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憶里,有一位朋友,孤獨而又豁朗。
他會寫詩,對他會寫詩!
好久不見了,那位逆來順受,對一切都好似沒有興趣的一位詩人--余浪。
也許是時間的推逝,或是光陰的流亡,他小小年紀就略顯出一點滄桑。
他和我的經歷十分相似,但結局卻不同,可偏偏是這不同的結局,讓這位孤獨的詩人有了不一樣的歸屬。
我和他的小學經歷幾乎相似。
他也是一個外地來的學生,一樣的進了我進的學校。
確切的說,他比我早來一年。
他來的時候,也是碰到了圓規老師,當時的圓規老師也像對我一樣對他。
他的父親沒有反抗,而是交了多余的一百塊錢。
之后他又讀了半個月的一年級,圓規老師又說她不會語文拼音,要求他回到幼兒園重讀。
他和他的父親也沒有反抗。
就這樣交了一年級和幼兒園的學費。
卻要從幼兒園開始讀。
有時候生活給我們出的難題沒有人會去反抗,因為我們都知道有些事越反抗越沒有用。
所以我相信,他們不反抗肯定也有他們的道理。
而我的爸爸是讀過幾年書的人,畢竟對這些還是有點明白的。
我來的時候,他也剛好一年級。
可我們并不在同一個班,所以我根本不認識他?
以上的具體情況,我也是后來聽趙鵬說得。
有些生活中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沒有,有些自己沒有涉及到的方面不代表沒人可以涉及。
所以很多事很多人都需要從別人那里得到答案。
我在學校的幾年里都沒有注意到這么一個人。
這么一個孤獨而會寫詩的人。
當我初二時,余浪這個名字開始出現在我的腦子里。
剛開始,我是在學校雜志上看到他的。
他寫的一首詩登在了雜志上,后面尾名是:余浪
“知天達命,為人世故。
人生自有意,莫需求”
這首詩就是他當時寫的。
我對著我的同桌趙鵬說“這個詩句不錯,余浪寫的,你認識不。”我對這個人來了興趣。
“認識,他有點孤僻。”趙鵬回答我說,“但是人挺好,值得深交?!?
頓了頓后,趙鵬又說:“他跟你一樣,剛開始來那個學校的時候,也是被老師要了一百塊錢………”
他向我說著余浪之前的事,我也認真的聽著。
“那跟我的經歷挺像啊?!蔽倚χ卮稹?
“可惜,結果卻不一樣?!?
“那你怎么認識他的?”我壓著我的驚訝。
“因為……”
我有點感嘆他的這一段經歷。
因為父母的不同,因為自己的不同。
一個很好的詩人,只能被迫逆來順受。
有的人天生就有很好的天賦無論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是上天總會讓你擁有的同時讓你失去。
很多東西我們留不住,但是總要學會對上天的索取學會掙扎。
就像社會那樣,三教九流,天地分層。
不要甘愿待在社會給你的階級,學會向上攀登。
突然間,我似乎有點同情這個孤獨的詩人了。
同樣我也很想認識這么個人。
終于初三年級的氣候,因為換班,我和他分到了一個班上。
我是個無話不談的人,面對自己想認識的人從不會錯失良機。
“嗨,你好?。 蔽抑鲃酉蚯昂退蚱鹫泻魜?。
他沒有回復我,只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放學后。
趙鵬和我說:“你和他說話,他不理你是很正常的?!?
“為什么?”我又驚訝了。
“你也知道,他和你所經歷的事很像,你也知道,他和你的結局不一樣。”
頓了頓,他又說。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結局,你們的性格才會格格不入,懂不?”
“那也可以,試著相融在一起啊!”我回復這他。
“也許可以吧?!壁w鵬回答我,“隨你咯。”
于是我開始和他接觸起來。
任何一個人只要你嘗試著去了解他就不會變得陌生,沒有例外,也不接受反駁。
他也一樣。
沒有一個月,我們成了好朋友。
他視我為唯一的朋友,而我除了趙鵬和她以外,他就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但是,我們始終不一樣。”
“我叫余浪?!蔽抑两襁€記得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之后的以后我和他討論這寫詩這一塊的事。
他教會了我很多。
我也了解他更多。
他是一個家庭不是很和諧,被父母影響嚴重的孩子,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在學習。
我們每個人的學習或生活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波浪不會少有,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對,豁然接受。
寫詩成了他唯一可以消遣的事,也是唯一可以讓他發泄的事。
所以他經常寫詩。
我知道,我是這個世界上很幸運的人,至少比他幸運。
同樣的經歷,不同的結局。
最后有了兩個不一樣的性格,難道我還不幸運嗎?
反到是他,讓我看到了我不幸運的影子。
我和同情他,所以他的許多事我都在幫著他。
每個人都會被別人同情,但請不要傷到他人的自尊。
他沒有朋友,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幫他。
我知道我要比幫關心趙鵬還要關心他,畢竟趙鵬有人幫。
后來,我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直到初三那年,他走了。
我至今還忘不了他的背影,滄桑而是無助。
那年,我們都在準備小考。
沒人知道中考其實是按成績分配的。
所以我們沒有一個人懈怠,包括余浪。
可以說他是我們中最努力的一個,可是世事無常。
初三本是最開心的童真年紀。
可是突如其來一件小事卻讓本就無助的余浪崩潰。
為了讓我們知道我們學校和其他學校的差距,進行了一次全市聯考。
可能天意不幫余浪或者余浪不懂世道吧。
聯考是在告訴我們以后的一個禮拜。
這個禮拜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直到聯考的第二天。
一大早我由于作業忘在了學校,需要早點去學校寫作業,所以我來的很早。
剛走到學校門口我就發現我得教室的燈是亮著的。
一開始我的想法是昨晚最后走的人忘記關燈了吧。
可我錯了。
一到教室門口。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一句詩句悅耳而來。
我才發現他早就來了,他來早讀了。
我打開教室,一幕圣賢姿態的余浪就呈現在我的眼前。
“你來這么早,這么努力,難道想爭取全校唯一一個優秀學生名額?”我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沒有啊?!闭f完他放下書本,然后又說“你知道嗎?我們中考很重要的?!?
聽了后,我頓了頓,才發現原本一世無憂的孤獨詩人變了。
“我知道,但是我沒啥感覺啊?!?
“你自然沒什么感覺?!?
“你有心事?”
“我爸爸昨天在工地上被高空的磚頭砸到了腦袋?!彼伎计毯笳f著。
“嚴重嗎?”知道他的過去和我的經歷一樣。
“醫生說往壞的方向考慮?!闭f完,他低下了頭。
這一低更是貶低了他的童真。
之后的兩天他都沒有來學校,而是一直在醫院看著他的爸爸。
聯考來了。
我,趙鵬,她,余浪可以說考得都很優秀。
“你怎么了,悶悶不樂的,你爸好了嗎?”我們走在路上時,我看著余浪一直低著頭。
“我爸,走了?!彼麤]有哭。
“走了,去哪了?”趙鵬并不知道實情,所以言而無忌。
“沒事,你要堅強?!倍绎@得更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安慰他。
“他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好好讀書,將來別像他一樣沒用,總是被人欺負?!?
趙鵬也知道了。
“莫思量,人生路漫漫,短修人未遠?!壁w鵬隨口叫說出了余浪寫過的一首詩。
“沒事,你加油,我們看好你。”趙鵬也安慰道。
之后我們便沒有看到過余浪。
直到幾天后,成績出來了。
余浪全年級第三,是我們幾個人中考得最好的。
可是廣播卻隨聲想起。
“通報,通報。本次考試我校全省排名第七,成績還算理想,現在播報前十的同學?!?
“第一名李佳,第二名…………第三名陳偉……”
“趙鵬,我是不是聽錯了,余浪不是第三嗎?”我摸了摸我的耳朵,問趙鵬。
“你沒聽錯,我也聽到不是余浪,怪了啊?!?
“………第九名周記。以上就是前十的同學。”
播報完,大家紛紛議論道:“還有一個呢?不是前十嗎?”
“大家一定很疑惑為什么沒有十個人吧?!蓖蝗粡V播有一次響起。
“第三名余浪被我們省略,因為考試的時候,我們查到他作弊,所以在播報成績的時候,我們特意避開了他的名詞。”
“不可能。”我一聽到,拍下桌子一臉自信的喊了出來。
“對,絕對不可能。”趙鵬和我一樣相信他。
我們兩個驚動了全班的同學。
“原來看起來那么老實的一個人,也會作弊啊,以后啊,可不能看別人外表了?!逼匠?偸乔撇黄鹩嗬说某號|嘲笑著。
“你懂個屁,你知道平常誰他媽最努力嗎?誰他媽最……”趙鵬對著他罵道。
“閉嘴,安靜,不管具體是什么情況,廣播里都這么說了,你們又能干嘛?”還沒等趙鵬說完,班長就打斷了了。
突然間,全教室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我和趙鵬坐下低著頭。
沉默了。
“對于余浪同學的懲罰我們會再深入研究,一定為考試公平公正找回一個天平,請同學們放心。”
我們還是沉默著不說話。
因為我們,無話可說,同樣無能為力。
生活總是給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讓我們不想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終于在三天后。
“鑒于學校和上級對余浪同學的懲處是開除本校學籍?!?
一句突突如其來的廣播叫醒了正在睡覺的趙鵬。
而我手中的筆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下。
“不行,我要去問問他到底怎么回事。”我猛的站起來,氣憤的喊出。
“我和你一起去?!壁w鵬也沒有后退。
“好。下課我們去找他?!?
………………
下課后,我們怎么也找不到余浪。
“這怎么回事,出這么大的事,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壁w鵬擔憂道。
“算了,等他來了學校我們再問吧?!?
“行吧,那我先回家了?!?
“拜拜?!闭f完我轉身便踏上回家的路。
有的時候生活就是在造化弄人。
我們一時間很不需要的東西,平常不想見都很難,一旦很需要了它便默默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
可能這就是生活吧,我們在為別人擔憂著,心急如焚的時候。
當事人卻沒有身影,可能有事纏身,可能不敢面對,可是到最后誰還不是成為了一個敢于擔當,獨當一面的那個頂梁柱呢?
我們都知道道理,很少有人提,而我們不知道的別人提了也不會明白,就像現在的處境一樣。
清風伴我回家一路,細雨纏我奔放一時。
幾天后,當我們開始接受他的離開后。
他又回來了,回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老家工作了。
“你真的作弊了?”趙鵬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沒有,可是有人信嗎?”余浪低聲說著,生怕誰人聽見。
“我信啊?!蔽液挖w鵬同時說出。
“謝謝你們,可是,你們信了又有什么用呢,校級領導已經判定我作弊了,等于判了我死刑。”余浪悲憤卻很無奈。
有時候就算生活宣判了我們不該承受的罪,我們卻無能無力的只能接受。
就像現在的余浪一樣。
本沒有做過的事卻被強加到了頭上,誰能不悲憤,誰能幫他。
也許生活就是這樣,春天會有,冬天也不會少。
“那你接下來怎么辦。”我問道。
“我的舅舅給我找了一份工作,吃飯還是沒有問題的,別用擔心我。”余浪笑了笑。
這一笑我們只會看到心酸和無奈。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后我們一直是朋友,有什么困難我們能幫的一定不退縮。”趙鵬說著。
“這還用你說,我一樣,有事想想我們。”我回答著。
“謝謝你們,志寒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謝謝你當初的照顧,趙鵬我們是兄弟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你幫我做了,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事盡管找我?!庇嗬苏Z重心長的道出一大推感人肺腑的話來。
“我們是永遠的兄弟,有事找我們?!?
“走了。”門口傳來班主任的聲音,辦完手續就離開吧。
“好的?!?
沒多久,手續辦完了,班主任和余浪走到校門口。
我記得在這時班主任跟余浪說了很多話,對以后得余浪有很大的幫助。
這是后來的余浪跟我說的。
最后,初三學習壓力越來越大,我們聊天的時間越來越少。
漸漸疏遠。
有時候,離我們而去的人都會在客套話中悄無聲息消失在我們的世界里,沒有列外。
就像余浪一樣。
離開前,我們都互相告別,有事告知。
可離開后,誰又不是自己抗下了所有,默默的走自己的路。
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每一個沒有陪伴我們走到最后的都只不過是過客。
過客匆匆,數不勝數。
“我叫余浪。”我至今也忘不了他一開始的樣子。
余浪,我們再沒有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