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艾克瑞特這小島外有許許多多不一樣的世界。
除了偉大奧林匹斯諸神管轄的希臘世界之外。
也有在世界邊緣由諸多外神異神掌控的別的世界。
這些世界生活著不同顏色的人類,有著迥異于勒羅斯的生活環(huán)境和奇怪風俗。
他去過連綿的品都斯山脈,那時色薩利人的國度。
他告訴艾克瑞特如何山間的溝壑是如何的綺麗。
茂密的山林里又蘊藏著何等微不可查的危險和野獸。
而那奇特的山林之中又分別有著哪些特有的植物,它們各自有著完全不同的姿態(tài)和作用。
他教導艾克瑞特如果到達了那里需要怎么去生存,又該如何利用那些神奇的植物解決傷痛。
他曾流連于伯羅奔尼撒的最偏僻的平原,只因那里生長著與別處截然不同的藥草。
他告訴艾克瑞特斯巴達的由來,生活的環(huán)境。
以及他在那里遇見過的最為致命的毒蛇和蜘蛛。
他用來自偉大赫拉克勒斯的小故事教導著艾克瑞特。
他告訴少年當遇見不同顏色不同花紋的毒蛇和蜘蛛的襲擊時,應該用那些不一樣的手法處理并醫(yī)治。
他也曾被在游歷北斯波拉澤斯群島時被亞馬遜矯健的女戰(zhàn)士們抓到了斯基羅斯。
那里有著來自色雷斯孔海的亞馬遜族群。
那是自希臘世界邊緣地帶的亞馬遜戰(zhàn)士們,她們有著自己獨有的毒箭和秘藥。
那些東西不僅僅能夠讓被捉獲的男人軟弱無力。
也能夠在她們需要的時候使人血脈噴張。
而這一切的秘密都被他以醫(yī)師特有的方法尋找到了答案,并煉制出了解救自己的配方。
普里皮斯那繪聲繪色的話語吸引著艾克瑞特。
他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并按照普里皮斯的吩咐牢牢的記在了心底。
當然普里皮斯也告知了艾克瑞特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那就是一直沒能通過源自特爾斐神廟的指引乘船去到那被稱作埃古普托斯的遼闊大地。
據(jù)說那里有著廣袤的平原和一望無際的沙漠,而那里生活著的人們卻被一條寬廣悠長的河流劃分成了兩半。
那些遵循特爾斐神諭開拓到那片土地的希臘人們。
遵循著希臘諸神的指令,在那片無垠的大地之上開拓。
并最終令整片大地都傳唱起了“青銅之人”的宏偉詩篇。
那里必定又是一種與希臘截然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也就意味有著更多不一樣的野獸和植物。
就這樣艾克瑞特和菲利斯特兩人在不同的環(huán)境以及不同對象的教導下迅速學習并累積著。
這些可都是普通凡人這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技藝和知識。
時間飛逝,到了第三天的傍晚,當艾克瑞特疲憊的杵著拐棍回到家中的時候。
他發(fā)現(xiàn)里奧多克勒斯和普里皮斯兩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他的家里。
只見里奧多克勒斯?jié)M臉嚴肅的看著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然后取出一柄拓木短弓對他說道:
“小艾克,出了些意外,我不能再繼續(xù)教導你了!這是臨別前送給你的禮物!”
艾克瑞特愣愣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短弓。
這明顯是最新銷制打磨然后烘烤而成的,那弦也是用麻繩和羊筋熬煮鞣制最后捆綁起來的。
這上面還有著新鮮羊油涂抹過后殘留的味道。
至于那中間用麻繩細細纏繞的握手恰好是如今艾克瑞特手掌的大小。
這是真正的武器,一柄真正的弓!
正當艾克瑞特驚喜交加的時候,里奧多克勒斯直接一指點在了他的腦門上。
然后一道金光閃過艾克瑞特躺倒在了身后的床榻。
而此時里奧多克勒斯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蹤影,一直恭瑾鞠躬的普里皮斯這才直起了身。
看了看艾克瑞特還在冒著瑩瑩金光的小腦袋瓜。
他走上前去一邊解著艾克瑞特腿上的繃帶一邊嘆息:
“哎!小艾克啊!如今這年月,也不知道你被祂所青睞最終究竟是喜是悲啊!
也罷也罷,你這血脈注定不會成為一名普通凡人,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啦!”
說著他手上冒出了淡淡的嫩綠輝光。
然后一把將那光芒按在了艾克瑞特還沾染著草藥的傷口上。
瞬間在那光融入皮肉的時候,原本被撕裂破開的皮肉如同生長蔓延的藤蔓。
長出了許許多多不停伸展的肉芽,于是那些傷口迅速愈合,就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做完這一切的普里皮斯沖著窗外站著的小姑涼豎著手指輕聲一噓,然后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房門。
帶著小姑涼回到了自己教導艾克瑞特的房間。
“你也來了,那位也走啦?”
“是的,女士也走了,本來是要帶我一起離開。
但我不太愿意,我還要最后和艾克瑞特比試一次!”
“哎,小菲麗,你不該留下的!就這樣離開不好么?”
“不,普里皮斯,就這樣離開塔里斯會瘋掉的!
而且我還沒有向他證明我也可以像艾克瑞特一樣成為真正的戰(zhàn)士!”
普里皮斯又嘆了口氣,他知道說什么也都沒用了。
這個倔強的小姑涼已經(jīng)下定了主意,只希望塔里斯能夠真正的明白過來吧。
于是他將用來教導艾克瑞特的泥板丟給了菲利斯特,指了指床鋪,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門。
一夜過去,沉睡了一夜的艾克瑞特終于醒了過來。
他一直緊握的雙拳舒展開來,好似大夢初醒,又像在一瞬間徹底清除了心中的蒙昧。
如今仔細想來原先的諸多舉動不過是稚童戲言,頗有一種今日方知我是我的奇幻感念。
他再次握住短弓,原本從未使用過的弓箭如今仿佛勤學苦練十數(shù)載一般。
只是輕輕一顛就徹底明了了這弓的極限。
說起來如今已經(jīng)徹底耗盡神力的短弓確實是一柄最簡單卻也最符合這具未長開的孩童之軀的弓了。
弓軟而堅韌,弦不松不緊但是彈力適中。
不論是用來每日里開弓鍛體還是用來習練技藝都是剛好。
畢竟筋骨未成也拉不得硬弓,射不了長箭。
平日習練之余打打兔子,收拾收拾島上的土狗大蜘蛛到是剛好。
至于受了點化教導,艾克瑞特也徹底明了了這位化名為里奧多克勒斯的青年究竟是誰。
如今徹底醒悟過來到也不急著敬奉感恩與祂,日后歲月長久定然有著報恩還愿的時候。
此時此刻第一要務當然還得是幫助塔里斯叔叔找到神隱數(shù)日的姐姐菲利斯特。
再不給塔里斯個結果,估計這愧疚不安的老漢真的就要瘋癲發(fā)狂了!
艾克瑞特握著弓,腰間別著青銅匕首,拿出家中一塊最次的奶酪向著村子里賣貨的換了個骨刻護指和滿滿兩大袋羽箭。
一袋有著青銅的箭頭可以真正用于廝殺,另一袋則只有木質的火烤的鈍鋒是附贈的木質羽箭,專門供弓手們習練技藝所用。
寥寥數(shù)語之后,艾克瑞特挽著弓背著箭袋,沉靜自持已然有了幾分希臘城邦中善射英豪的銳氣。
那賣貨的商人也終于沒再敢將他像往日那般逗弄!
恭敬而迅速的滿足了艾克瑞特的需求。
他心里明白著孩子如今已然有了那些強大城邦里真正戰(zhàn)士的幾分神采。
已經(jīng)不再容許如他一般的凡人隨意輕賤戲耍,不然真的可能見血!
準備完畢之后,艾克瑞特整了整身上束縛武裝的皮帶。
再次確認所有裝備已經(jīng)調整如意。
他捻著支羽箭輕輕搭在弓身之上就向著村外走了出去。
不過一夜時間,這昨天還郁郁蔥蔥的草地樹林便換了種感覺。
陽光依舊和煦,海風仍然輕緩,只是原本遍布的綿羊和牧羊的青年全都消失不見。
反而出現(xiàn)了許多活蹦亂跳相互廝打啃噬著的蜘蛛和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