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啊，柔兒也只是隨性起舞，花兒、月兒、風兒、蟲兒，皆可傾訴。”

“好一個花兒、月兒、風兒、蟲兒皆可傾訴啊。柔兒姑娘啊，何不向我傾訴呢？”

扶蘇的眼中閃爍著光芒，流光溢彩，燦若星辰。

我的心，被小鹿撞的怦怦直跳。

從沒發現，此刻，呼吸那么急促。

從沒感覺，此刻，心跳那么繁亂。

生命中，第一次，美美的感覺。

月光照射在扶蘇公子翩然的衣袂上，漾射出一種華麗的光澤，風悠閑的在樹葉花草間穿梭，發出纖柔的簌簌聲。

我低著頭，手擺弄著衣襟，荷塘，月色正美。

夜色落寞低垂，風習習而來，吹過荷塘，有水葉浮萍的清馨緩緩送入鼻尖。

我們站著，面對面。

有風，有花，有月，更有一種微妙的情愫像懸崖峭壁上暗暗滋生的野草在生長。

“柔兒啊！謝謝你的信任！”

沉默了了許久，扶蘇公子輕啟朱唇。

深邃的眸光望向我，他的臉上，灑滿了月光，像是籠了一層金光，圣潔而溫潤。

“扶蘇公子此言為何啊？”

我有所領悟，卻裝作糊涂。

“為的是柔兒姑娘在宴會上的信任，柔兒姑娘冰雪剔透，能看懂我的心思，能信任我扶蘇，所以我發自肺腑的感謝你！”

他的眼光里旖旎著光澤，很是好看。

這一切，原來都是真的。

原來他的意思就是如此，讓我順從，讓我留在始皇帝的身邊。

原來，我們竟真的可以心意相通。

我的心底，竟會涌起一絲竊喜。

只為這心意相通，只為他說的信任，只為他說的感謝。

忽然間，我竟覺得，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甚至，我隱約間已然能察覺到他的真實用意，雖有些不夠光彩，但卻也情有可原。

始皇帝王子眾多，更有子侄無數。

眾多王子中，始皇帝疼愛小兒子胡亥，而胡亥和始皇帝身邊的侍從趙高走的親近。

趙高是胡亥在宮里的眼線，皇宮里的風吹草動胡亥都能獲悉狀況。

始皇帝的一言一行，趙高總能傳達給胡亥，是以胡亥最懂始皇帝的心思，

不明就里的好，遠不如有的放矢來的直接。

公子扶蘇為了始皇帝身體安康，多次勸諫皇帝少食丹藥愛惜身體，卻遠抵不過胡亥投其所好，從民間搜集到的靈丹妙藥更讓始皇帝舒心。

胡亥總是能討得始皇帝的歡心，始皇帝這才最為寵幸胡亥。

而扶蘇的忠言，卻讓始皇帝對他有了些生分。

在這里排練歌舞這一段時間里，閑來無事，這些秦宮廷里的消息，渲染發酵后，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想起了胡亥，還有夜宴上他垂涎欲滴的模樣。

瞬間，我氣不打一處來。

大秦的皇位，絕不能落入如此齷齪之人的手中。

我的心內，更傾向于公子扶蘇。

“我明白的，公子想讓柔兒留在皇帝身邊，柔兒愿意為公子所用，做公子的眼線……”

我欲言又止，做扶蘇公子的眼線，我心甘情愿。

哪個男人不貪戀帝位呢？更何況皇家男兒，本就比尋常百姓更接近龍椅。

公子扶蘇的本意，人之常情罷了。

“眼線？”公子扶蘇的眼眸里似籠罩了一層薄霧。

“沒錯，柔兒愿意做公子在皇宮里的眼線。”

我很篤定，認真的重復一遍。

公子扶蘇搖了搖頭，“柔兒姑娘，我從未有這樣的想法。”

“什么？”

我脫口而出，多少有些尷尬。

我原以為的心心相惜，原以為的心意相通，似乎也并沒有太過像我想的那樣。

月亮淘氣起來，鉆入烏云中。

大片的黑暗便落了下來，籠罩著我們，我們之間也陷入了沉默。

他沒有說話，我竟也是無言以對。

“柔兒啊，我倒還真的有件事煩勞你啊，還請柔兒姑娘你萬勿推辭。”

公子扶蘇的手捏了捏衣角，在大片的沉默后，好似下定決心，終于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