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悅慌忙戴上帷帽,再回頭看時,發現楚意南已經向她追來了,她當是自己傷了他夫人的心他要上前教訓她,便沖著人群喊道:“殺人啦,殺人啦!我不過是刺了他娘子兩句,何況是他娘子傷人心在先,他便要打我!”
周圍的人里沖出幾個男人,一并上前攔住了她,縱使他武功再高,也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傷人,何況皇帝的眼線正跟在暗處。
“算了吧,人家一小姑娘,你何必跟女子計較。”
“就是就是,何況是你夫人先出言不遜,哪能怪她啊?”
他只能對那些人解釋道:“不是的,你們誤會了,我同那姑娘認識!”攔他的幾人其中一個腰間配劍,身形挺拔,長相俊俏的男子問道:“那你方才還搶人家燈籠,若是認識,你夫人又怎會說出那番話傷她的心?”
楚意南百口莫辯,此時百鳶追了上來,她拉住楚意南的手,道:“意南,發生什么事了?”
周圍有侍衛跟上,拔出了劍,眾人見狀紛紛躲開了,唯獨那配劍男子不讓開,他也拔出劍。
百鳶盯著他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那男子竟毫不畏懼,只道:“我不知,我只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妄圖傷人在先,還是一個姑娘,我忍不了!”
楚意南往她跑走的方向看去,早已沒了人影,他嘆了口氣,示意侍衛放下劍,對他道:“行了,人都跑了,莫要再說。”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他還欲再追,侍衛將他攔下,與他同行的幾人相勸,這才作罷。
程星悅跑了好遠才停下,街上的商販眾多,跑了這么遠也還是很熱鬧,她這才去買了個面具,在成衣鋪買了身衣裳。
原來的衣服換成了一件淡粉色的對襟衫,裙角有花鳥暗紋,裙頭和袖口處有繡花,將她襯得嬌俏無比。
她帶上面具,在街上慢慢地逛著。
直至深夜,小販們都要收攤回家了,她這才買了只繪有浪花的燈籠,想著回去送給宇月。
而早已被盯上的她全然不知,只提著燈籠向城門走去,今夜元宵,宵禁暫置,街上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
她提著燈走在街上,許久才聽見背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摘下臉上稍稍妨礙視線的白臉面具,迅速回頭看去,只見一片陰影從一面墻后蜿蜒而出。
她心里咯噔一聲,該不會是楚意南吧?
那人應該是發現她看見了自己,便從墻后沖了出來,跑向了她,來人高大魁梧,應該是習武之人,一道顯眼的刀疤橫在臉上,面相兇惡,見他疾步跑了過來,她也趕忙快步跑了起來,邊逃邊喊救命但這等閑事,城中普通百姓哪敢管?很快便跑到了小巷中,宇月宇月宇月!怎么還不來救我!早知道便讓他教自己法術了!自己雖然是山鬼,卻不知為何連最簡單的疾行咒都不會,反正她從未在自己身上感受到靈力。
此時,宇月在水鏡前,支著頭,睡去了,自從上次救了程星悅后,他便越發嗜睡。
程星悅跑著跑著,前面卻是沒了路,后面那人跟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馬上便追了上來,將她堵在了死胡同里。
她這才想起腰間的月華,忙忙拿在手上,道:“別過來!你……你難道是楚意南?你為什么想殺我。”
男人并未理會她,看她拿刀的姿勢,笑了:“身上有錢嗎?”程星悅松了口氣:“借……借錢?早說嘛……害……害得我跑這么久!”
他陰惻惻一笑:“借?”她解下荷包,丟給他:“給給給,不用還……好了吧?能放我走了嗎?我得回家了。”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月華,說:“那把匕首看起來不是凡物,一同給我我便饒你一命,怎么樣?”她知道這是宇月給她防身用的,但她打不過面前之人,更知道保命要緊。
便想也不想地把刀遞給了他,不想那人接過刀的同時順勢抓住了她的手,一用力,便將她帶入自己懷中,“我改主意了,你把你自己也給我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