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妍以為的十八歲是新生,可真正到來的卻是墮落。
她對葉煜洲產生的萌芽因為出現一個姜筱穎而瞬間被掐滅。
她對他樹起的信任,也因為一件事的到來而瞬間崩塌。
那天是周六,于妍向家里撒謊,借口說去學校和同學寫作業,重新回到原來的“貧民窟”。
她的手里有不少錢,她打算全部拿給于寧,讓她過得好一點。
小區還是那個小區,沒有任何變化。
經常和他打招呼的常大爺家關門了,一打聽,聽說是被子女接進城去享天倫之樂了。
來到破舊的三樓,樓道間堆滿了垃圾,其中就屬酒瓶子最多。
她砰砰敲門,來開門的是于寧,她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道:“你來干嘛?”
“我怎么不能來?我來給你送點錢,不要拿給媽媽,自己揣著用。”
“你別說了!”于寧低下頭,難過地訴說道:“兩天前一個貴婦人來到這兒,一直辱罵媽媽,說她不可能有葉家的女兒,還和媽媽打起來了,媽媽當時就住進了醫院。”
“什么?”
她自己也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過不用說都猜得到,那貴婦人就是葉夫人。
“她還說什么了?”
“她把媽媽的頭發揪了好幾根去,說一定要揭穿謊言,把你趕出來。”
于妍聽得太陽穴突突發抖,她就算被趕出來,大不了回到原來的生活,可于柳會遭受沉重的打擊。
“媽媽病得重嗎?”
于寧幾乎要氣哭了,哽咽道:“特別重,你不知道那個女人罵得有多難聽。”
“我知道了,這個你拿著,好好照顧媽媽。我會看著辦的。”
“你小心一點,我怕她對你不利。”
“嗯,我知道了!”
于妍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她以為自己會有退路的,可她卻沒有退路了。
于柳被葉夫人打得病重在床,她是假女兒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勢必會雪上加霜。
從“貧民窟”到別墅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于妍已經徹底轉變心態,如今的她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別墅門口,她把整個輪廓映入眼中,環境再艱難,只能戰勝,不能逃避。
她冷冷轉身,打車來到市醫院,找到葉夫人的房間,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你這個賤種,誰讓你進來的?”
于妍已經被她罵習慣了,來到這個家如此之短暫,這個稱呼被叫了上百次。
“兩天前都還有力氣去打人,怎么現在裝柔弱躺在床上起不來?”
葉夫人顯然沒預料到于妍會知道這事,氣急敗壞地嘲諷道:“你和你母親一個德行。”
“你說什么?”
于妍此生最恨就是母親那樣的人,她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拜托母親的影響,成為一個更新的人。
可現在居然有人說她和她母親一個德行?
葉夫人得意洋洋,繼續口無遮攔地說道:“別想癩蛤蟆吃天鵝肉,葉盛華不屑于碰那樣的女人,她以為偽造一份DNA就真覺得生了盛華的孩子?去做夢吧!還有你這個賤種,我一定會揭開你的真面目。”
于妍兩眼通紅,死死地盯著她:“你膽敢再提我母親一個字,我馬上殺了你。”
“嘖嘖,賤種,我看你有多大能耐,就憑你也有資格?”
于妍抑制住顫抖的雙手,像餓狼一樣撲上她的床,掐住她的脖頸,發瘋似的狂吼道:“你再說,我殺了你,殺了你!”
于夫人瞳孔逐漸渙散,臉色也漸漸發白,面對手下逐漸掙扎的人不再動彈,她終究還是松手了。
“請你嘴巴放干凈點,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懦弱地放下一句狠話后,便倉皇離去。
她始終做不到去殺人,尤其對方還是她父親的女人。
晚上,清風微浮,今夜的景色特別美。
“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接完一個電話后,匆匆忙忙地叫喊道。
“夫人病情加重了。”
葉盛華丟下碗筷匆匆忙忙跑去醫院,于妍也吃不下飯,難不成是因為自己中午下手太重嗎?
懷著忐忑不安,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葉盛華大中午才回來,雙目通紅,表情陰鷙。
“其他人該干嘛就干嘛,小妍留下。”
于妍再一次被留下來,這一次,她感覺自己逃不過了。
“有人見你去過醫院,你去找夫人干什么?”
但她還是想抓住一絲希望,萬一對方沒有證據呢?
“我去看看她,想知道她有沒有好一點,畢竟這事兒還懷疑到我的頭上,我若是不去,就太不孝了。”
葉盛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嘴唇抿成一條線,很久后才開口說:“嗯~做得好,小妍,那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見什么人進去過?”
她茫然地搖搖頭。
“行吧,去玩兒吧!”
于妍感覺事情不同尋常,關切地問道:“夫人還沒好嗎?”
“嗯,很嚴重。”
晚些時候,她便聽到家里傭人私下的談話,大致意思是葉夫人被人下毒,現在成了一個植物人。
于妍感覺不寒而栗,此事剛好在她去醫院的時候發生,很容易懷疑到她的頭上。
到底是什么人非要這么對她?
傭人的竊竊私語又給她敲響一個警鐘,“你們說新來的那個于小姐是不是災星啊?她沒來的家里時候好好兒的,怎么她來后,司機死了,現在夫人又變成這樣。”
“你平時也看到啊,夫人那樣對她,她肯定早就想下手了。”
“對,長得挺漂亮,但小小年紀心就這么狠,我要是先生,早把她趕出去了。”
……
于妍聽得心驚肉跳,連下人都是這種想法,那葉盛華心中真正想法,怕也是如此。
她把最近發生的事串起來后,感覺都繞不開一個人。
“葉煜洲,葉夫人的事,是你下的手吧?”
“說什么呢你?”
葉煜洲直接否認,語氣還有著微微地不滿。
“難道不是嗎?是你讓我放藥在她的牛奶里,把她弄到醫院去,你就更好下手了,你的目的就是殺了她,而我是你的棋子,對嗎?”
“于妍,我還不知道你的想象力如此豐富。”
葉煜洲喜怒不形于色,是一個超級腹黑、城府深的謀略者。
別說不知真假,就是證據放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