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清照傳:半生飄零,一世盡情
- 桑妮
- 1334字
- 2021-03-31 16:16:47
與君初識,猶若故人
和張愛玲相比,清照的世界永遠是暖的。
無論是在童年、少女時候,還是遇到一個人、遇見一段愛情的時候。
愛玲的愛情世界,永遠是荒蕪的,遇見的、愛上的皆是無法護她一生周全的人。清照不同,她和生命中緣定三生的男子,是遇見了便“天地初開日,混沌遠古時。此情已滋生,代代無終息”的亙古不變。
那一年,汴京城盛世繁華,十七歲的清照,明眸如水、身姿窈窕,一顰一笑皆見清麗。
那一年,當朝吏部侍郎家二十歲的少爺——趙明誠,正以一個“一瞥驚鴻,驚為天人,自此亂了那七尺男兒心扉”的翹首,翹望著于他而言是為正大仙容的少女清照。
前世一千次的回眸,他們于今生相遇!
那日,趙明誠和清照之堂兄李迥外出游玩,恰與相國寺賞花燈的清照路遇。一眼,就驚艷了。于心底,他將清照視為“行走時香風細細,坐下時嫣然百媚”的嬌媚女子。
在這之前,他早已熟讀清照之詩詞,愛慕之心早生。
初見那刻,清照亦生悸動。若初陽下綻放的花,她的心里一片溫暖、美好。
緣分天定,是如他們這般,郎情妾意,好似故人。
據(jù)說,賞燈歸去,趙明誠便用“芝芙夢”的字謎方式,婉轉地向父親趙挺之談及對清照的愛慕之情。他,迫切地想娶清照為妻。但他亦知,他們之間因為父輩之間的黨派之爭,有著難以逾越的溝壑。
如是,他便用如此婉轉的方式,將自己的心事坦露。
關于此,元代伊士珍在《瑯嬛記》中曾如是記載:
趙明誠幼時,其父將為擇婦。明誠晝寢,夢誦一書,覺來唯憶三句,云:“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以告其父,其父為解曰:“汝待得能文詞婦也,‘言與司合’是‘詞’字,‘安上已脫’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非謂汝為詞女之夫乎?”
說的是,那日明誠做夢,夢中朗誦了一首詩,醒來卻只記住“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這三句話,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向父親討教。
趙挺之聽后,哈哈大笑說:“吾兒要得一能文詞婦也。”
明誠還是佯裝不解,趙挺之再向他解釋:“‘言與司合’是‘詞’字,‘安上已脫’為‘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字。如此合起來不正是‘詞女之夫’嗎?”
而那時,唯有于閨閣之中名動汴京城的清照可與之相配。
身居高位、城府甚深的趙挺之,亦知曉兒子的心意。雖自己和李格非分屬新、舊兩派,然兩人未曾有過什么糾葛或過節(jié),同朝為官,結秦晉之好也是喜事一樁。
如是,擇一良日,登李府門為兒提親。
李格非,素來為人清正廉潔。視清照,從來都是掌上明珠,為著她之歸宿,他是從無權衡過自己的仕途前程的。他深知當下可與女兒相配的人并不多,趙明誠稱得上是百里挑一的好兒郎。他少年有志,磊落跌宕,是少見的青年才俊。
更重要的,是清照心系于他。
所以,當趙家來提親,李格非并未拒絕,而是欣然應允了。
由是,一段良緣深種!
真好。
人常說,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對的人,乃是人生第一幸事。
清照和明誠,最如是。
許是前世宿命。她和他的這一生,是注定要十指相扣、一路前行的。無論盛世、亂世,彼此總會堅守著一個“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
他們二人,亦是“門當戶對”的一對璧人。
彼時,他們一家之主官居三品,身在朝廷重位,且政績突出;一家之主官居六品,于朝中擔任禮部員外郎。雖就官品而言,清照父親李格非不及趙挺之高,但亦是身居朝廷要職的。加之,清照年少就已名動汴京城。
這“門當戶對”,是決然算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