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恩被他們問的后退了兩步，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想說。”

“說。”

一把锃亮的匕首橫在李時恩的脖子上，蘇郁辭和龍覺同時回頭看去，紀白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花房外的門前盯著李時恩。

“紀白舟？”蘇郁辭看著走進來的紀白舟，“你怎么上來了？”

“薛少覃，李時酉，他們兩個有什么關系，說吧。”紀白舟的匕首依舊橫在李時恩面前威脅道。

李時恩的眼神一下就不一樣了，“你認識我姐姐？”

紀白舟的眼神一下就變得不一樣了，他冷笑了兩聲，“認識，怎么能不認識呢。”

“你……”李時恩想了半天，依舊沒想起什么，但她覺得，她一定在哪里見過這個少年，“他們兩個曾經是盟友。”

“李時酉，就是要殺我的那個人？”

“不，她不是要殺你。”李時恩反駁的很快，又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她只是，有些迷茫。”

“你和你的姐姐是怎么分開的，你又是怎么認識我的，我們又有什么樣的關系，一個一個說。”蘇郁辭坐下來看著李時恩，她已經沒了最初的焦躁，她只想知道真相。

“我和她，是因為她改變了很多現實，我不滿意她的做法，也不認同她的做法，所以我離開了。”李時恩像是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開口繼續說道，“我們兩個人是在你和驅魔者第一次打斗的時候認識的，你在驅魔者手里救了我。”

“驅魔者？”

“嗯，驅魔者就是專門對付惡魔的，他的能力十分古老，那時候的驅魔者還是一個十分強大的種族，并且他們居住在荻傭。”

蘇郁辭挑眉，有些無語地笑了笑。

紀白舟似乎是一副了然的模樣，示意李時恩繼續往下說。

“后來我們認識了以后，就有了些聯系，有一天你在和驅魔者打架的時候，龍覺突然冒了出來。”李時恩頓了頓看向龍覺，“這個記得嗎？”

龍覺搖了搖頭。

“你吃了那個驅魔者，哦不對，你差點吃了那個驅魔者，總之那個驅魔者死了。而且你還帶了一個女人出現。”李時恩說起這個女人眼神中不知是什么神色，蘇郁辭總覺得李時恩非常不喜歡這個女人，“那個女人叫萊利。”

紀白舟又冷笑了一聲，“你前女友弄死了霍維，還差點劈死宋釗揚和蘇郁辭。”

龍覺臉色有些難看，“她不是我前女友。”

紀白舟沒說話。

“不管她是什么人，總之她沒安好心。”李時恩也沒什么好臉色，似乎這個萊利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她甚至幫你……算了，題外話，我因為和我姐姐的能力特殊，很容易被找到，所以我后來偷偷離開了。不過我還是夢到了你折了自己的翅膀，給了龍覺。”

蘇郁辭聽完以后，“沒了？”

李時恩點了點頭，她能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

蘇郁辭聽完，起身離開。

龍覺看著蘇郁辭離開的背影，旁邊的紀白舟也不知道是譏笑了還是嘲諷，“你姐姐這個人吧，真不是東西。”說完就離開了。

李時恩也沒有生氣，她看著龍覺，“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萊利，那時候是不是做了什么，傷害她的事？”

“重要嗎？反正你們都不記得了。”李時恩反問道。

“還挺重要的。”龍覺回答。

“嗯，萊利曾經試圖殺了蘇郁辭，當然了，她失敗了，但是她幾乎把自己電成了烤肉串，你應該能猜到是誰救了她吧。”李時恩笑了笑，“不過，我剛剛不告訴阿辭，可不是給你開脫什么，只不過，她沒必要知道。”

“那你為什么還要我去救她？”

“你欠她的，她幾乎救過你，還有萊利，無數次，這本來就是你該還給她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

“還清了嗎？”龍覺突然問道。

李時恩也發出了一聲冷笑，“還清？人命，惡魔之翼是你說還清就能還清的？”

龍覺沒說話，他其實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也不想過多的解釋，至少不是向李時恩解釋。

“那，我的惡魔之力還能還給她嘛？”

“不能，還有就是一旦還給她了，你就會變成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你告訴我，這和外面那些東西有什么區別嗎？”

龍覺抬起頭盯著李時恩，“所以，這就是我被創造出來的初衷？就是為了……這場災難？”

李時恩被這個問題砸得愣住了，她竟然從未想到過這一層關系，她看著龍覺，“你至少，被救了。”

“謝謝。”龍覺問完自己所有的問題，準備轉身離開。

“龍覺。”李時恩叫住了他，“千萬，千萬，不要被李時酉抓住了，尤其是阿辭，千萬不要。”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李時酉改變的現實到底是什么？”

李時恩張了張嘴，“如果我知道，就不會和你們在一起了，而是去解決這個問題了。”

——

蘇郁辭在聽了一場十分詭異的故事以后，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畢竟聽說自己這一生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個交易，還是有些奇怪的。

她有更漫長的人生，那個人生是她的，但是她卻不記得那場人生的經歷，她曾經甚至都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惡魔。

蘇郁辭自己想想都笑了出來，這么荒誕的人生，居然主角是她自己，她和龍覺除了那三個月的照顧，居然還有這一層關系。

難怪萊利說的話，她一點也聽不懂，現在想起來，似乎有些眉目了。

宋釗揚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蘇郁辭身邊，“怎么樣？說什么了？”

“……我不是人。”蘇郁辭看著宋釗揚半天，說出這么幾個字來。

宋釗揚聽到這句話頓時就笑了起來，并且笑的極其張揚，因為他以為蘇郁辭在開玩笑。

蘇郁辭看著宋釗揚笑的這么開心，“我說真的，我以前真的不是人。”

宋釗揚聽了居然還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哪個人像你一樣這么變態，我的意思是，這么能打，還能賺這么多錢。”

蘇郁辭聽了也笑了，“這么一看，我這輩子好像確實沒白活，也還行。”

宋釗揚和蘇郁辭沒說兩句，就被叫走換藥，蘇郁辭已經習以為常了，而且宋釗揚現在和王呈軒相處的竟然還不錯，沒有了最初的靠個肩膀都會臉紅的模樣。

龍覺不知何時逐漸靠近蘇郁辭。

“你有什么想說的嗎？”蘇郁辭感覺到龍覺站在自己身后突然開口道。

“有。”龍覺站在蘇郁辭邊上，“謝謝你，還有，我不會讓李時酉帶走你的，絕對不會。”

蘇郁辭笑了笑，“其實我們倆已經兩清了，你救了我這么多回，你不用再繼續保護我。”

龍覺沒有反駁，“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靠山。”

蘇郁辭轉過身看向龍覺，“靠山？”蘇郁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你是這里所有人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