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強化的事情。”

沒有遲疑，高玨將自己之身前往范登堡空軍基地的事情和伊麗莎白說了，這種事情瞞下去本來也沒有什么意義。

“我現在身上有整整一百萬進化點數！”

“到底要這么強化最好最優秀，怎么強化能獲得最多的即戰力，怎么樣才能讓我在面對墨瑟時能夠反抗，還有，”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沉默了片刻。

“我到底該不該強化呢？”

這個問題突如其來，伊麗莎白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什么叫做該不該強化？有點數就強化了呀，為什么要猶豫呢？”

她感到好奇。

“強化后的變化正是我所害怕的。”

高玨輕輕的用手一捏桌子一角，接觸到的地方在瞬間變形，然后被擠壓成一個強力壓縮的聚合餅狀物體。

“雖然目前的我還不如墨瑟，但我可以很自信的說，我已經是最強的進化體之一了。”

“摧毀曼哈頓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是大半個我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我已經這么強了，我真的還需要更強嗎？”

他舉起右手，張開，目光透過手指中間向外看，一切都清晰至極，他甚至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顏色，每一種物體表面的細節恍然眼前，即便是數百米外落下雨滴的聲音他都能輕易分辨出來，然后判斷有一個行尸緩慢走過，然后腦子中瞬間計算出他的重量身高時速……

這一切完全是被動發生的，僅僅是這一切，就已經完全碾壓過普通人幾萬倍不止了。

“我現在已經在畏懼和普通的人類交流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出來，眼神，心跳，神態，動作，再細微也逃不過，我甚至能看到他們臉上的每一個毛孔，其中蠕蟲在挪動，腐蝕，然后透過表面看到他們虛偽的思想……”

“他們看似強壯，渾身肌肉身體健康，在我眼中卻好像一只豆腐做成的螞蟻，我害怕在碰到他們的瞬間因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導致他們死亡——甚至不能將呼吸的氣流喘到他們身上。我以前很喜歡呼吸，這讓我好像是一個正常人，但現在我已經做不到了，除非在無人地帶，鬧市區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殺人……”

高玨慢慢的述說自己的想法，這些是他潛藏很深的秘密，從未和任何人述說，但伊麗莎白值得他的信任。

“墨瑟幾乎完全不在世俗中露面，我曾經覺得他是畏懼軍方的火力打擊，但我現在明白了。”

“七千點屬性，跺跺腳就能把那些螞蟻踩死了，導彈打在身上好像撓癢，怎么可能怕普通人的火力打擊？”

“我究竟該不該強化呢？伊麗莎白。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做進化體的，誰愛做誰做！如果可以，我只是想要回家，即便百年之后就老死也無所謂。”

高玨終于發泄了自己的情緒，他躺在沙發上，感受到一種寧靜。

心中那股終日不見陽光的陰郁發泄了一些，似乎整個身體都輕松了很多。

“我感覺你腦子不好使了啊，是不是進水了呀？”

伊麗莎白倒是來興趣了，她湊到高玨面前，嗅了嗅，美眸眨了眨。

“這種又奇怪又蠢的問題為什么會在你的嘴巴里面說出來啊？”

高玨翻了個身，和伊麗莎白面對面，有些不解。

“你為什么這么說？我理由很正常，難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伊麗莎白也是進化體，水平不掉，如果高玨不是非常認真的觀察也很難直接看出前者的想法——他也不想這么做，常人身上看到的丑惡已經夠多了，和伊麗莎白之間的信任來之不易，他不想做背叛的一方。

“因為它真的很蠢啊，高玨，真的蠢透了哈哈。”

伊麗莎白忍不住笑了，眸子瞇起，笑意瑩瑩，甚至笑出了聲，她輕輕的趴在高玨的面前，和高玨離得很近，看著對方，瞳孔好像兩枚美可絕世的寶石，極致的魅力。

“我記得你和墨瑟有很大的仇恨吧？大到必殺的程度那種。”

“是的。”高玨點點頭，承認。

“那就是了呀！你不強化你怎么殺得掉墨瑟啊！你是想要回家，不是想要死的好伐？”

高玨愣住了。

震耳欲聾。

伊麗莎白忍不住用手輕輕拍了拍高玨的頭，她總懷疑這個好看的腦袋里面裝著的都是芝士，不然為什么會突然犯蠢呢？

“你難道不明白嗎？嗯哼？”

“這不是世俗的原因啊高玨，你強化不是為了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間丑惡，而是和墨瑟決斗啊！決斗！要拼命的那種！”

伊麗莎白咳了兩聲，正襟危坐，模仿高玨的聲音。

“我怕我太強了！會不小心殺掉他們的！”

“噫！”

她比了個鬼臉，漂亮的小臉上都是鄙夷。

“太丟人了高玨，太丟人——”

她沒說完，高玨猛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懷里，打斷了她剩下想要說的話，好在理智尚存沒用全力，不然伊麗莎白當場就直接沒了。

這動作實在太快，兩者屬性差距有太大，伊麗莎白甚至沒能看清高玨的動作。

她眨眨眼，有些楞，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然后她小臉一紅，啪啪的拍打高玨的胸口。

“干什么啦你，搞這種突然襲擊——”

“謝謝你。”

高玨悶聲道，聲音有些低沉，神情冷淡而又肅靜，居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覺悟感。

“我只是想說，謝謝你。”

這句話來之不易，伊麗莎白和高玨在一個地方呆了如此之久也完全沒有聽到過，此刻突然聽見，居然有些感動。

伊麗莎白精致絕倫的小臉上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就羞惱還是羞澀，但她終于不再抗拒，反手輕輕的抱住了高玨的腰，把自己的臉埋在高玨胸口上。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想那么多的東西，甚至這些想法來的我自己也不明白，有時候我只是一個人看著天空，就會突然想要自殺來結束這一段見鬼的旅程。”

他沉吟片刻，然后忍不住摸了摸伊麗莎白紅色纖長的頭發，手感真的超好。

“你今天的罵聲確實喊醒了我，明明決戰在前，為什么我還在猶豫，這真的很奇怪。”

“我哪有罵你，不要亂說，我，我那是當頭棒喝！”

伊麗莎白急忙否定，但她的臉埋在高玨胸口，聲音有些悶悶的。

“好好好，你說是就是吧。”

高玨也不爭執，伸手從背后取出墨瑟給他的儲存器。

“我們看看這個吧，有些問題或許能夠得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