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的逼近和威壓,這才讓癱坐在地上的金暮辭擦亮了自己的眼睛,在房間的燭光映照之下。
她看清窗口前的那人時,她的腦海之中立馬搜索出了那人的身份——金相,金宗仁。
隨后金暮辭瞳孔微縮,略顯得有些尷尬的傻笑了半聲,遲疑的喊到:“……爹……爹爹……”
這人只是在原主所殘留的記憶里所存在的一個人像罷了,現在自己卻要在這般陌生的情感催促下,居然還要叫他爹!
金暮辭呲咧著自己的小嘴,神色有些閃躲,呆坐著半刻,這才容自己慌亂的起身。
一想到這,金暮辭就想給自己一耳光。
這都什么情況,還敢這么丟人,屁股著地也就算了,現在連叫個爹都不利索,可算是把自己這張臉給丟完了。
著地的部位傳來的痛處讓金暮辭的面色看上去有了一絲的猙獰,她忍著疼痛用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的灰塵。
她回過自己的腦袋,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眸癡癡的望著金宗仁。
“爹爹,都這么晚了,你來這干嘛?”金暮辭問道。
這話問來也是自己心里一陣無法平復的波瀾在作祟。
金宗仁神情之中略帶嚴肅的看著眼前這呲咧小嘴,一臉諂媚樣的金暮辭,本有些煩悶的心情,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你說本相來這做什么?”金宗仁的語氣之中似乎還攙雜著自己心中的憤懣。
金暮辭一聽這話,心想完了。
自己這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做了什么,那可都是原主的錯,現在自己還得背鍋?
金暮辭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心中痛罵原主。
她迅速的在腦海之中搜索著什么事能讓金宗仁這般憤怒。
可是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原主脅迫慕容奕的那些手段罷了,但不管是為了府上名譽還是為了金暮辭,這金宗仁再怎么樣也會讓慕容奕娶了金暮辭才對。
畢竟這件事情里面金暮辭可是充當的一個受害者,不管金宗仁一開始怎么生氣,后面也會為金暮辭做好這一切,找上門來生氣根本不合理。
“爹,辭兒瞧著你臉色不是很好,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告訴辭兒,我去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金暮辭笑著說道,小跑到金宗仁的身旁挽著金暮辭的手臂。
金暮辭將金宗仁扶著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爹,辭兒給你捏捏肩。”
金宗仁聽著金暮辭的話心中一陣不知所措,平時的金暮辭可不會這么說話做事。
“辭兒你這是……”金宗仁皺著眉頭,思考片刻,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事你是不是瞞著你爹什么?”
這孩子從小就在自己身邊長大,一舉一動自己都了如指掌,現在這樣子擺明了心虛。
金暮辭一聽金宗仁這話,手上的動作立馬變得僵硬,眼神呆滯,腦袋瓜子一團亂。
完了,這說的到底是哪件事?
金暮辭心中一慌,立馬跪在金宗仁身前,鼻子一酸,眼睛一紅,像下雨一般嘩啦嘩啦的落下眼淚來。
她帶著哭腔,委屈的說道:“……爹……爹……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這么晚還對著窗口大叫……”
金暮辭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裝傻隨便找事說一通。
她這舉動,讓金宗仁一陣不解,他張了張嘴,神色有些疑惑,望著跪在地上的金暮辭,心中一陣心疼,又搞不清楚狀況。
金宗仁望著金暮辭雙眼通紅的樣子,心中生疼。
“辭兒,你這是干什么……”金宗仁聲音顫抖著,立刻彎下身子去攙扶起金暮辭,“辭兒,你這是干什么,瞧瞧,這眼睛都哭紅了。”
金暮辭在金宗仁的攙扶下起身,委屈的撅起小嘴。
金宗仁心疼的皺起眉頭,伸出自己的手給金暮辭拭去眼角的淚水。
金暮辭睜大自己那通紅的雙眼,眼前有些模糊,卻清晰的看見金宗仁眼中那緊張的神色,她的雙眸之中閃爍著微光。
不知為何,一股暖流涌入了自己的心口。
金暮辭的鼻子一酸,她微蹙眉頭,這次她是極力的抑制自己的眼淚往下流。
她的心口一陣酸楚,只覺著這金暮辭可真是幸運。
想來自己看見這金宗仁時就想到了自己父母,也不知這些天他們怎么樣,會不會因為自己而失聲痛哭……
金暮辭將雙眸往上揚了揚,她想讓自己的眼淚重新回到眼眶。
“爹,我沒事,只是想著自己做錯了事,心中難受。”金暮辭哽咽著聲音。
金宗仁輕笑了一聲,看著金暮辭的樣子,心中仍舊十分歡喜:“真拿你沒辦法,爹可沒怪你,只是慕容奕那件事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有告訴爹?”
金暮辭聽了這話,回到了狀態,還真是這件事?早知道就不搞這么一出了,現在心里悶糟糟的。
“爹,這件事……”金暮辭緊皺眉頭,“都是辭兒的錯,我不該那么說的,其實慕容奕根本就沒有碰過辭兒,辭兒還是……女兒身。”
金暮辭心中本有些復雜,可是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若是就這樣害的那慕容奕背上輕浮的標簽,也讓自己嫁給一個根本就不了解的人,不管怎樣都是悲劇。
金宗仁聽了這話,頓了片刻。
“好……好,只要沒事就好,辭兒你歇息著,時間也不早了。”金宗仁對著金暮辭淡淡一笑,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金暮辭望著金宗仁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不解。
遇到這種情況,這金宗仁不是應該生氣?
金暮辭皺著眉頭,隨后搖了搖頭,喃喃道:“罷了罷了,關我屁事!”
……
“相爺,這件事怎么處理?”暗沉的房間之中,僅有暖色的燭光映得半邊床簾。
少許光亮正能夠看見金宗仁那緊鎖的眉頭,還有側著身子躺在金宗仁身旁的女子,那人面龐清秀,雖然視線模糊,但是那輪廓分明的五官依舊可以辨識出這人的面容姣好。
這人正是金暮辭的母親,相府大夫人,弓華平。
“這件事夫人不必擔心,慕容家定不會有其他動作。”金宗仁的聲音平靜而沉緩。
“辭兒這件事做的太過于著急。”弓華平眉頭微顰,金宗仁雖說無事,但總有一絲不安涌上弓華平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