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過后，學校并沒有馬上放假，已經通知家長和學生停課了，但是學校要搬新家了。

東西并不多，學校在對面的市場里租了兩量大卡車，東西也就搬的差不多了。

之后，大家的任務，則是要在新校區的墻上，畫一些畫，還有就是把平時上課用的工具洗一洗。

順便，把女生教室的地墊也鋪好。康康知道，十一只要單獨和他在一個空間就會緊張，所以，后來康康便開始有意識地避免和十一單獨在一個空間。

但最近，十一也開始慢慢能接受康康了。早上和康康一起鋪地墊，下午和康康一起洗教具，十一都沒有之前那么緊張了。

而且十一還發現，自己越來越愛看康康的眼睛了，很明亮。

在十一的眼里，康康就像是一匹紳士的馬，而十一也喜歡看康康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雖然康康比十一小，但十一卻發現，因為喜歡康康這件事，卻讓十一變得越來越好了。

十一默默地問自己，如果，兩個人愿意一起犯傻，那會不會創造奇跡呢？小云希望學校的墻上能有些好看一點的元素，于是，便動員大家一起在學校的墻上進行“創作”。

之前大家已經畫好兩間教室了，十一小的時候就喜歡畫畫，但是，她從來都沒說過。

之前的兩件教室，都是月兒和大家一起畫的，自己也在忙著上課，也沒有參與。

現在老師放假了，另一個校區的幾個老師也不能及時來，小云正在苦惱月兒一個人肯定畫不完，另一間教室誰來畫。

十一說：“我可以試試。”

說完，她讓月兒把找好的圖片發給自己，看了一眼圖，十一便毫不猶豫地拿起筆，一氣呵成地畫了起來。

小云感慨：“豆豆，你會畫畫怎么不早說。”

十一只是笑了笑。

下午十一休息了一會，去和大家一起去搬紙箱，康康過來說：“我來吧。”

之后十一在撿地上的報紙，康康見狀，蹲下來，三下五除二，把報紙清理得一干二凈。

十一感慨道：”還是比較喜歡這種有眼力見的人。“

康康突然抬頭開心地問十一：”這算是表白嗎？“

十一一時間不知所措，看著康康認真問自己的眼神，十一不敢看他，最后慌張地回了句：”嫌棄你一秒……“

過了一會，十一去外面扔垃圾，而康康則去超市買了一堆水回來，進了屋，康康說：”這是豆豆請大家的水，一人一個。“

十一傻眼地看著康康，康康只是開心地沖十一點點頭，開心得像個小孩子。

畫畫，然后上色，確實需要幾天的功夫。眼看離老師們放假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可小云不想給大家那么大壓力，一邊苦惱進度要完不成，另一邊，又不想讓大家太辛苦。

離放假就剩兩天了，十一回到家，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還有兩天了，眼看畫馬上完不成了。

直到晚上十點，十一還是決定，去學校，先把二樓的畫都完成。于是，十一連夜打了車，來到學校。還好十一有鑰匙。

十一打開門，在里面反鎖上門，上了二樓。好在一樓的大電視沒有關，即便不開燈，十一也不害怕。

二樓的畫大部分都是十一畫的，所以，十一對哪部分上什么顏色，怎么畫，心里還是有數的。十一選了一個曲子，單曲循環了一晚上。

墻面從上到下，十一細心地涂著色。完成畫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十一看著一地的燃料，便拿著取來的抹布，打了盆水，一點一點地清理。

最后，十一把所有的垃圾清理干凈。一個晚上，十一看著墻上的畫以及讓自己清理干凈的地面，心里滿滿的成就感。

最后，十一把所有的燃料整理好，放在一樓沒有畫好的教室里，準備回家。

凌晨五點，出了學校，十一想打車，但冬日的清晨，似乎，沒有人愿意起得這么早。

十一一邊看著沒有一輛車得馬路，一邊往家得方向走去。

回到家，看著臉上兩道黑色的燃料，十一突然笑了。

算了，先洗個澡吧。十一洗個澡，去廚房給自己做了個早餐，然后，再去學校。

來到學校，小云正在感概，兩個樓上得女老師太靠譜了，畫畫畫的不僅快，干活干的還干凈。

十一笑笑說：“沒畫完的畫是我畫的，地也是自己收拾的。”

小云和大川愣在那，大川說：“不可能！那么多活，都是你一個人干的？”

“對啊，我昨天晚上干的。”

大川和小云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大川說：“你可真行！”

小云有些不敢相信，關心地問十一：“那你早上幾點回的家啊？“

”五點多，洗了個澡，然后又來了。“十一開心地笑著，她只覺得，自己把二樓弄完，真的很酷！

而小云此刻的感動，確是十一萬萬沒想到的。

二樓的活都做完了，現在就差一樓了，所有人，齊心協力，一半人留下畫畫，剩下的人做著衛生，分工明確，使得本有可能完不成的任務最終卻提前完成了。

還沒到下班點，大家都坐在沙發上休息。這時，小藍叫過康康，問康康狼人殺怎么玩。

小藍平時就是個不太玩游戲的人，她現在主動問康康怎么玩狼人殺，而且，康康還坐在了小藍的旁邊，十一有些吃醋，。

十一想了想，上前和小藍說：“問也沒用，玩一局就會了。”

說著，十一不等小藍回應，轉身叫樓上的同事下來，說：“玩狼人殺啦！”一句話，所有的同事立刻全部到位。

十一很開心，不過說實話，別說游戲了，其實，十一連狼人殺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很忐忑地坐在大家的對面。

康康見大家都坐好了，表情開心的像個孩子，主動去寫紙條。寫完紙條，又說了幾句十一聽不懂的話。

康康見十一沒有和大家坐在一起，問十一怎么不坐在那邊？十一尷尬地笑著說：“我不會，你們玩，我看著就行。”

十一剛說完，康康便主動坐在了十一隔壁的沙發上，耐心地和十一講著游戲規則。

可是十一還是聽不太懂。最后康康說：“這樣，你先玩一局，然后慢慢就會了。”說完，康康迫不及待地發著手里的紙條。十一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女巫”二字。

十一腦袋一懵，女巫是誰？她是干什么的？

十一見有兩個不會玩的同事在問每個角色的功能，十一便弱弱地問康康：“女巫是干什么的”

康康也簡單地解釋了一遍，可十一還是聽的云里霧里的。

一輪結束后，十一更懵了。只覺得，厲害的人好厲害，像自己這樣菜鳥的真的好菜。

大家興致勃勃地玩了幾輪，但十一始終找不到這個游戲的技巧。最后，小云說，今天晚上建群，大家繼續玩！

十一回到家，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休息。過了一會，看看時間，才九點多。已經洗完漱的十一，想著放假第一天，再刷一會手機，就去睡覺。

到了九點半，突然自己被拉進一個群“訓練菜鳥玩狼人殺群”幾個大字，頓時讓十一來了興趣。

十一立刻點進去，看著群里的人，十一突然很開心，那熟悉的頭像，里面有康康。小云在里面說話：“大家都有空嗎？來一局狼人殺啊。”群里人紛紛響應，十一也回復了一句：“好啊。”

然后，十一一直等，一直等，等著康康說話。可是半天，康康都沒有回復。十一的心情開始變得失落。他不在嗎？

沒一會，小云也在群里找康康。十一點開康康的私人聊天頁面，猶豫了好久。說實話，康康加上十一之后，十一從來都沒和康康說過話。十一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給康康發了句：“在嗎？小云找大家玩狼人殺。”過了將近10分鐘，手機突然響了：“嗯，在，我有事，等幾分鐘我就過來。”

十一看著康康給自己回的信息，開心極了！這是十一第一次找康康聊天，十一看著康康回復自己的信息，像吃了糖一樣開心。

十一轉身去小云設的“房間”，大家都進來了，過了一會，康康也進來了。雖然十一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但是十一就是很開心。

晚上十一點多，小云說太晚了，讓大家早點睡吧，十一準備上床睡覺。第二天月兒約十一去學校把洗完的東西都收起來，正好十一有鑰匙。十一欣然同意。

大齊、大哲、月兒都在，大家一起，把已經干了的教具都放回了教室。月兒平時也是個很喜歡玩的人，大齊自從結了婚，就越來越顧家。月兒提議說要去鬼屋，大齊說得回家了，月兒和十一也沒多留。

大哲說要回家打游戲了，月兒并沒放大哲，一直叫大哲不能走。大哲說，去鬼屋不能就咱們三個吧，至少再叫一個，最好是男的，就我一個男的，也尷尬啊。月兒說“好，給你叫，你等著！”說完，月兒在群里叫著大家，問誰有時間，出來玩。

康康在群里問：“都有誰？去哪？”月兒回復完康康，康康便說：“一會就到，等會。”

十一看著康康的回復，心里莫名地開心著。他們約在十字路口見。十一把學校的門鎖上，和大哲、月兒來到十字路口。

不知道康康家離這里是有多近，總之，在他們到十字路口之前，康康就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康康穿了一件暗紅色的棉襖，在冬日里，顯得格外地耀眼，加上康康挺拔的身材，十一完全可以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他。康康看到了他們，在馬路對面熱情地打著招呼。

十一他們走了過去，康康問去哪里玩？月兒說了一個商場的名字，之后康康便停在路口，給大家打車。到了商場，來到鬼屋，十一發現康康變得安靜了許多。

來到鬼屋門口，康康弱弱地問了一句：“真的要進去嗎？”十一心里其實也害怕，但是想著很少來鬼屋，這里還有男生，應該還好吧。但是看樣子，康康是真的害怕，他一直不說話，在門口發著呆。

十一其實在恐怖的地方，向來不敢走在最后，她甚至不敢在隊的中間，只敢在最前面，因為身后有人，她才會覺得很安全。于是，十一站在門口，叫他們跟上，大家站好，否則自己也不敢進。康康聽十一說完，立刻站在了十一身后，緊接著是月兒，站在隊尾的是大哲。一進去，里面的鬼可能是等了好久，看十一終于進來了，頓時興奮得很，張牙舞爪了好一會兒，但十一幾乎全程沒敢睜眼睛，康康更是聽到那“鬼”的第一聲，便迅速把頭埋進了十一的背后。

只有月兒非常淡定，一直冷靜地指揮十一往哪走，并懇求旁邊的那些小哥哥輕點虐他們。十一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來的，只是全程閉眼聽月兒指揮。

出來時，月兒還興奮地和大家分享，說里面一點也不嚇人！刺激程度兩星。大哲也在分享自己的心得，滔滔不絕的，只有十一，她在默默關注康康的反應，月兒和大哲滔滔不絕之時，康康默默地拿出一根煙，然后嘴里不停地說著：“對，不嚇人不嚇人。”

敷衍程度顯而易見，之后一個人默默點起一支煙，不停地抽著。

十一并不知道康康會抽煙，這是她第一次見。十一見康康不停地抽著煙，過了一會一個人又呆呆地盯著地面，看樣子，康康是真的嚇得不輕。本想著去完鬼屋就回家，卻沒想到，大家下樓時，路過一個旱冰場。

康康問大哲這個會不會，月兒很興奮地說：“這個可以來幾圈。”

十一又一次呆呆地看著他們，看來，自己的童年，還真的是枯燥乏味的很啊。

康康看了一眼十一問：“不會嗎？”

十一搖搖頭。

“沒關系，一會我教你。”

說完，四個人去換鞋。十一覺得，這種東西，對于不會玩且平衡感又不好的人來講，就是場災難！十一看著鞋，貌似，穿鞋對于十一來講，都是一個不小的盲區。康康溫柔地看著十一，說，你腳先進去，然后我幫你弄緊。

十一乖乖聽話，先把腳使勁伸進了鞋子里，然后康康蹲下幫自己弄鞋。

十一緩緩站起來，離入場門的距離只有幾步之遙，可十一卻覺得現在那個門離自己很遙遠。康康抬頭問十一，能站起來嗎？十一動了動鞋子，感覺自己應該還可以，于是便自己嘗試站起來，康康依舊不放心，還是伸出了手，帶著十一，慢慢進了滑旱冰的場地。

十一實在不好意思康康這樣一直帶著自己，而且，十一能深深感受到，康康并不太會指揮自己，語言表達能力著實有些欠缺，讓他教會自己，可能還需要些時日，于是十一對康康說：“你自己去玩吧，這東西，摔幾回就會了。”康康看著十一，關切地問道：“你可以嗎？”

“嗯！可以！”

十一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那你慢慢滑，不行就先把著旁邊的圍欄，一會我帶你。”

“嗯，好的。”

說完，康康就滑出了很遠，月兒和大哲滑的也還可以，十一觀察了他們一下，接著，自己開始嘗試，一步，兩步，“哐當！”

十一成功摔了第一跤。

只是十一萬萬沒想到，其實，不光滑旱冰對自己難，站起來也那么難。

十一開始嘗試先穩定一只腳，然后再讓另一只腳站立起來。

可理論沒問題，但實踐卻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十一覺得自己總不能一直趴在這擋著人家，還是在嘗試。

“來，把手給我。”

十一抬頭，看見站在面前的康康，毫不猶豫地把手遞給了康康。

這雙鞋，十一真的是無力招架。康康拉起自己的那一刻，十一覺得自己的身體變沉了，而且，腳更是不聽自己使喚。

康康拉十一站起來這件事并沒有很輕松，但最終，十一還是成功地把自己拉起來了。

當十一站起來的那瞬間，康康對十一說：“來，我先帶你走一圈，然后你再自己嘗試看看。”

十一對這雙鞋確實沒什么感覺，決定還是讓康康帶著自己先，不然不能一直這樣摔下去。

康康小心翼翼地帶著十一，十一也努力和腳下的鞋磨合著。

旁邊有一個滑的很好的小胖子，看出了十一是個十足的菜鳥，每次經過十一的時候，都會嚇十一一下。

十一也盡力地躲著那個小胖子。第三圈的時候，康康對小胖子說：“別嚇唬姐姐。”

十一并不想再和小胖子正面對決了，更何況，十一并沒有還手之力，于是，十一告訴康康：“你把我帶到旁邊的欄桿那里，然后休息一會吧。”

兩個人來到欄桿處，十一把著欄桿，告訴康康：你去吧，我自己在這里練一會。

“我也歇會。”

康康看著十一。十一看著這個訓練場，心里暗暗問自己，現在，算不算是在約會呢？

康康和自己聊著天，過了一會，康康說自己先去滑一會，一會回來接十一。

十一一個人站在那里，更不想動了，因為那是小胖子的活動范圍，十一怕自己活不過兩分鐘，最終又被這個小胖子“侮辱”。

月兒來了，說：“十一，走，我帶你。”

十一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把著月兒的手，月兒很有效地告訴自己怎么用勁，身體向哪傾斜，月兒教得很認真，十一也確實慢慢掌握了些技巧。

十一說：“好了，我自己先練練，應該可以了，至少我不怕摔。”月兒說好，接下來，月兒去和小朋友們去“PK”了。

十一很認真地在練習。十一確實不怕摔，現在，十一也漸漸掌握了快速站起來的技巧，然后，也可以慢慢向前滑動了。康康過來，時不時地鼓勵著十一。

十一不知道為什么，康康每一次的鼓勵，都有讓十一覺得有被對方重視的感覺。過了一會，康康叫大家休息一下，然后，去買了四瓶水。一個下午，雖然十一滑的不是很好，但在一次次跌倒中，也大致學會了一些。

沒有特別大的成就感，但十一很開心。從商場出來，四個人一同來到公交站，四個人回家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正好一起走。車來了，四個人同時坐在最后一排，十一挨著月兒，旁邊是康康，然后是大哲。車上，大哲在和康康聊狼人殺的事情。

“你總玩狼人殺嗎？”十一問康康。“還好，只是大學那會兒大家總一起湊局，所以就總一起玩。”

“那玩狼人殺這事，我可以拜你為師嗎？”十一裝作很隨意地問著。”當然可以啊！“十一瞥見康康掩飾不住的開心，接著說：”那以后就叫你師父了！“”行。“康康這次，嘴角咧的更大了，眼睛開心的瞇成了一條縫。

十一看著開心的康康，自己也莫名地笑了。

十一是最后一個下車的人，因為十一的家最遠。康康在十一的前一站下。到了站樁，康康回頭，和十一道別。

十一微笑著說了聲：“再見”看著康康下車的身影，十一若有所思。從小到大，十一都沒談過戀愛，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還有，十一隱隱覺得，自己真的和康康、月兒、大哲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自己和他們相比，其實真的很無趣，沒去過鬼屋，沒滑過旱冰，也沒玩過狼人殺，甚至過年玩撲克都少之又少。

如果康康真的喜歡自己，她真的可以和眼前這個男孩談戀愛嗎？他們之間，真的會有結果嗎？

當天晚上十點多，康康發來信息，問十一：“你要睡覺了嗎？”

“嗯”

“晚安，我也馬上回家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