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宇文毅先一步醒來，眼中一片清明。

可看見共枕之人，他明白，他又強迫她了，“真是的，連睡覺都皺著眉，是有多討厭我。”

他起身，整理好衣物，便坐在床邊看她。

他時常會想，要不要放她離開，可又時常覺得她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他不愿意放她走，更不可能放她走。

星悅睜開眼，見著了正打量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宇文毅，眼中那份厭惡只流露一瞬便被很好地隱藏了，好在他在想別的事，沒有留意。

想來他已經起疑了，想了想，她還是用被子把自己捂好，然后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夫君今日醒得格外早。”

宇文毅沖她溫柔一笑，道：“我有事出去，回來便找你，若你想去玩，便讓你的侍女陪你，她們熟悉神界，多加小心。”

她嗔道：“在這里能有什么事啊，快去吧。”星悅臉上漾起甜甜的笑容。

宇文毅揉揉她的腦袋，便出門去了，門關上的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冷下來，愣愣地坐了一會兒，她才穿好衣服出了門。

“到底還要多久，我受不了了！”她咬牙，對文武道。

他面無表情，道：“若你現在敗露，就功虧一簣了，難道你不想為宇月報仇了？”

星悅沒再多說，他又道：“再忍忍，一定不要暴露了，藥你下了幾瓶了？”她想了想，道：“五瓶快完了。”他點點頭：“快了，待第六瓶下完之時，便是他的死期。”

她點了點頭。

他又道：“話說你是怎么讓他那么相信你的？你做的東西他都吃了？”星悅一笑，道：“我多多少少也會吃一點。”

他頓了頓，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遲疑了好久才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稍有不慎你也會死的？”

她點頭：“沒關系，這世上只有我一人了，早早下去陪他也好，本想隨他去了，但又不想便宜了宇文毅……所以，我一定要為宇月報仇，殺了宇文毅后我會回蜀山，度過余生，若我還活著的話。”

他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么。

星悅照例喝了一碗避子湯，這時若是有了，全盤計劃就亂了。可若是真的有了，她會留孩子和宇月一命嗎？

不會的，她并不是個善良的人，宇月的死，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更不會原諒他。

仰頭喝下湯藥，還未來得及處理藥碗，門便突然被推開。

她有些慌了神，平日里他出門都是將近落日才回來，今天太早了。

宇文毅走向她，掃了眼桌上的藥碗，愣了愣，又看看她，道：“生病了嗎？”她很快反應過來，道：“感染了風寒，沒事。”

他拿起藥碗，對她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叫藥神來。”星悅忙道：“無礙，何須勞煩藥神前來。”

宇文毅依舊往門口走去，他聲音冷冰冰的：“這是他該做的。”

她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遭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門被人踢開了，程星悅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自顧自地倒茶喝，他眼中的清明漸漸渾濁，陰森森地看著她。

她強裝鎮定，沒看他眼睛，道：“如何？”宇文毅一把拽起她，怒斥道：“為什么要喝這種東西！”

星悅心底的火氣與恨意竄了上來，她沖他吼道：“難道你不知道嗎？”他臉色陰沉，“啪”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火辣辣地疼，她眼前一陣發昏，這一巴掌力氣之大，星悅的臉很快便泛起了紅。

宇文毅語調奇怪地似問非問：“原來你還在記恨我啊？”她對他怒道：“你叫我怎么不恨，若不是你……”

這一聲吼完，房間里安靜了下來，氣氛越加沉悶，他臉色更加難看。

宇文毅猛然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猙獰：“那我便送你去見他！”

他力氣很大，大到她壓根無法呼吸，開始她還要掙扎，后來眼前看不清東西了，她便也不再動了，任由他的動作。

快死了。

眼中的宇文毅因為她缺氧的原因在她眼里晃出了重影，一個面目猙獰，一個滿面掙扎，幻覺，幻覺。

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覺。

月月，我來陪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