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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匆匆那些年(三)

我們終于等到了分離,心中有著幾許的悲傷,幾許的無奈。隨著暑期的結束,我們六人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征途......

小思、小緣、小歸和我上了高中,追兒則上了技校,而琳兒上了中專。有幸的是我和小歸升入同一所高中,雖然我們不同班,但在感覺上我并不覺得孤獨。

時而追兒也會來學校找我談談心,每次來她總是買點兒好吃的,我曾以為那是追兒對我的一片關懷,后來我才知道那些好吃的都是小歸喜歡的。

而小思、小緣和琳兒則經常與我通信,我們彼此在信中暢訴各自的情懷。無論是琳兒那傻傻的可愛,或是小緣那默默的關心,亦是小思那滔滔的高論,都成為我至今收藏的珍寶。

在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小歸轉到了外地上高中;追兒也不再來學校找我談心;琳兒的通信越來越少,也越來越簡單;小緣一向不多言,他對朋友的關心有時是問,有時是不問;而小思也認識了一幫朋友,聽說還認識了幾個妹妹,他的通信也隨之少了下來。一時間,我的生活沉默了很多。

此時,我明白我們六人已走過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驛站。我們需要再進行一次發酵和窖藏,把已經零碎的思緒重新整理。

我想,我在整理自己思緒的時候,小思、小緣、小歸、追兒和琳兒也都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首先,分離使追兒和小歸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分手。雖然我對追兒和小歸的開始一無所知,但我卻參與了他們的結束。而和我一起分擔他們悲傷的還有小思。

那是一個大年初二,天很冷,小歸約追兒出來做最后的談判,同時他也約了我和小思。

我們四人在大街上轉了一個下午,我不知道我們都說了些什么,我只覺得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在小歸和追兒說分手的那一刻,追兒哭了,小歸也哭了,我哭了,小思也哭了。

我們四人的淚水就在那個寒冷夜飄落,飄落在我們四人的心里,苦苦的,澀澀的。

那時,我耳邊回響起小歸前天晚上對我說的話——“其實,我和追兒遲早都要分手的。我對任何事情都抱著蓬勃向上的態度,可追兒似乎對任何事情都很消極。她對我越來越不了解,而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這樣下去,我覺得很累。”

本以為只有在書中和電視上才會發生的事情,此時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的生活中,發生在我最要好的兩個朋友身上。我當時的感覺除了冷,還是冷,冷得讓我難以接受。

其實,對于小歸和追兒的分手,我是贊同的。我曾經說過,小歸躁動的性格和追兒安靜的性格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兩個性格有著很大差異的人要在一起,是要經受很大的考驗。而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我們都很脆弱,還不懂得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所以,分手是必然的結果。

可是對追兒來說,這個決定是如此心痛,如此措手不及。做為好朋友的我應該給予她安慰,但我卻選擇了保持沉默。也就是我的沉默,致使我和追兒之間有了裂痕,使我在以后的歲月中竭盡所能也無法彌補。

而對于小歸,我曾有點兒怨恨他,因為他,我和追兒之間有了裂痕,可是我實在找不出他錯在哪里,更何況我當時的沉默已表明了我的立場。對我的無怨,小歸自然是很感激,這居然成為我們之間友情的基石。我不知該為之驕傲,還是為之慚愧。

其次,琳兒在上中專的這四年當中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一向愛哭的她變得堅強了,可是隨著她的越來越堅強,我發現那個可愛的她找不到了。她的有些話語,有些想法,讓我無法理解,無法認同。我曾經想過找回那個可愛的她,但追兒和我之間的芥蒂,成為我心中一塊兒揮之不去的陰影,讓我不想去理會琳兒那時的改變。

在當時,我選擇了隨波逐流的處世態度,對于追兒的悲傷,我默默不語;對于琳兒的改變,我視若不見。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過,而感情在一點一點的磨,我不知道在那段情緒低迷的日子里,我丟失了多少寶貴的情感,我只知道那將是我又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再之,小緣和我們的見面少之再少,就在我以為他與我們失去了聯絡時,他卻意外地成為了我的筆友。整個高二至高三,我們倆每個星期通兩封信。無論是喜悅的事情,還是失意的事情我都與他分享,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成了我最好的傾訴對象。

而小思卻在他的高中生活里結識了一幫肝膽相照的兄弟。逃課也罷,打架也罷,醉酒也罷;苦也好,悲也好,悔也好。他的生活過得隨風飄飄,天地任逍遙,似乎從未感到過寂寞。

曾聽Apple說,小思偷偷地喜歡一個女孩兒,我不知道她是誰,我只是猜想這個女孩兒是不是就是小思放縱自己的原因?有誰知道小思逍遙自在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最后,還有我自己。我問自己——

愛情是什么?友情又是什么?愛情是否比友情重要?友情能否變成愛情?

快樂是什么?悲傷又是什么?快樂之后是否總會有悲傷?悲傷過后能否再次快樂?

過去是什么?現在又是什么?過去的美好是否會延續到現在?現在的遺憾能否用過去的美好來彌補?

脆弱是什么?堅強又是什么?

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當我經歷了追兒和小歸的感情波折,目睹了琳兒的性格改變,感受了與小緣的苦樂共享,以及了解了小思的放縱任逍遙,我突然感覺到,我們的生活不再純真。而在時間的飛逝中,我們其實都很脆弱,我們必須坦然面對愛恨別離,必須學會保護自己脆弱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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