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你朋友那里給你帶來了兩壺酒。”
隨著壺中酒液倒在地面，飄落的雪花猶如白紙一般在半空中紛紛揚揚緩緩落下。
“啪啪”
沉穩有力的鼓掌聲突然在復雜狹窄的小巷中響起。
“你這蚊蟲一樣的小修士還挺有情義啊。”
沙啞難聽的腔調從小巷拐角處傳來。
虛無在聽到鼓掌聲響起的一瞬間如墜冰窟，瞬間清醒了大半。原本老老實實貼在后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心臟好似被一雙冰冷的大手給攥住一樣，腦海中瘋狂催促著藏在暗處的大長老出手救命。
眼看對方身影與自己越來越近，虛無只能硬著頭皮選擇用語言來試圖拖延時間等候救援，打了哈哈開口說道。
“嘿嘿，前輩夸獎言中了，死在此地的是我多年前的遠房親戚而已。”
虛無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悄悄挪動腳步向后退去。
“哦，是嗎？”
虛無借著月色看清了眼前向自己逼近的人影赫然是一團黑霧幻化而成。
“我看你真心一片，不如就送你下去一起陪他吧。”
黑影漂浮在半空中，瞬間貼近暴起出手。
雙方修為差距極其之大，在如此近的距離，虛無沒有一點辦法，只好認命般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
“鐺”
預想中的痛苦并沒有從身上傳來。
魔修的進攻在千玨一發之際被虛無周身升起一道無形屏障死死擋住，兩者相撞所產生的沖擊氣浪差點推平了附近的小巷。
魔修見到竟有人出手擋下這一擊便知情況不妙，心中警鈴大作恐怕是中了埋伏，毫不猶豫的向后退去。
“抽他嘴巴！”
大長老威嚴的聲音猶如晨鐘暮鼓響徹虛無腦海，驅散了心里的膽怯。
剛要慌亂后退的魔修感覺自身像一條上岸的魚，空間之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讓自己行動極為艱難。
虛無下意識的按照話語中的要求照做，抬起手來輪圓了胳膊就是啪的一聲。
手掌隨著響亮的耳光聲結結實實的抽在魔修臉上，虛無這才反應過來，詫異萬分的看著眼下的場景。
由黑霧組成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變換成了真身，不算明亮的月光下能夠清晰看見對方臉上浮現出紅腫的巴掌印。
“怎么樣？老夫說護你周全就一定能夠辦到。”
大長老從天而降，手中飛出一條透著血腥邪氣的繩索疾速盤旋在天空。
隨手一指，俯沖而下的繩索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輕而易舉的破開對方最后奮力布下雞蛋殼形狀的防御。
像是綁螃蟹一樣捆住了猶如陷入泥潭中不斷掙扎的魔修。
危險解除，抬起狠狠抽了比自己境界不知高了多少魔修嘴巴的右手看了看，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感覺，這可都不像是好人啊。”
對于大長老所使用的法寶，虛無只得在心中悄悄吐槽，萬萬不可說出口。
“你這弟子還算不錯，竟然沒有被嚇的尿了褲子。”
大長老降落到虛無身邊，右手也沒閑著，做了個空中虛握的動作。
捆在魔修身上的繩索再次收緊，勒的對方嘴角開始淌出鮮血，胸骨跟著隱隱下陷。
“哈哈，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么順利，這魔修竟然如此愚蠢，此事也算你大功一件。”
虛無站在原地，逐漸放松下來的心神再次想起韓齊那悲慘的遭遇，就連未知的宗門獎勵都沒了祈盼。
大長老從隨身空間中掏出雕著仙劍的玉牌，輸入靈力聯系上了負責埋伏在其余四周的長老。
“吳長老，徐長老，還有肖長老。我已經把這個魔修順利抓住了，你們那邊有發現其余魔修的蹤跡嗎？”
“稟大長老，我這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躲在墻角處摸著腰間小葫蘆的徐藤長老最先回答。
“沒有異常。”
執法長老回答問題不愿多說一句字。
“嘿，我這里到是發現一個小毛賊，三更半夜的竟然爬人家墻頭偷東西。
更過分的是還想對屋內生的五大三粗的漢子欲行不軌，那畫面可刺激了簡直辣眼睛，，，我跟你們說啊，，”
“夠了，閉嘴吧。在去探查一遍，沒什么問題就回來集合，咱們也該返回宗門了。”
大長老滿頭黑線的掐斷了其余長老的傳訊和傳法長老肖林剩下沒說完的話語。
虛無在一旁聽著肖林長老不靠譜的話也是感到一陣無語，也裝作聽不見，向著四處望去。
還好發生戰斗的地方四周無人，大長老還刻意控制了雙方交手所產生的余波范圍這才沒有造成傷亡。
原本狹窄的小巷寬闊了不少，而韓齊殞命時所在的位置處在戰斗爆發的最中心，地皮都被刮下去一層。
“哎”
虛無輕聲嘆氣，拿出還沒有來的及給韓齊倒完的酒，重新倒了下去。
“你的仇已經幫你報了，道友還請安心。”
大長老沒有去管附近倒塌的墻壁，在簡單清理了一下戰斗產生的痕跡后看虛無依舊心事重重，便帶著他沖破云層飛上高空。
虛無緊緊抓著大長老的衣袖，伸出一直腳邁步向著前方的虛空探去。
踩了兩腳發現無比凝實后這才尷尬的松開手中抓著的衣袖。
“你膽子不是不小嗎？怎么這怕了？”
大長老帶著一絲調侃問道。
“稟長老，弟子還是第一次站在這么高的地方，難免有些心生恐懼。”
“不逗你了，本長老看你心中郁結，就帶你上來看看順便開到幾句。”
長老沒去看虛無，繼續開口說著。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美好的，也不是所有的記憶都應該留下。看著來自歲月之外的仇人，你會發現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從未解脫。”
虛無聽完大長老的勸說久久沒有回應，抬頭看向天空中仿佛永恒存在的月亮與群星陷入了沉思之中。
“長老所言極是。”
虛無似乎想通了很多，自己與韓齊之間其實并無太多交集。
只是對于同屬天資聰穎之輩不同的遭遇與其堅韌不拔的精神所感染陷入了悲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