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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此去后不管生死

我望著楊劫那張沒有戴面具的毛臉,詫異地問道:“啊,為什么?”

楊劫不敢與我對視,而是低頭說道:“大師兄,從靈界回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對于我來說,哪里方才是最適合待著的地方。在這凡塵俗世,我每天只能拿面具遮著臉,藏頭露尾,免得被世間俗人詫異的目光傷到;然而在那個混亂無定的世界,面容什么的,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最看重的是拳頭,是力量,而人每天只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生存下來——我很喜歡那樣的狀態(tài),它可以讓我忘記很多東西……”

他語氣顯得十分堅定,仿佛這件事情已經(jīng)想了很久一般。

說句實話,我并不想楊劫離開。

人都是有習(xí)慣的,在此之前,我曾經(jīng)感覺到有很多的不適應(yīng),畢竟整天有這么一個人跟著,做很多的事情,都沒有秘密可言。不過楊劫是一個天生的護衛(wèi),他懂得什么時候出現(xiàn),什么時候消失,他從來不會談?wù)摕o關(guān)緊要的東西,就如同影子一般。有的時候,我甚至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只有在需要他的時候,方才會想起這么一個人來。

楊劫說他會做我的影子,這句話,他已經(jīng)完美地兌現(xiàn)了,然而到了現(xiàn)在,他卻又提出了離開。

不過有的事情,多少還是得講究隨緣。

我與楊劫之間,并不存在什么契約,他先前因為師父楊影的離開,而選擇追隨我,如今他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biāo),我也不會強加阻攔。畢竟對于才剛剛年滿二十的楊劫來說,他的人生還很長,他有資格來選擇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唯獨有一件事情,我有些不明白:“劫,你既然喜歡那樣的世界,為何當(dāng)初不離開,而選擇這個時候走呢,你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楊劫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當(dāng)天一場拼斗下來,整個人都酸軟無力,無法多想,迷迷糊糊就跟了回來,后來越想越后悔,方才做出這樣的決定;至于如何回去,我倒也沒有特別的想法,回到張巍師兄他們所待的世界;我?guī)煾刚f過,在茅山后院里,有一處極不穩(wěn)定的空間,能夠通往不同的世界,我回去請求宗門,將我流放過去,隨便哪兒就好。”

我眉頭一揚,詫異地說道:“劫,你可想好了,這樣做十分危險,能夠到達那種適合生存的地方還好,若是你去的地方一片荒寂,那是會死人的!”

他羞澀地說道:“大師兄,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出生的時候有你,之后又有師父護翼,再之后,我希望自己能夠獨立地站起來。甚至有一天,能夠與你真正并肩,觸摸到你和掌教真人所站的地方……”

楊劫是我所見過的茅山弟子中,最有想法的一個。

他與符鈞、蕭克明等人都不相同,因為他純粹,相比凡塵俗世,他的目光已經(jīng)跨越了空間。與此同時,他也是最瘋狂的一個。

這也許就是他自己的命格吧?

我輕輕地握住了他那只毛茸茸的手掌,認真地說道:“劫,我同意你的想法,也希望能夠有這么一天,你從那個鬼地方回來,超越我,甚至超越掌教真人,成為受人敬仰的大人物。”

楊劫搖頭說道:“不,大師兄,楊劫永遠是你的護衛(wèi),這件事情不會改變的。”

楊劫離開了,在與我談話之后的當(dāng)天晚上,趁著夜色走了,他離去的時候,我沒有送行,孤獨者自然有孤獨者的離去方式。楊劫是如此特殊的存在,我不會用正常人的方式,來對待他。

只不過,我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那就是他的離去,遠遠不只是他口中所表達的那些話語一般簡單。

這想法我留在了心頭,沒有多說。楊劫雖然話語不多,但他一直以來是個十分有想法的人,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不應(yīng)該做什么。

如此,便好。

楊劫離開之后,我莫名感到失落,好在第二天七劍便從黑省回來了,眾人的回返讓我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倒也無暇去想太多。

此番黑省之行,不但成全了我的名聲,連七劍的名頭也變得格外響亮,作為一支年輕的隊伍,他們的表現(xiàn)格外出人意料,沒有人想到過這樣的團隊,居然能夠爆發(fā)出那般大的潛力來,這也使得他們炙手可熱。回來交接任務(wù)過后,挖墻腳的人便開始多了起來,宋司長找到我,說不斷有上級領(lǐng)導(dǎo)和下面的大區(qū)和省局打報告,空出一個很有誘惑力的職位,希望七劍之中的某一人前去就任。

這種挖墻腳的事情,有的人做得很明顯,通過上面幾位重量級領(lǐng)導(dǎo)過來打招呼;有的人則會私下找七劍聯(lián)絡(luò)感情,或者找我一陣掰扯,希望我能夠放人。

對于此事,我的頂頭上司宋司長承擔(dān)了巨大的壓力,不過他基本上保持一個原則,那就是和稀泥。

他對所有找到他的人講起,說七劍是陳副司長手下特勤一組的成員,如果想調(diào)動這些人,必須獲得我這個直屬領(lǐng)導(dǎo)的同意。當(dāng)然,這種事情還需要征詢當(dāng)事人自己的意愿才行。

挖墻腳的人紛紛而動,卻不知道七劍已經(jīng)被我打造得跟鐵桶一般,基本上是拆散不了的。

此事已經(jīng)變成了我們茶余飯后的笑料,七劍相互攀比著別人許諾的職位高低。張勵耘甚至告訴我,說軍方都有一些想法了,他當(dāng)初履職的那支特殊部隊的上級找到他,希望他能夠回去服役,至于待遇,自然是一切都好商量——這就是出名所帶來的副作用,因為在體制之內(nèi),有很多事情變得超出自己的掌控,這才是最痛苦的。

而事情發(fā)展到了后面,連一直深居大內(nèi)的民顧委都發(fā)函到總局這邊來,說之前民顧委的武穆生離開之后,空出了一個職位,希望能夠征調(diào)我過去,填補那個空白。

這話兒說得文縐縐的,簡單來講,就是想讓我去民顧委,成為十三太保之首。

那職位可是天子門下,顯貴得很,但是這般明目張膽的手段,卻將總局老王給惹怒了,一根軟釘子頂了過去,終于將這起挖墻腳風(fēng)波給中止了。

王總局告訴所有人,陳志程是特勤局重點培養(yǎng)的后備干部,我的調(diào)令必須經(jīng)過他的手,方才能夠有效。至于我的手下,也必須經(jīng)過我的同意才行。

這句話無疑是給了我一道護身符,賦予了我充足的話語權(quán),將所有心懷不軌的眼紅之人,都給格擋在了大門之外。

這段時間里,我當(dāng)然不是只在享受著追逐的快感,而七劍也都沒有閑著,王總局既然賦予了我一部分調(diào)動特勤局下屬的權(quán)力,我當(dāng)然不能浪費。本著“有權(quán)不用王八蛋”的原則,我通過特勤局內(nèi)部系統(tǒng),在全國進行了大撒網(wǎng),開始搜尋起黑花夫人的蹤跡來。

當(dāng)然,我并不會愚蠢地表露出自己的意圖,只不過通過各種行政命令的下達,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忙得腳不沾地,七劍也被我給分拆開來,作為特派員,根據(jù)當(dāng)初我與師父商討的結(jié)果,重點勘測了全國七處最有可能的區(qū)域,分別是黃河石林、黃河入海口、東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華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

七劍兵分七路,趕往不同的地方,配合當(dāng)?shù)靥厍诰值牧α浚谀切┑胤竭M行勘測,一旦發(fā)現(xiàn)了那條魔蟒的蹤跡,立刻匯報。

而我則將帶領(lǐng)著七劍,將那條魔蟒給直接斬殺,一雪前恥。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卻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中華之地著實是太大了,大到即便是借助了官方的力量,也不可能照顧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而我這邊的行動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特勤局也有著各門各派的弟子任職其中,尤其是龍虎山。趙承風(fēng)這期間請我吃過幾次飯,若有若無地試探,想從我嘴里面打探出一些消息來。

隨著奔波忙碌,冬天過去,春天來臨,首都的天氣變得有些壓抑,云層壓得低低的,不斷有隱隱的雷聲從天邊傳來。

平日的這個時節(jié),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我都會閉關(guān),引天上九霄的雷意,修行那茅山掌心雷。然而這個時候,我卻越發(fā)焦急起來。

若是到了驚蟄,春雷陣陣,那條魔蟒便極有可能借助著這一個時間節(jié)點,飛升渡劫,化作真龍。

而就在我焦急之時,歐陽涵雪找到我,說有一個電話打進來,要找我,她問來人的身份,對方說是我的小師弟,叫作蕭克明,要不要轉(zhuǎn)接?

我激動得豁然站了起來——難道小師弟那兒,有消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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