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苕心里清楚,葉韻竹為人和善,常在邊關(guān),不太糾結(jié)于禮數(shù),可李瀟名不同,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古板。
洛傾城問了句:“陌語呢?”
夏苕笑了笑:“洛姑娘,陌語自然和我們做下人的一起吃啦。”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葉韻竹看著洛傾城,“看來你和陌語這孩子還挺投緣啊。”
李寂言附和道:“除了不愛說話,哪里都好。”
葉韻竹給了李寂言一個白眼,“人家人如其名,你咋不學(xué)學(xué),就你話最多。”
李寂言向安夙夜投來委屈的目光,“哥,你看我娘,好不容易看我一次還這么說我。”
李瀟名不爭氣的說:“你這么大人了,能不能有些擔(dān)當(dāng)。”
氣氛在李寂言的調(diào)動下,變得有些活躍。
李瀟名舀了一碗羊雜湯,剛要入嘴,洛傾城開口道:“李將軍,您腿傷未愈,羊雜湯性熱,而將軍中的毒是有些奇特的寒毒,這種寒毒遇熱相沖,還請將軍為了身體莫用為好。”
李瀟名頓了頓,想起康叔的話是寒毒,但并未診斷出寒熱相沖,這小姑娘一沒看過他的腿,二未曾診過脈,肯定是信口雌黃。
李瀟名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看來洛姑娘還懂些藥理,不知師出何人?”
洛傾城微微皺了皺眉頭,腦海中一陣劇痛,熟悉的聲音讓她不能暴露醫(yī)術(shù)。
洛傾城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書上見過。”
李瀟名見狀更是不爽,果真是班門弄斧之輩。
安夙夜當(dāng)年為了不讓他們擔(dān)心謊稱自己受了點(diǎn)小傷,修養(yǎng)了半月,卻不知他是死里逃生,對于洛傾城的醫(yī)術(shù)他還是有些信任的。
但顧及當(dāng)初約定不透露她們母女二人的任何事情。
安夙夜回答道:“舅舅,傾城她還是有些醫(yī)術(shù)的,當(dāng)年還救了我一命呢。”
李瀟名看到安夙夜為其辯解,也并未刁難下去。
葉韻竹也插話道:“怪不得夜兒特地讓我把西苑收拾出來,那里的藥草香洛姑娘肯定喜歡。”
洛傾城看向安夙夜,雙目交視又不由得瞥向別處。
洛傾城微微出聲,“喜歡。”
葉韻竹有些摸不著頭腦,洛傾城補(bǔ)充道:“院子我很喜歡,夫人費(fèi)心了。”
晚飯過后,天色已晚,葉韻竹便讓安夙夜和李寂言留宿,明早再走。
陌語在廚房里干完活面對一些殘羹剩飯,無言的吃了起來。
夏苕端了兩盤肉菜上桌,笑吟吟的說道:“陌語妹妹,多吃點(diǎn)。”
陌語沒有理會,只是覺得夏苕不懷好意。
片刻李寂言便出現(xiàn)了,夏苕趕緊招呼李寂言過來,陌語瞬間明白了夏苕的意圖。
“李副將今晚不走嗎?”
李寂言喜上眉頭,“不走了。”偏頭看向陌語,“小丫頭,伙食不錯嘛,真不知道肉長哪去了。”
夏苕委屈道:“陌語妹妹怎么吃都不胖可羨慕死我了。”還用筷子夾了兩塊肉放進(jìn)陌語的碗里。
陌語雖不爭不搶,但也看不慣夏苕這服諂媚的模樣,快速的扒了兩口飯,“我先去收拾,你們先聊。”
夏苕很滿意陌語識趣的讓開,卻被李寂言打斷,“陌語,你先別忙了,洛姑娘念叨你呢,這里就麻煩夏苕了。”
夏苕按捺住心中的不悅,面帶微笑,“這怎么會麻煩呢。”
話音剛落,李寂言就拽著陌語離開了,夏苕端起肉就倒給了院中的小狗,惡狠狠的說:“喂狗都比喂那這個賤蹄子強(qiáng)。”
陌語聽聞洛傾城尋她,加快了腳步,李寂言一把拉住她,面色有些羞澀,“不是洛姑娘找你,是我有問題想問你。”
陌語掙開李寂言的手,雙手叉腰的不滿道:“你有什么問題啊。”
李寂言吞吞吐吐的說道:“就是那個…你最近…為什么不理我啊。”
陌語耐著性子說道:“沒有啊。”
李寂言看著陌語氣鼓鼓的小臉蛋,喃喃道:“真的?”
陌語不想和他糾纏,舒展了神情,擠出了一抹假笑,“真的。”
“你要沒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去看看洛姑娘有什么吩咐。”
李寂言拉住陌語,從背后拿出一盒桂花糕,“洛姑娘和少將軍說話呢,我看你晚飯也沒怎么吃,吃點(diǎn)桂花糕再去也不遲啊。”
自從桂姨離開后,李寂言總?cè)撬鷼猓挚傎I桂花糕哄她開心。
李寂言去了軍營以后,也會時不時給她帶點(diǎn),可總被夏苕搶走。
陌語再心里自嘲,李寂言又做錯了什么呢。
陌語笑了笑,“那我們一起吃吧。”李寂言心想:“逗小孩開心可真簡單。”
兩人相視而笑。
西苑
一路上洛傾城都沒有說話,安夙夜也不知道說什么,“你早點(diǎn)休息,過兩天再來看你。”
洛傾城看著安夙夜遠(yuǎn)去的背影,按捺不住的喊到,“真的只是妹妹嗎?”
安夙夜淺笑,背影在月光下拉的修長,回眸看見洛傾城急切的目光,他再也不想顧及任何人,任何事……
安夙夜喉嚨向被什么堵住一般發(fā)不出聲音,半晌,吐出了一個字,“是。”
洛傾城久久的注視著安夙夜離開的方向,一雙被水色瀲滟過的霧眸亮晶晶的,不知何時已經(jīng)泛起了淚花。
陌語看見連忙上前,“傾城姐,你怎么了。”
洛傾城擦了擦眼淚,“夜晚風(fēng)沙有點(diǎn)大。”
陌語拿出了桂花糕,遞到洛傾城面前,“嘗嘗。”
洛傾城吃了一小口,眼里露出喜悅的光芒,“好好吃啊!”
陌語得意的說到:“好吃也不能多吃,陵安的桂花糕更好吃呢。”
“陵安?”
陌語見洛傾城疑惑,解釋道:“陵安可是我們南安國的都城,好玩的好吃的數(shù)不勝數(shù)呢。”
“你去過?”洛傾城一臉期待。
陌語有些羞愧,“我聽桂姨說的,長這么大還沒離開過邊關(guān)呢。”
洛傾城拍拍陌語,“有機(jī)會我一定帶你去陵安。”
陌語臉上露出笑容,“好,天色已晚,還是早些休息吧。”
洛傾城又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不好意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就這么說定了。”
安夙夜看到洛傾城有些心疼,甚至萌生了不回陵安的想法,就在著邊關(guān)和傾城一輩子在一起。
可他還有母親,還有慕叔的囑咐,他只能變得更強(qiáng)大,才能給洛傾城應(yīng)有的承諾。
看見陌語拿出糕點(diǎn),把洛傾城哄開心,不由得覺得李寂言這小子哄女孩還真有一套,改天他也試試。
尋命閣
“陵安那邊我已經(jīng)通知宋家了,也讓那個夏苕加大了藥量。”
上官栩舒展一下慵懶的身體,長袍散開,肌肉的紋理清晰可見。
許是飲了酒的原因,步伐有些凌亂的向顧汐走來,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劃過顧汐的臉龐。
“干的不錯,賞你什么好呢。”灼熱的酒氣噴灑在顧汐臉上。
上官栩驚呼一聲,眼底帶上一抹情欲,“要不你給我暖床可好。”
顧汐沒有吭聲,上官栩笑到,“你這是默認(rèn)了。”
一把把顧汐抱起,摔在了床榻之上,顧汐見這次并不似玩笑,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是閣主派來的,還請少閣主注意分寸。”
上官栩臉色微變,俯下身子貼在顧汐的耳旁,“你這是怕了,又不是沒睡過。”
顧汐心里有些寒意,但還是表現(xiàn)得無所畏懼,“既然少閣主如此,屬下自然遵命。”
片刻間,那股無形的壓力消失,上官栩也轉(zhuǎn)身離去,顧汐連忙起身,一股悵然若失,不知是懷念還是遺憾。
上官栩冷冷的聲音傳來,“磨蹭什么,給我暖床你還不夠格。”
顧汐出來后,仿佛忘了剛才的羞辱,恭敬的說道:“不知少閣主下一步計劃。”
上官栩抿了抿嘴角,看著空蕩蕩的酒杯,“你先去曲城安排,之后就是我們最擅長的兄妹戲了,不是嗎?小汐。”
顧汐點(diǎn)點(diǎn)頭,上官栩伸了個懶腰,那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龐露出一絲倦意,“退下吧,別打擾我睡覺。”
躲在暗處的暗衛(wèi)何升,回去稟報了閣主,上官澤欣慰的笑道:“云州這藥,果真是厲害啊!”
何升附和道:“顧汐控制住了,那上官栩那小子還不是任你擺布。”
上官澤眼眸溢出陰狠的光,:“就算沒有顧汐,他也會任由我擺布。”
何升恍然大悟,:“閣主,那個孩子現(xiàn)在需不需要…”
上官澤搖搖頭,“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