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經(jīng)略中原
- 成吉思汗鐵木真?zhèn)?/a>
- 文盲五哥
- 1955字
- 2021-05-10 22:39:38
1222年。
木華黎自從以大蒙古汗國太師國王的身份在中原獨當一面以來,已經(jīng)度過了第五個年頭。
當年,成吉思汗離開中原時留給了木華黎一萬名探馬赤(蒙古語,偵察、先鋒部隊之意)。木華黎手下另外的八九萬人當中,除了為數(shù)不多的漠南汪古部騎兵以外,其余皆是金國的降軍以及自愿投奔蒙古軍中的地主武裝。木華黎把這一支通過東拼西湊組建起來的軍隊,對外號稱十萬大軍。這就是木華黎經(jīng)略中原之初全部的家底。
在最初的日子里,木華黎和來自漠北草原的一萬名探馬赤心里都懷有一種仿佛被自己族人遺棄了的強烈的失落感。
在這遠離故土的異國他鄉(xiāng),要與規(guī)模龐大且有著百年基業(yè)作為后盾的大金國軍隊作戰(zhàn),他們的人數(shù)是如此的稀少,戰(zhàn)斗力是如此的單薄。這仗該怎么打?當時所有的人都心里沒底,包括他們的主帥木華黎。木華黎只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和他從漠北帶來的這一萬名探馬赤只能和這八九萬名還沒有完全熟絡起來的雜牌軍同甘共苦了。
在這些人里面,有與他們習俗迥異的漠南蒙古人、契丹人、漢人甚至女真人。在接下來遇到的重重疊疊而至的危難險阻面前,他們與木華黎帶來的這些探馬赤們共同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歷練,他們的心逐漸和這些曾經(jīng)連語言都不通的漠北人的心緊緊地連結在了一起。
這些人從此開始同仇敵愾,患難與共。最初那一支紀律散漫、各懷心事的雜牌軍逐漸煥發(fā)出了嶄新的生機,并且變得前所未有地強大。
木華黎對他手下的各族將士一視同仁,把他們都當作自己的親兄弟。木華黎對降附的各族將領一律大膽重用,并且委以重任。木華黎不允許自己的下屬稱呼自己為太師或國王,而是要求他們直呼他的乳名。契丹軍、漢軍和女真軍起初不敢,但是時間久了自然就習以為常了。與此同時,他們比以前更加敬重木華黎的為人了。
在這些年里,與哲別和速不臺在西方發(fā)動的一系列像旋風刮過般瀟灑自如的長途奔襲相比,木華黎對中原的經(jīng)略可謂是步履維艱。
在最初,木華黎也曾經(jīng)采取過游擊戰(zhàn)術,木華黎率領的騎兵部隊百道俱發(fā),在華北平原上縱橫馳騁,殺掠燒毀,如入無人之境。但是,在不久之后進攻的步伐卻變得越發(fā)艱難。這并不是因為木華黎的軍事才干不如哲別和速不臺,而是因為蒙古軍隊攻打金國的戰(zhàn)略方針已經(jīng)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所謂的經(jīng)略,不同于以往的劫掠,而是一種經(jīng)營。毀掉一座城池不難,但是以最低的破壞程度占領一座城池,并且經(jīng)營好這座城池,讓這里的人民真心歸附,安居樂業(yè),讓這里的經(jīng)濟在迅速復蘇的同時實現(xiàn)長遠的發(fā)展——對于來自北方草原的木華黎來說,這是一件天大的難題。
木華黎在攻打金國的戰(zhàn)爭中逐漸習慣了這種草原民族前所未聞、前所未見的很不透亮、很折磨人、很費腦筋的窩囊打法。對于這種窩囊打法,木華黎需要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要小心謹慎,處心積慮,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惹出天大的麻煩,使自己多年來的努力前功盡棄,毀于一旦。這種窩囊打法幾乎耗盡了木華黎所有的心血,使木華黎常常寢食不安,終日處于極度的焦慮和強烈的壓迫感之中,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此時正當壯年的木華黎已經(jīng)瀕臨了身心交瘁的極限。
安撫人心,釋放俘虜,鼓勵耕種,修葺城池,整頓軍紀,止殺禁擄,這些事情是木華黎在占領區(qū)內(nèi)開展的主要工作,并且在一些地區(qū)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受到了當?shù)乩裘竦恼嫘膿泶鳌?
俘獲人心勝于戰(zhàn)勝百萬雄兵。
從此開始,金國朝廷對木華黎的經(jīng)略之道恐懼不已,其恐懼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此前對木華黎手中的蒙古彎刀的恐懼。
1218年,木華黎從金國手中再一次攻取了此前得而復失的山西太原、平陽等地區(qū),1220年又攻取了山東濟南。
由于木華黎的步步進逼,金國軍隊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不得不退守到了黃河的南岸,集中兵力于潼關附近,北沿黃河兩千余里,分為四段,派幾十萬大軍分段堅守,形成了蒙古軍隊與金國軍隊隔黃河對峙的局面。
在這些年當中,因為木華黎采取了比較溫和的進攻策略,雖然懷柔招安了大批的金國軍民,但是與此同時堅持抵抗的那一部分金國軍民也獲得了喘息壯大的機會。
國難當頭,女真民族尚武不屈的英雄主義精神在他們的血液中悄然復蘇了。他們與蒙古軍隊頑強抗抗到底的決心和力量反而更加強烈了。在女真人最后的退守之地——河南,木華黎遭遇了前所未遇的頑強抵抗。同時,金國朝廷又重金收買了大批的地方豪強,并且支持他們各保一方,統(tǒng)眾守土,恢復失地。
1222年冬,天寒地凍,黃河水面結冰。木華黎率軍涉冰渡過黃河,進入陜西,先占領了同州(今陜西大荔縣),再攻克了蒲城,然后直抵京兆府(今西安)城下。京兆府城墻堅固,防守嚴密,蒙古軍隊久攻不下。此時正當嚴寒酷凍,糧草皆盡,木華黎見攻城無望,只好作罷。
1223年,木華黎重新攻占了位于山西西南角黃河肘腕之處的重要防御據(jù)點博州。木華黎就在這個時候積勞成疾,健康狀況每況愈下。但是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從此,對金國的戰(zhàn)爭漸漸演化成了無休無止的圍城戰(zhàn),金國還保有并且堅守著河南,堅守著大金國的新都南京開封府,抵抗一直持續(xù)到十年之后的123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