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城還是掩蓋住心中的失落,微笑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戴便是了。”
洛傾城伸手想要拿回步搖,安夙夜往后退了退,有些心虛的說道:“這個東西我收著吧,我在給你買更好的。”
洛傾城突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沒了笑意,“阿夙,你為何不能信我呢?”
安夙夜怔住了,糾結片刻后還是將步搖遞給洛傾城。
洛傾城背過身去,深呼了一口氣,從袖子里掏出一粒藥丸含在嘴里。
洛傾城沒有拿步搖,吻上安夙夜的嘴唇,將藥渡了進去。
洛傾城身體疼痛萬分,卻抵不上心中的一分,“這個你留下吧,你放心好了,不是毒藥,我累了,想回府了。”
安夙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痛。
安夙夜回頭看見李瀟月,“母后,你怎么跟來了?”
李瀟月說道:“夜兒,你的異瞳消失了。”
安夙夜下意識的看了眼步搖,“怎么會。”
應該是剛才洛傾城給他吃的藥。
“你知道了吧,她真的很愛你。”李瀟月說道。
“我...可能也愛她,可我做不到只愛她一人。”
“我在邊關待了十六年,這十六年間有多少人想害我都沒得逞,我四處征戰來證明我不是災星,是可以保護南安百姓的大將軍。”
“其實我也想成為她的阿夙,給我點時間好嗎?與我而言,她喜歡的是一個和我完全不一樣的人啊。”安夙夜有些失落。
李瀟月有些心疼,意味深長的說道:“夜兒,母后希望你們要珍惜。”
安夙夜點點頭,把步搖收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李瀟月小聲道:“珍惜這最后的時光!”
慕亦卿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李瀟月身后,“你知道的,我們改變不了什么。”
李瀟月有些自責,“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這是千百年來的詛咒而已,是時候該結束了。”慕亦卿心事重重的說道。
李瀟月知道慕亦卿想干什么,搖頭說道:“不,我們怎么可以?”
慕亦卿決絕的說道:“不能在繼續下去了,臣告退。”
李瀟月想攔住慕亦卿,卻還是把手放下了。
洛傾城失落的走在街上,百姓們熙熙攘攘,喧鬧萬分。
洛傾城靜靜地站在人群之中遠遠的看著安夙夜,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被姜泱扶住。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洛傾城有些暈乎乎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快要撐不下去了,這幅樣子回去她們又該擔心了,難為情的說道:“姜大哥,麻煩你把我扶到離這不遠的顏玉坊,可以嗎?”
還沒等姜泱答應,洛傾城無力的靠在姜泱的肩膀上。
這一幕剛好被安夙夜看到了,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在游行,不能有失體面。
姜泱也按照洛傾城的囑咐,給洛傾城送到了顏玉坊,洛傾城感謝道:“姜大哥,謝謝你啊,又幫了我一次,我會報答你的。”
姜泱無奈的說道:“你怎么這么虛弱,是夙王對你不好嗎?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洛傾城扯出一抹笑容,“怎么會呢,夙王待我很好的,還有你忘了,我不就是大夫。”
“你快些回去吧,已經很麻煩你了,陛下還在游行,你別誤了差事。這里有蘭姨照顧我。”
姜泱點點頭,連忙趕了回去。
洛傾城給自己把了把脈,怎么會有流產的跡象呢,而且自己身體虧空的厲害,有了油盡燈枯之象。
洛傾城仔細斟酌,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孩子,哪怕不顧自己。
回到府中,見洛傾城一人回來,顧汐和陌語默契的誰也不問安夙夜。
顧汐把藥端來,“傾城,喝藥吧。”
陌語也附和道:“還有城西鋪子里新出的糖霜蜜餞。”
洛傾城若有所思,“這藥不用喝了,我重新開個藥方。”
黃昏時分
安夙夜還沒有回來,洛傾城在門前來回踱步,顧汐說道:“可能是剛回陵安,軍營里事多,耽擱了,先回去休息。”
顧汐扶著洛傾城路過廚房的時候,聽到一陣哀嚎,走了進去。
一個小女孩捂著肚子,疼的在地上嗷嗷亂叫。
陌語看見姐姐來了,迎上去,“姐姐,也不知怎么了幫廚潘大娘的小孫女突然就疼成這樣?”
洛傾城俯下身子,號了號脈,“大娘,她是不是吃錯了什么東西?”
大娘的眼神有些飄忽閃躲,支支吾吾的求饒,“王妃娘娘饒命,我就看你那補藥浪費了可惜,就給孩子喝了,請王妃贖罪啊。”
洛傾城示意陌語拿來藥渣,洛傾城湊近聞了聞,居然是打胎藥。
洛傾城讓大娘扶孩子去休息。
顧汐問道:“怎么了?”
洛傾城說道:“這是打胎藥,有人想害我和孩子。”
陌語一臉震驚,“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啊。”
洛傾城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來要多注意了。
顧汐以為是上官栩做的,上官栩一回來顧汐就去質問他。
“是不是你想害傾城的孩子。”
上官栩冷冷的說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反正這件事不是我干的。”
“但是我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
顧汐警惕的看向上官栩,上官樺溫柔的看向顧汐,“我知道你想讓洛傾城離開,我是在幫你。”
“若你不想如此麻煩,那我直接下蠱讓她隨你離開便是了。”
顧汐有一瞬間想讓上官栩怎這么做,但還是想尊重洛傾城的意愿。
看出顧汐的在意,把笛子和藥粉遞到顧汐的手上,上官栩說道:“你慢慢想,我要離開了。”
顧汐默默把東西收了起來。
一如既往,上官栩讓宋源給他派到定南監修水利,起碼要一年才能回來。
安夙夜又好幾天見不到人,連李寂言都沒有回來。
上官栩走的時候也沒見到他們倆的人影,洛傾城很抱歉因為與宋家的爭端讓他們兄妹分離,承諾一定好好照顧顧汐。
月夕節一早
洛傾城收到安夙夜的一封信,戌時月夕燈會橋頭見。
一連幾天不開心的洛傾城瞬間開心了不少。
顧汐和陌語都在一旁個懷著心事,都開心不起來。
顧汐不喜歡洛傾城現在的狀態,以前的她無憂無慮,肆意灑脫,可是現在...
陌語有些舍不得大家,她馬上就要返回西宣完成和安昭平的約定。
洛傾城見二人不太開心,提議道:“我們一起去燈會吧,人多熱鬧啊。”
燈會
大街上燈火通明,許多的小攤上擺放著形形色色的花燈,叫喊聲,喧鬧聲,雜耍聲混雜一團,好不熱鬧,一路上熙熙攘攘,洛傾城羨慕的看著成雙成對的眷侶,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她突然很想母親,聽陌語說月夕節是家人團圓的日子,而現在她都不知道母親的生死,而且這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顧汐陌語挽著洛傾城的手,給了她些許慰藉。
遠處李寂言向她們招手,看見洛傾城的那刻,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小嫂子,哥在前面的橋頭等你。”
洛傾城笑意盈盈的點點頭,沒發現李寂言的不自在。
洛傾城穿過人群,來到橋下,那個清冷的背影居高臨下的站在橋上,與周圍喜慶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不過他手上拿著一個橙黃色的花燈,給添了幾分暖色,男人緊皺的眉頭,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洛傾城輕輕地走到他的身后,甜甜的喊道:“阿夙。”
安夙夜轉過身來,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這是賠禮,聽說在花燈上寫下愿望和想說的話,放到河流會飄到你想見的人身邊,愿望也會實現。”
安夙夜試探的說道:“你想試試嗎?”
洛傾城點點頭,“走吧。”
橋下放燈的人很多,洛傾城借來了筆,仔細的寫著自己的愿望,安夙夜的注意力集中在洛傾城的字跡上,連洛傾城喊他都沒聽見。
“阿夙,這邊留給你寫吧。”
安夙夜有些震驚的看著洛傾城的字跡,和他們繳獲泄露的暗衛名單一模一樣。
安夙夜問道:“你知道我暗衛的事嗎?”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洛傾城有些猝不及防,撓了撓頭,“暗衛...好像你和我說過,我這還有你給我的密室藥匙。怎么了嗎?”
看安夙夜的臉色越來越冷,洛傾城的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來。
安夙夜準備用往生之力,剛想碰洛傾城,就被洛傾城躲開了,“離我那么遠做什么。”
安夙夜猶豫的拿出步搖,“沒什么,就是想把這個給你。”
洛傾城開心極了,她的阿夙真的愿意開始相信他了,露出的極其開心的笑容。
洛傾城做好劇痛的準備,卻發現安夙夜把步搖戴在她頭上的那一刻,她沒有一絲疼痛,仔細想來,安夙夜回城那天好像也是如此。
洛傾城摸了摸步搖,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一把撲進安夙夜的懷里,貪戀著這種久違的感覺。
安夙夜則開了往生之力,發現泄露名單的就是洛傾城。
有些抗拒的推開了她,冷冷的說道:“我還有點事,你去找陌語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