“老叫花子,爺爺送你一程。”一個綠衣奴仆覺得老乞丐怕的太慢,狠狠的踢向他的腰間,
老乞丐悶哼一聲,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但還沒有到路邊。
剛剛踢完的仆人見狀,立刻上前打算再補一腳。
“慢著!”田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