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打定主意要回老家后,心情平靜多了,再也沒有“上班如上墳”的心態了,平時跑業務也本著佛系原則——“地方我都給跑了,人家愿不愿意申請貸款,人家的事”。結果他的業務量反而“蹭蹭”往上走,有個月竟然拿了部門第一。
“行啊,趙磊。”林琳遠遠瞧見他,便說道。
“不敢,不敢,我這點小成績在前輩您面前,那是班門弄斧了。”
“啥時學得如此油嘴滑舌。”
“嗨,我一向如此。”
“下班一起吃個飯?”
“我還得加個班。”
“你是害怕美國的事重演嗎?”
“林琳,我們本來也就游學一起去過酒吧,喝過酒,但你后來追到我住的城市,又在學生會里惡意開除我,我覺得后面這些事就大可不必了吧。我不知道當時是怎么讓你誤會了。”
“你那晚上不是還牽了我的手?”
“你可能都忘了,你那天晚上喝多了,非要往車道上走,紐約的車開得多快,我拽著你,怕你又往車道上蹦跶。”
“那你真沒喜歡過我?”
“我可不敢,有白薇呢。”
“如果沒有白薇呢?”
“你這假設很不友好啊。但是如果沒有白薇,那也不會是你。”
“為什么呀?”
“愛情至少是個你情我愿,你讓我真的很為難,但是肯定也有喜歡你這類型的人,現在沒在你面前,不等于以后沒有。”
“你這話可夠委婉。”
“抱歉,抱歉。”趙磊見著同部門的同事走出來,趕緊上去打招呼,避開了林琳咄咄逼人的眼睛。
霸王硬上弓也不過如此了吧,趙磊想。
那邊白吱吱輕而易舉通過了香港的普通話等級水平測試,但是橫在她面前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關——要有學校收她。但這件事也急不得,得等畢業后再說。
最近,夏恬總是到白吱吱他們班來聽課,中文專業的課,自然是誰都聽得懂。
但是同學們之間在傳,夏恬跟他們班兩個BJ男生中年紀大的那個曹方走得很近。曹方今年已經四十出頭,離過婚,有個女兒在BJ,他這回來是鐵了心要留香港,找一份教普通話的工作。
“夏恬,你跟曹方……”白吱吱試探性地問。
“沒有,沒有,沒有!”夏恬急忙否認。
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就出雙入對了。
“現在的小姑娘家啊。”另一個BJ男生郭騰飛嘆氣道。
“你這么個既年輕又前途無限的單身狗怎么沒被人家看上?”白吱吱問道。
“我不多金呀,雖然工作了三年,但底子哪有人家大叔厚。據說你的舍友一見面,開口就要求曹大叔買個單方,雖然曹大叔沒答應,但是請吃飯、買包,細水長流也花了不少。”
“曹方圖她什么呀?”
“粵語好,天天當做口語角使了。”
“你也別著急,按這趨勢,你的女友可能還在上娃娃班呢。”
“哎,有可能你還是我未來岳母呢,得多孝敬您呀,先鋪路!”
“走開,走開!”
白吱吱想,在大學里,有林琳般不明所以的窮追猛打;如今,也有夏恬式的各取所需。人與人之間,即使是感情方面,也有千百種方式,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