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床上熟睡的人像是腦子里按了一個定時鬧鐘。

翻個身，哼唧了幾聲睜開了眼。

殷然下意識的去尋找程暮的身影，發現他正坐在自己書桌前手里翻著什么。

等她看清了程暮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騰的從床上坐起身來。

程暮轉頭看著她，沒出聲。

“很久以前的了沒什么好看的。”殷然下床三兩步走過去，把程暮手里的東西合上。

桌子上壓著的手好像并不想如她所愿。

“鞋穿上。”程暮聲音很淡。

殷然哦了一聲，松開手轉過去穿好自己的拖鞋。

“過來。”程暮向她朝朝手讓殷然過去。

她剛走過去就被程暮一把拉到了他的腿上圈住坐好，很乖。

殷然的肩膀被程暮得下巴壓著。

“什么時候的？”

“初一的時候吧。”

殷然回想著，自己剛上初一那會考了年級第一，想讓殷文昌獎勵自己一部手機，不需要多好的設備只要拍照清晰就好了。

從那以后，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每次跟在程暮身后都會偷偷拍一張背影照，回到家就在自己的相冊里放好。

最新的一張停留在了少年在機場的背影照。

背影相冊的第一頁永遠寫著：

我的少年程暮

身高185 生日8.15

喜歡籃球和襯衫

桃花眼內雙

愛吃壽司和牛肉

身后永遠跟著一個小尾巴

似火的陽光熱愛的少年

我這一生都將為之心動

殷然感覺圈著自己的那雙手很用力又有些顫抖。

“當時沒想別的，就是想把這個一直走在我前邊的背影拍下來，看一看他每一年的變化。”

看一看那個一直走在自己前邊遮風擋雨得少年的變化。

“對不起乖乖。”程暮覺得自己真他媽混蛋，讓自己的女孩做了這么多，他卻一點都沒發現。

“這個背影會變得更寬大為然然遮風擋雨，只為你。”

只為你三個字簡單又沉重。

程暮拿起旁邊的手機，打開自拍模式。舉起按下，相冊里多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懷里的少女很呆然，眼里充滿了無辜紅唇給她添加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甜里帶著一絲性感，而少年黑眸低頭，眼里只有女孩。

“你怎么突然拍照了啊。”自己都沒有準備好，殷然覺得自己剛睡醒一定丑死了，她想拿過手機看一眼。

程暮按了一下鎖住了手機塞進了口袋里“不丑，我們然然怎么樣都好看。”

每個樣子他都愛慘了。

“以后這個相冊里會塞滿好多我們的合照，直到我們死去。”程暮說。

程暮屬于殷然的，這本相冊是屬于他們的。

“好。”這一刻殷然感覺自己那顆心徹底的活了過來，熱烈且甜蜜。

這一刻釋然了所有。

兩人剛出房間門，正好做好了飯。

“小暮，快來。徐姨給你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愛吃的。”徐雅琴熱情的招呼著程暮，像對自家兒子一樣。

“辛苦啦徐姨。”程暮先照顧殷然坐好后，自己在坐下。

“來小暮，吃點牛肉你看你這孩子現在瘦的。”徐雅琴一個勁的往程暮碗里夾著。

“媽，你好像忘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殷然像小時候吃醋一樣撅起嘴，很傲嬌的表情。

程暮笑了笑，捏了捏殷然的手。把她最喜歡的可樂雞翅，番茄牛腩夾到她碗里，滿足這個吃醋的小女孩。

“小暮啊，說好的咱爺倆得好好喝一頓。”殷文昌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

程暮見狀，接過來先給殷文昌倒好酒，隨后又給自己倒滿“殷叔徐姨，這第一杯酒我先給您們賠個不是。回來這么久才過來看您們，是我的不對希望您們別怪罪。”

程暮一口干了，隨后倒滿第二杯。

“這第二杯酒，是感謝您們從小對我的照顧，也感謝您們一直讓然然從小跟在我身邊。”

喝完程暮又倒滿了第三杯，這第三杯肉眼可見的比前兩杯都滿，都要溢出來了。

“這第三杯酒，是希望您們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交給我。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這條命都是屬于然然的，您二老放心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疼愛她。”

程暮一飲而盡，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小暮啊，說實話你走這五年殷叔確實怪過你。”

程暮一聲不吭一走就是五年，自己的寶貝女兒這些年什么樣，夫妻二人都看在眼里。

“你從小就對然然這孩子好，別人看不出來你殷叔我還能看不出來。我要是不打算把這孩子托付給你，你小子以為我能讓然然大半夜的還去你家。”

那些年殷然大半夜的出門，殷文昌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求什么只要自己女兒開心那就夠了。

“小暮啊，然然這孩子別看著乖巧，有時候挺任性的，你以后還得多謙讓著她點。”徐雅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