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的種類有很多,例如:孽緣。認識全露佳這女人,是在許多年前,那時的他才是剛出道的毛頭小子。新人,公司的人總會帶著去交際應酬,說來好聽點是認識人脈,說難聽點則是作陪。政商名流、電視臺主管、制作人,什麼人都有。『臉上,一定要帶著笑臉!』公司的人如此告知自己。『就算不愿意也要給我愿意!』在做出反抗后,對方是如此暴怒的像自己罵著。『為什麼?自己為什麼需要對這些人陪笑?為什麼哥哥們要硬喝下他們給予的酒?為什麼,我們要做這種事?』
太多為什麼和質問,下場就是準備被挨揍一番。『住手吧。』她,出現了,就站在走道最初之處,她,妖艷卻又精致的臉龐,嘴角飽滿勾起。『你就是剛出道的新人?沈昌珉?』她詢問自己時,那雙眸狠狠打量了一番,眼底充滿富饒。『我叫全露佳,你眼神別對我有敵意,我不是那些人。』這句話,對當時的自己來說,是多麼令人震驚的一句話,她、跟那些人不一樣,自己,也因為她的話,另眼相看了。全露佳,確實跟公司以及旁人不一樣,她很幫助東方神起,也很照顧哥哥們以及自己,可久而久之,見到了她在商場上的獨斷還有心機后。這女人,不能靠太近。一股念頭從心中竄起。不過,太晚了。匡當。酒杯輕放而下,碰觸至桌面發出聲響。沈昌珉盯著酒杯里的酒,眼眸微黯,眉頭蹙起,他從夜店回到宿舍來,想也不想便開了一瓶紅酒,待在餐桌上,邊想邊嘗酒。唉。嘆息聲,落了又落。「真是……孽緣。」低喃,嘗口酒,「當初不要認識你這女人該有多好。」從朋友聚會回來的鄭允浩,打開門,看見客廳的燈沒開,以為沈昌珉不在家,他想喝點水,走到廚房,手一開燈,猛然瞧見沈昌珉的人時,鄭允浩立刻是被嚇了個大跳,「昌珉!你在家干嘛不開燈?!」他拍著因嚇到而大力跳動的心臟。
可弟弟回應他的,只是慢慢抬起頭,醉意已在臉上表明一切。他喝得不輕啊,鄭允浩扭眉,靠到餐桌前,沉默直接把酒瓶抄走,沈昌珉當然瞧見了,他不悅,「呀、拿來,我還要喝。」「你突然發什麼神經?」鄭允浩也不拐彎抹角,劈頭就問沈昌珉,因為他知道,絕對有什麼問題發生了。沈昌珉倒沒多鬧,他先是沉寂,已有些微血絲的雙眼盯向鄭允浩,鄭允浩也沒趕他,兩人僵持一段時間后,沈昌珉還是開口了。「哥,我去見露佳了。」聽到這名字,鄭允浩在心底暗息一聲,他也不多講,選擇讓沈昌珉慢慢道出他想說的話。「她還是那樣,喜歡用威脅的方式,明明以前就不是那種人啊,明明我們就沒有瓜葛了,為什麼還要如此糾纏?」話說得很沒順序,不過,鄭允浩已聽出一二了,他嘆息,伸出手拍拍沈昌珉的肩,「別想太多,去休息吧。」喝醉的沈昌珉似乎比較好哄,他很乖的點頭,在鄭允浩面前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回自己房間,鄭允浩回過眼神,琢磨了下。電話,拿了又放,放了又拿。終,他還是撥了一個號碼。「我就知道你會打給我。」那頭響起了全露佳的聲音。鄭允浩垂下眼眸,「露佳,別鬧了好嗎?」「我哪里鬧了?」笑聲,傳來。「不是說好不再干擾昌珉的人生嗎。」他還記得,那年,她的協定。「……。」那頭,沉默,「我也這麼想,可是,我發現吶,我根本無法放棄他呢,允浩,你知道有種愛情叫做飛蛾撲火嗎?」「當然知道。」「呵,那你就一定能懂我的感受啊。」「露佳……,昌珉有喜歡的女人了。」鄭允浩索性決定說出這件事情,但全露佳的反應卻讓他愣住了。「我知道啊,一個叫葉翎的女人嘛。」「!」全露佳聽見鄭允浩的抽氣聲,她無聲笑了,「看來……你們似乎忽略我的能力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又怎能躲過我的眼睛呢。」「你…想做什麼?」「呵呵,太早說就不叫是驚喜了,不是嗎?」
七月中旬。葉翎從老家回到北部后,正式重回工作崗位,迎接她的是累積兩個月多的工作,才剛返回崗位,她便連加好幾天的夜班,在所謂的壓力之下,她感到身累以及心累。別那麼拼!同事在看到她的拼命后,如此勸著。嗯,其實葉翎自己也知道,不需要那麼拼,可如果她不拼,空閑下來的腦海,便會出現沈昌珉的影子。且、屢試不爽。「唉。」終,她審不下辦公文件,把筆丟下,額頭靠上雙手,整個人沉思狀。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跟沈昌珉聯系了,他忙、自己也忙,兩個人的世界在這時后又沒有交集了。他說的喜歡,又好似是夢。可往往當對方用LINE傳來一句慰問、或者一句我想你,在那個當下,感受到的不是夢而是真實。「我怎麼了?」葉翎抬起頭,望向放在桌面上的圓鏡,鏡內的自己,一樣是疑惑。叩叩。進來的人是魏攸的助理,「葉課長,總監說等下要臨時開個會。」「幾點開始?」「兩點。」葉翎瞥了下時間,點頭,「有說是什麼事嗎?」臨時的會,大概代表公司突然下了什麼新的決議。助理搖搖頭,表明自己也不知道。好吧,在過二十幾分,就會知道會議的內容了。會議,在魏攸有些姍姍來遲下開始,從他臉色看不出什麼表情,他進到會議室沒坐下,雙手撐在桌面上,環視了所有人,今天臨時招開的會議,只有課長階級以上的人在。每個人的表情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在一片沉寂下,魏攸緩緩張開嘴,「今天董事會同意過一個案子。」沉頓,倏刻眼眸里透出了笑意,「我們要到海外去開分公司了。」到海外設立分公司,一直都是董事高層的目標,經過多年的討究、查勘,這個案子終於獲得首肯了,據說這是董事長要給接班人的試題,不過,更多的還是所謂利益吧。對於葉翎這種小課長來說,她的喜悅感并沒比其他人多,也沒比其他人少,在公司久了,莫名的就會有凝聚力。「所以,近期內公司將會選出人員前往分公司任職。」魏攸最后補上了那麼一句,而這句的言下之意非常潛而易懂。轉眼,葉翎就感覺到旁人的躍躍欲試,大家都知曉,到分公司任職,絕對會比在本公司的職位還來的高,相對的薪水當然也就高了。但要離開這里到陌生的環境去,適應力也要夠高才行啊,畢竟這不像是出差,而是到異國去生活啊,葉翎可沒打算跟其他人搶,她還是比較想要留在中國。這念頭,在會議結束后,魏攸將她叫進辦公室時,全數盡歿。「什麼?」葉翎不太置信望著魏攸,腦袋正咀嚼他向自己說的話。「高層有意派你去分公司。」魏攸再次開口,直接打斷她的思緒,「因為你的語文能力,是分公司現在所需要的人才。」語文能力?葉翎轉了下眼珠,「您是說…我的韓文嗎?」「是啊。」魏攸看向她,「意愿如何?」這是很兩難的問題,葉翎苦笑,「我……不知道……。」「好吧,你慢慢思考,我只是先告知你這個消息。」魏攸還沒有想放人的意思,他沒說話,淡淡瞥著葉翎,良久,「出去吧。」
葉翎出去后,她立刻意會到為什麼公司高層想派她去分公司了,……韓文能力啊!!!!也就代表分公司的設立點在……韓國了。唔,該說巧合還是不是巧合。葉翎暗自在心底想著。回到家,葉翎正弄著晚餐時,電話就著來了,聽到這個專為某人設定的鈴聲,葉翎趕緊將火給關了,擦擦手,來到客廳將電話接起。「OPPA。」她輕聲呼喚著。「嗯…這幾天好忙啊…。」那頭傳來沈昌珉疲憊的嗓音,聽進葉翎耳窩里,心底浮上了層疼,「哪忙完了嗎?」「…嗯…現在再回宿舍的路上呢。」「回去要好好休息啊。」葉翎心里疼,但她只能口頭說些慰問的話語,畢竟她與他,分隔兩地。「都不來看看我。」不知是疲憊過頭了,沈昌珉有些孩子脾性說著。葉翎無聲笑了下,「你也知道,今年我是不能再請特休了啊。」原因是葉父車禍的事,回公司后,上頭告知她今年是不能再請特休了,只能請會扣錢的假了。「哼…無心。」噗,葉翎忍不住撲笑了聲,很不好的,還被沈昌珉給聽見了,他挑起眉,「你這ㄚ頭竟然笑我……太過份了,虧我每天都那麼想你……你……。」「誰叫OPPA好孩子氣。」「不行嗎?」「…行、行,你可以的。」這話回的輕快、充滿笑意,聽在沈昌珉耳里稍許趕走了他的疲憊,他彎起嘴角,「聽見你的聲音真好。」「……我……也是…。」葉翎不禁捏緊了手,可這話刻意說的小聲,那頭的人沒聽清楚,「什麼?」「呵,沒事。」忽然間,腦袋閃過今早在公司開會的事情,咽了咽口水,「OPPA啊,如果………我去首爾工作………你覺得如何?」這話問出口后,沈昌珉那頭默了很久,最后才沉吟,「怎麼了嗎?」對於沈昌珉的反應讓葉翎也有些不解,或許,他太累了吧,所以可能誤聽話的意思了,自以為的想法,她搖搖頭,「沒事啦,OPPA你趕緊休息,不打擾你了。」打擾?跟喜歡的人講電話,怎麼會是打擾?沈昌珉還在莫名時,葉翎已說了再見掛上電話,他拿開手機,盯著已結束通話的螢幕。『OPPA啊,如果………我去首爾工作………你覺得如何?』葉翎問的話句,停在沈昌珉的心中,他之所以會沉默晚答她的話,并不是太累,而是另有原因,他繼續盯著手機,手指點向電話紀錄,望著一通號碼,良久,抬起眼眸,那方向是位於副駕駛座,而副駕駛座上正是自己的隊長哥哥鄭允浩。回到宿舍,沈昌珉率先倒在沙發上,一副累癱模樣,鄭允浩則是跟經紀人站在門口討論些之后工作事宜,經紀人瞧著沈昌珉的樣子,他沒多說什麼,拍拍鄭允浩的肩就離開了。送走經紀人,鄭允浩打算先洗個澡,一回頭,應該是累癱的沈昌珉,此刻正坐於沙發之上,雙眸里絲毫沒有疲憊。「怎麼了?」沈昌珉微抖肩,「哥,你上次去見了露佳對吧。」「………是啊。」鄭允浩抹了抹臉,「我也照實告訴你,我跟她的談話。」當然,包括全露佳知曉葉翎的存在。沈昌珉閉了閉眼,「我希望她別做什麼傻事。」「她…是不會傷害別人的。」鄭允浩擔心之余,還是多少相信全露佳的人品,……畢竟她是過來人。「………。」沈昌珉沒在回話了,那天,鄭允浩告訴自己,那女人知曉葉翎的存在,心底便抹上層憂,那女人很正常的時候是很正常,可是…一但發瘋起來,誰都猜曉不到她想干嘛。再者,今天葉翎的問話,讓沈昌珉覺得有些不妥。……是不是該去看她一趟呢?沈昌珉沉思著。同學會,在七月的尾巴來了。葉翎下班,回家梳洗一番,便準時赴約去了,今晚天氣并不是很好,大片的烏云天邊,把皎潔的月娘完全給覆蓋住。前幾天氣象預告說著,會有臺風過境於沈陽,似乎是個強烈臺風……。這時候葉翎多少就會期待,是否能放臺風假呢。「啊、這不是葉翎嗎?」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葉翎收回心思,抬起頭,啊、是大學的同學啊,她揚起淡笑,走向對方。稍微熱絡了番,便一同進到餐廳里去,這次同學會所約的地方是一間道地的美式餐廳,服務生領著她們進到預約的包廂內,里頭已有不少人了。一一的跟每個人打招呼,跟每個人小聊,一輪下來葉翎有些乏了,她找了個角落位子坐下來,嘗嘗點的餐點。畢竟在場的都是成人了,酒是難免的,一開始起哄,大伙兒便喝起酒來。葉翎眼看自己躲不過,笑眼喝了一杯啤酒,下刻趁著旁人注意轉移,只身從包廂溜走,不過她也只是到廁所去避避被人強逼喝酒的窘態而已。待在廁所數十分后,要走回包廂時,路經一間包廂,那門忽然從里面打開,葉翎又靠得門太近,來不及反應,碰的一聲,門直接砸到葉翎的臉上。「啊!」突如來的痛感,葉翎皺起眉,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臉。「Oh!My God,Sorry!」造事者是一名金發碧眼外國人,他趕緊向葉翎道歉,還一直用英文詢問她有沒事情。「怎麼了?」門內的人,察覺到外頭發生的事情,有人從里頭探頭出來,金發男子回過頭,看見來人,「Oh!我剛闖了個禍!」那人開始逼哩啪啦,然而,門內的那人在見到是葉翎,眼睛微微睜大。「葉翎,沒事吧?」咦?是誰在叫我?葉翎微抬起眸。此刻,她忘了什麼叫疼痛,只感覺鼻子有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淯……?」「啊!她流鼻血啦!」金發男子指著葉翎大叫。怎麼說流鼻血就流呢,身體明明就沒那麼弱啊。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呢,我以為,上次一別后,我們不會再相見了。張淯,你還送我去醫院做什麼呢?出自對前女友的關心嗎?呃…我在想什麼,我們………早就是陌生人了。「鼻子骨頭倒是沒什麼事,回去繼續冰敷就好了。」醫生檢查完X光片后,如此說著。「謝謝…醫生。」葉翎手壓著臉上冰敷袋,道完謝后,起身,走到外頭,步伐不免一頓。他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