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漫長。
時間長得讓我感覺胸口處一直在抽痛，還有耳邊傳來李子琦克制的嗚咽聲。
啪嗒——
意識像是忽然斷了弦，整個身體直直往下倒。
“莎莎！”
“顧清雅！”
2
我睜開眼睛，發現周邊是一片森林，身旁圍著各色各樣奇異美麗的花，還有幾只毛絨動物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自己。
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十分輕盈的月白色一片式裙袍，腰間只有一條金色腰鏈固定，赤足，唯有腳踝處戴著金色首飾。
“孩子，你醒了。”
光明女神的臉出現在眼前，她用荷葉捧著清水遞給我。
我抿一口，發現這水的味道竟與神殿的“圣水”別無二致。
“……女神大人，我這是在哪里？我是死亡了嗎？”
光明女神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你只是暫時昏迷了，我怕你會受輪回記憶影響，就先將你接回來了。”
“先？”
這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我們下一任的美神，完成了任務當然要回來任職的呀。”
光明女神見我呆著了，抬手戳了戳我的臉，一臉滿足。
我：“……”
“你不開心嗎？”
我看著仙境模樣的四周，心底莫名有些惆帳：“女神大人，我到底是誰？”
“……難道連阿加莎·帕莎·安德烈亞也是假的嗎，也是我的輪回之一？您口中的任務又是什么呢？”
“莎莎，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們下一任美神阿加帕莎呀。
“百年前，諸神之子斐剎利遭魔王撒旦重傷需下凡渡劫，而你……恰好被天王選中協助諸神之子一道下凡渡劫。”
“也不知道人間的秩序何時開始混亂，出現了很多超乎時空秩序的人和事情，你與諸神之子在凡間遲遲無法成功歷劫，便拖到了現在…”
我皺眉，“諸神之子是需要歷什么劫?”
光明女神微笑：“一世情劫。”
如果現在算是渡劫成功的話……
“……那諸神之子是誰？”
“加布利爾·吉恩·卡利佩斯。”
？
居然不是……
“不對，我與他之間并沒有什么情啊？”
光明女神笑了笑，抬眼看向遠處，“情劫情劫，終歸只是他一人的劫罷了。”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莎莎心里認定的人也只有那一人。
當年他們避著自己做出這一荒唐的安排，那小子也該認清自己了。
3
我感到有些疲備，貼著溫暖的光明女神安穩地躺在她身邊，睡意朦朧間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快看，那就是與魔王勾搭在一起的小女神！”
“聽說這位小女神眼光很是高傲呢，就連諸神之子斐剎利都瞧不上，沒想到居然是看上了魔王撒坦，一個仙神族與魔族相戀，真是丟盡了我們光明女神的臉。”
“蕾琳伊希女神慎言，仙神族與魔族和諧共處了幾萬年，兩族間互相通婚已為常態，你何必說出這樣尖酸刻薄的話。”
“尖酸刻薄？”
被人當眾駁了面子的女神惡狠道：“你懂什么？這個小女神本就是作為諸神之子的命定之人被光明女神創造出來的。她拒絕諸神之子，投入魔族之人，藐視天王的安排本就是錯！”
一時之間，前來觀看的眾仙神族都因這女子的話紛紛看向前方的一抹粉色倩影。
天王聽著周邊亂哄一片，揉著泛疼的太陽穴，一道帶著威壓的聲音在殿中回蕩：“安靜！”
主殿瞬間安靜下來。
天王這才滿意地看向站在臺下，從頭開始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的美麗女子。
“阿加帕莎女神，你可知此次本王喚你前來是因何事？”
“知道。”
前段時間，諸神之子斐剎利莫名前往魔界對魔王撒坦下生死狀，后不敵對手身負重傷，本應休息卻又逢上情劫，權衡利弊，天王命他下凡歷劫。
而她，生來便是助這人渡劫的工具。
騙子。
這么冠冕堂皇的話也說的出口。
偏偏在光明女神外出時來找我，這分明就是你們策劃出來的“情劫”，無非是想讓我在人間與他過一段緣。
“那你可愿？”
“……天王，眾仙神大人，我這一去，無論結果如何我也是不再欠諸神之子斐剎利了，望周知。”
說完，我也不顧會有什么言論出來，轉身走向通往人間的道口。
“等一下！阿加帕莎！”
我停下腳步，見愛神一臉焦急地跟過來。
“你，你怎么就答應下來了？若是你遇到危險怎么辦？光明女神要是知道，她定會大發雷霆的！”
“等我回來，我會向她請罪的！”
“若、若是你在凡間遇到了諸神之子，你真的要跟他……你要知道這緣一但種下，無論是好是壞，都會影響到你今后的。”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脫身。你走罷。”
愛神見我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而后只好松開她的手讓我轉身離開。
恍然間她瞥見我腰間處掛著的一顆璀璨金色彩石，一時被晃了眼。
那是——
魔王撒坦的心臟。
傳聞，光明女神之女阿加帕莎女神下凡協助諸神之子斐剎利渡劫，魔王撒坦大發雷霆將天神主殿砸的稀爛，眾仙神不敢與之對抗，唯恐仙神位不保。
翌日，光明女神回歸，得知此事一言不發，卻轉身抽出戒尺怒斥天王，且連夜搬出天神宮，眾神一陣驚惶不安。
后來，又傳聞魔王撒坦也下凡渡劫去了，也有人傳他下凡是為尋阿加帕莎女神。
眾說紛紜，不知真假。
4
這場夢做得有些過于真實漫長。
我再度睜開了眼，卻再也不見光明女神，仙境般的森林，而是一片漆黑的華麗天花板。
唯有幾縷明亮的月光從窗外瀉入屋內，灑落在床邊的英俊男子身上。
又是夢嗎？
我小心翼翼地爬起來，面對著像是許久未見的面孔，眼眶不禁微濕，抬手想去摸摸他的臉，卻怕又是大夢一場。
“修……”
幾乎是下一秒，卡利佩斯的眼晴猛地睜開，看著我愣了好一會兒。
“修·杰拉爾德……”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懷抱。
這一回可以確認不是幻覺了。
肩上忽感一道濕濡，以及細微的強忍克制的嗚咽。
我抿唇伸手抱住他的腰，讓這個懷抱更加深入。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杰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