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靶場后，陳奇跟著趙柏青，去“聚亞大院”作入職登記；

吳薇麗則帶著冀幼巧，乘坐專機，返回了張江科技園；

......

來到“聚亞大院”，陳奇才知道趙柏青說的suguansi是哪三個字；

蘇管司，全程復蘇者協調管理司；

和年邁的光頭司長見過面，聊了點題外話，陳奇順利完成面試，拿到證件；

“有必要和我住到一起嗎？”離開聚亞大院，陳奇對著趙柏青問道。

“有必要，因為我現在沒地方住，”趙柏青表情自然攤手道。

“行吧，”坐上車，陳奇想了想問道：“現在有什么好玩的虛擬網游嗎？”

“現在還真沒什么好玩的虛擬網游，自從腦波能夠直接控制機器人之后，虛擬網游就開始漸漸沒落了，”趙柏青表情有些惆悵，“像小說里那種沉浸式虛擬網游，現實里根本沒有。”

“隨著玩家對游戲的真實感要求越來越高，愿意投資游戲的人便越來越少了，”略一停頓，趙柏青繼續道：“地圖小了，玩家不樂意，地圖大了，做細節又太費錢。辛辛苦苦開發了一款游戲，結果發現玩家不買賬，血本無歸。所以，現在游戲公司做的那些游戲，規模還不如十年前的。”

聽到這里，陳奇懂了，這就好像拍電影，小成本的不愛看，大成本的風險高，如果是電影市場景氣的時候還好，要是電影市場不景氣的時候，投資高成本大片，容易集體跳樓。

“那現在的年輕人玩什么？”陳奇好奇道。

“登月，”趙柏青道。

“登月？”陳奇不解。

“現在月球上有各種腦波遙控機器人，只要給錢，隨便折騰，”趙柏青接著道：“復合體還在月球上發布了一些建設任務，有興趣的孩子可以領。”

“為了釋放天性，有些區域甚至允許孩子們控制機器人搞破壞，不過被破壞的物品需要照價賠償，”趙柏青看向陳奇，“別覺得奇怪，東西壞了才能造新的，如果總也用不壞，技術怎么向前發展？”

聽到這里，陳奇想到了冀幼巧挖月壤的事，問道：“挖月壤的和搞破壞的，用的是同一套系統嗎？”

“是一套系統，”趙柏青點頭，“雖然用的是一套系統，但是兩者的所有方不同。”

“挖月壤的機器人是聚亞公共財產，由聚亞各部門淘汰下來的機器人改造而成，”趙柏青解釋道：“月球娛樂項目是由各大公司開發，經聚亞管委會審核批準，并在外空委報備后，自行籌建的收費項目。”

“怎么申請賬號？”陳奇來了興趣。

“先下載一個‘月面行者’，”趙柏青答道。

“登月”原來是這個意思，登陸月面行者...

“我先玩會，到了叫我，”說著，陳奇想著車座靠背靠去，閉上眼，啟動“月面行者”。

成功登錄“月面行者”，開場動畫過后，出現兩個按鈕，“游戲”和“工作”。

看了下說明，“游戲”花錢，“工作”賺錢。

陳奇現在花的是公款，沒好意思點“游戲”，選擇了“工作”。

進入“工作”內容選項，“施工”和“鋪路”都是灰色，能點的只有“挖土”。

選擇“挖土”；

“新用戶，請進入腦波采集程序，或導入已有腦波數據！”系統提示框。

選擇“導入”；

陳奇從頭載電腦里找出自己的腦波控體數據，傳輸至“月面行者”服務器。

上傳成功！

工作準備...

正在連接...

已為您選擇65874號機器人，請您開始工作。

陳奇義眼表面，投射出機器人視角畫面。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長眠前的腦機直控訓練，就是這種感覺。

陳奇控制機器人站起身，環視一圈。

這里像是一個巨大的蒙古包內部，地面躺滿了各式各樣的機器人。

陳奇用腦波控制機器人完成一些基本動作，感覺這機器人的整體水平，和自己長眠培訓時的4號機器人差不多。

陳奇用腦波控制機器人走出“蒙古包”，來到外面，視野里出現“請取工具”的提示。

根據提示，陳奇來到木架前，拿起一把鐵鍬。

這還真是有夠原始的。

月面無風，重力只有地球上的六分之一，所以這些“蒙古包”的出口沒有門。

為什么要造這些蒙古包？

應該是為了防曬，或者說是防各種宇宙射線。

“蒙古包”外表面的材質雖然很薄，但卻有種金屬光澤質感。

由于沒有空氣，所以月球的白天，天空依然是黑色的。

陳奇拎著鐵鍬，根據系統提示，來到“礦區”。

“礦區”里，零散的“臨時工”，正在往一臺裝有坦克履帶的“鐵箱”里裝土。

陳奇走入“礦區”，根據系統提示，找了一臺旁邊沒人的履帶車，按下車頭按鈕。

車頭的紅燈變成綠色，陳奇開始往履帶車的車筐里裝土。

裝滿后，陳奇按下履帶車車尾按鈕。

車尾按鈕被按下后，履帶車自行拉上軟蓋，將月壤蓋在下面，緩緩向著遠方駛去。

一車一個信用點？

機器人的勞動力這么廉價嗎？

這么想也不對。

如果只是挖土的話，人工智能完全可以勝任，采用遠程遙控方式，有點給民眾發錢的意思。

在往深想的話，讓民眾利用業余時間控制機器人挖土，等于變向學習“章魚控體”模式；

自己當初學習“章魚控體”可是要花錢的，現在練習“章魚控體”不止不花錢，還能賺一點；

這么一想的話，這月球挖礦的活兒，豈不是變成了公民福利？

凡事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體驗了一下月球挖土，陳奇決定退出“工作”板塊，去“游戲”板塊看看。

點擊下線，視野中彈出提示，請返回基地下線，如果在沒有返回基地的情況下斷線，系統將自動扣除您十個信用點的調度費。

陳奇：......

這熟悉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這套系統的設計團隊叫什么？團隊里的設計師，師承何門何派？

用腦波控制機器人返回“蒙古包”，找了個有無線充電位的地面躺好，順利下線。

挖了三車土，陳奇的“月面行者”賬號里，有了三個信用點的存款。

順利登出，視野內再次出現“游戲”和“工作”。

選擇“游戲”。

“野機格斗”，注，需自行購買機器人...

“月面飆車”，注，撞壞月球車需按價賠償...

“月坑尋寶”，注，不得搶奪其他玩家挖到的寶物...

“月球槍戰”，這個沒有注解。

......

“月面觀光”，注，新用戶可享1折優惠...

陳奇看了一圈，發現自己的信用點存款，只夠玩一次“月面觀光”，這還是在該項目打一折的情況下。

凡事都有成本，新用戶1折，大概是為了讓第一次“登月”的公民了解當前月球環境吧。

支付兩個信用點，進入“月面觀光”。

進入后，屏幕里出現一段演示動畫，動畫中，以地球為背景的月面上，一個呆萌的“月球車”向陳奇做了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月兔，接下來，將由我帶您了解這個世界！”

“月兔”觀光車做完自我介紹后，駛向遠方，畫面跳轉。

陳奇進入“月兔”觀光車視角。

視野跟著“月兔”觀光車移動，陳奇發現自己現在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角度。

“......這里是聚亞月面一區，您眼前這片區域是向日葵發電站，整個一區的電力，都是由這個發電站提供的，發電站實行封閉管理，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電子音女聲在陳奇義耳中響起。

畫面里，一根根“鐵桿”支著一面面太陽能發電板，一眼望不到頭。

“這里的太陽能發電裝置，會像蒲公英一樣，始終迎向太陽，”電子音繼續道：“為了保護地球生態環境，蒲公英發電站只能建在月球背面。”

在月球建設太陽能發電站，并不是什么新奇想法，早在二十一世紀初，就有人提出過。

陳奇依稀記得，計劃一經提出，就遭到了外界反對；反對該計劃的專家指出，如果在月球正面，也就是始終朝向地球的一面，大面積鋪設太陽能電池板，會提高月面反光能力，改變地球夜晚亮度，影響動植物生物鐘，進一步提高全球溫度。

遭到反對后，有網友提出，可以將太陽能電池板鋪設在月球背面。

鋪設在月球背面，也有一些專家反對，反對專家認為提高月球背面亮度，是在給外星人發信號，我們地球人應該低調發展...

陳奇知道，比起專家提出的這些問題，投入大、工期長、無法惠及當代人，才是所有月球開發計劃被無限擱置的根部原因。

想到這里，陳奇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隨著腦維生與義體技術的發展，人類的壽命遠超以往，原本那些耗時四五十年的項目，現在的人類完全等的起。

這才是人類開發宇宙的原動力嗎？

造福后人？這樣的圣人畢竟只是少數，要想大規模開發太空，必須要對“前人”有益。

每一項技術的背后，都會牽扯到無數的利益關系，腦長生與義體，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的發展路徑。

陳奇思緒紛飛間，“月兔”觀光車已經離開發電站，駛向月球正面。

“這里是月面游樂場，里面有射擊、賽車、格斗、尋寶、槍戰等娛樂項目，”電子音繼續介紹，“這里的道具，除了從地球上運過來的之外，大部分都是用月壤打印機打印的。”

陳奇看向槍戰區，那里有一些“殘垣斷壁”，看起來像是一個被戰爭摧毀的小鎮。

那些“殘垣斷壁”應該就是用那個“月壤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吧？

還有那些“賽車”；月球表面沒有大氣，“賽場”里的賽車都是敞篷車，結構相當簡易。

看著那些除了輪子和底盤，就只剩下一個頂著攝像頭的長桿和一個方向盤的賽車，陳奇覺得它們連敞篷車都算不算，說是板車還差不多。

看著那些“無人”賽車上的攝像頭，伴隨著方向盤打輪方向轉動，陳奇猜到了賽車的游戲方法。

虛擬影像加遠程遙控，從玩家的視角里看，應該是有一雙手握著方向盤的，通過解析玩家打方向盤的腦波，計算機自動調整賽車方向盤轉動幅度。

當虛擬照進現實，并與現實相結合，有些簡陋會被系統遮蓋，變得華麗。

有些時候，與其花費資源去建設環境，模擬物理數據，還不如使用簡易機械，結合虛擬技術，在真實空間里開辟一塊場地。

從某種角度來講，將大腦裝進義體，也算是進入了一種游戲世界吧！

“月兔”觀光車觀光車繞過環形山，駛出一段距離后，來到礦區。

礦區里，“臨時工”們正圍著運輸車挖土。

追著運土車的足跡，來到氦3提取站旁，“這里是我們提取氦3的地方，”視角朝向一片蘑菇頂形的建筑群，“提取氦3需要700度以上的高溫，這些采集倉有收集太陽能，提高自身內部溫度的能力。”

“采集倉內部頂端裝有氦3氣體采集器，采集好的氦3會被裝進密封罐，儲存到被挖空的月球山體里，”電子音介紹道。

在月球儲存，現用現取嗎？

繞過氦3提取站，繼續向前，月面發射場，“這里是交換地月物資的窗口，運輸艦會在這里進行起落。”

“這里是月壤打印區，可以用月壤制造各種形狀的原材料......”

“那邊是月球冶煉廠，主要以激光照射升溫方式冶煉金屬......”

......

......

逛完工業區，電子音響起：“月兔已為您介紹完聚亞月面一區，接下來，將由我的同事玉兔，帶您參觀正在建設中的廣寒市。”

黑屏，等待畫面中，一個長著兔耳的月球車形象從視野一角駛入，“我是玉兔，讓我帶你逛逛廣寒市吧。”

電子音過后，一塊被鋪平的場地，出現在了陳奇的視野里。

場地約有一平方公里，里面布滿了工業設施，通過月兔之前的介紹，陳奇知道那里有月壤打印場和激光冶煉廠。

“玉兔”電子音：“未來，我們將在這里建設一座適合義化者居住的月球城市，廣寒市......”

這是？

畫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