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過往
- 請讓愛在第八秒重生
- 張谷秀
- 3676字
- 2021-04-29 22:48:00
“五年前以神一般的姿態在我市崛起的歐市企業,今日宣布將與宇天顧氏聯盟,參與由顧氏提起的‘時非度假村’及‘嗨街’的項目。這兩家公司的強者蒂連,讓我們對這兩個項目寄予了更多的期望。”
一大早上,幾乎每個電視臺都在爭相報道兩家巨頭的合作,而一些娛樂新聞的電視臺,竟扒出歐氏總裁歐冠辰及顧氏代理總裁顧淺,相擁走出餐廳的照片。
一時間關于兩人所謂戀愛的消息,也傳的沸沸揚揚。
“早上的新聞看了?”正在客廳吃早餐的顧淺接到歐冠辰的電話。
“正看著呢。”顧淺嘴里咬著面包,含糊不清的回答。
“怎么樣?宣傳效果十足吧。”這邊的歐冠辰也是正在吃早餐。
“嗯,關心我們有沒有談戀愛的人,比關心我們合作的人還多。”顧淺似笑非笑。
“這剛好是我想要的,你不滿意嗎?”歐冠辰暗示。
“不滿意,但是,不排斥。”顧淺也不揭穿,毫不掩飾的發表自己的感覺。
顧淺也很難理解自己為什么不排斥歐冠辰,除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以外,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的人都會讓她豎起防備。
而歐冠辰,她覺得這個人讓她莫名的覺得親近。
他帶給她的感覺很像歐冠杰帶給她的那種親切,但是好像又有點區別,雖然她也不知道區別在哪里。
李新約顧淺見面的時候,綏安剛剛回報有人阻礙他們調查六年前的車禍,調查后發現是陳家的陳諾飛。
陳家三代均是政府官員,到陳諾飛這代開始經商,因為之前累積的人脈,他們的生意也是風生水起。
李蔓知道是陳諾飛后讓綏安繞過他們不要驚動,顧淺疑惑,因為在李蔓的字典里,大凡是有干擾到她的,均是遇神弒神。
所以在李蔓說要約見陳諾飛的時候,感受到李蔓異常的顧淺決定隨行,本身就不愿意見李新的顧淺,自然是順理成章的推了見面。
陳家是嗎?
后臺很硬是嗎?
那又怎樣?
只要傷害到她顧淺的人,絕對不留余地。
現在的她們,再也不是以前的她們了。
李新約見顧淺不成便親到顧氏,坐在會客廳就是不走。
柳米雅推門進入會客廳的那一刻,李新感覺自己空了幾年的心瞬間被填滿,他的心中是再見到米雅的激動與震撼,他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現,他的大腦停止運轉,身體卻是不受控制地跑上去,緊緊擁抱住柳米雅。
被熊抱的米雅快要被勒死了。
在她聽到秘書說李新到訪要求見顧淺的時候,她就不小心打翻了手上的玻璃杯,雖然她深知回來就意味著要面對一切,包括這個愛著她姐姐卻選擇救了她的人。
但是她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怎么去面對,盡管她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來到了會客廳,還是不由自主的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門。
“李總,請注意你我的身份。”
良久,柳米雅穩住心神,冰冷的開口。
那些年我們的擁抱那么暖,暖到現在只要想到你就覺得心酸。
李新被柳米雅冰冷的口氣震懾,他松開米雅看到她眼角的陌生,腳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對不起,當年…...”
“不要提當年,當年我謝謝你將我從火海里救出,但我也無法原諒你放棄了我的姐姐。”
米雅在沙發上坐下,心里在聽到李新說起當年的時候翻江倒海的難受,就因為姐姐愛的不是他,他就選擇放棄她,這是報復是嗎?
她做不到,她說的恨一輩子她做不到,至于原諒,她也是做不到。
那么就這樣吧,無愛無恨,做個陌生人不是很好嗎?
“好,說說這幾年,你當年被帶去了哪里?還有,為什么你會是這里的行政總監?為什么你現在姓柳?”
李新看著柳米雅掛著的工作牌滿腹疑問。
“米是我母親的姓氏,我本身就是姓柳,這個李總不是知道嗎?至于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為什么現在在這里,相信我不要向李總匯報吧。”
米雅口氣堅硬,態度開始彰顯著對李新的排斥。
“米雅,不管你怎么排斥我,我希望顧氏取消和歐氏的合作,不要與他們簽約。”
李新看著米雅的態度,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讓米雅對他有所改變,于是開口說出今天來顧氏的目的。
“不和歐氏合作難道和蕭氏合作?想讓我們幫蕭浩然?你怎么不幫他?哦,對了,你的大權還在你哥手里,根本輪不到你做主。”
米雅在聽到李新的話后出口嘲諷。
“我知道你們是刻意針對蕭氏和沈氏,但是蕭浩然沒有做錯,如果當年的事真的是沈璐所為,為什么要牽連到浩然?你可知道這些年他都是怎么過來的?”
李新據理力爭,言辭有些激動。
“柳總,蕭氏蕭浩然拜訪,在樓下候著。”就在米雅剛要開口反駁什么的時候,秘書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哦,來的剛剛好,那就讓他上來吧,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米雅示意秘書讓樓下前臺接待放行。
“李新,你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嗎?我需要去處理些別的事,給我五分鐘,我回來,親口告訴你們當年都發生了什么。”
米雅的口氣里透著疲倦,她在說完話后起身走出會客廳。
那背影,竟有一種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般的蕭條。
米雅回到辦公室,她讓秘書幫她到了杯熱水。
她將杯子緊緊的握在手里。
良久,她放下杯子。
深呼吸,大步走回會客廳。
有些事情,你不說,沒有人知道,而即使你說了,也不一定被懂。
真的,這個世界是沒有感同身受這種事情的,而關于自己的難過,不需要別人同情,卻也不能讓自己因為別人不知道自己的難過,而委屈。
“我也不想廢話,直接說事兒吧。”
米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面對著蕭浩然和李新。
“我們不會改變和歐氏合作的,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李新,你總說我們牽連了蕭家,其實我們只是在強大,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我們懂得了只有自己強大,強過任何人,才不會受到威脅和傷害。”
“至于針對沈家給蕭家帶來的牽連,這和我們沒有關系,我們無意創損蕭氏。你也不要說這些年怎么過的,你知道這些年我們怎么過的嗎?”
米雅拿起桌上的杯子,淺啜一口后繼續。
“我不敢說柳家的敗落完全是沈璐煽風點火的結果,畢竟我父親的確有做出違法亂紀的事,而我也確實因為對我姐姐的嫉妒,而交出了使柳家淪陷的證據,這些事,只能算我自食其果。”
“好多東西都緣起嫉妒,沈璐也是。當年沈璐設計讓蕭浩然誤會顧淺,我在李蔓那里得到消息后,趕回公寓找蕭浩然想要告訴他真相,奈何和沈璐巧合的撞到了一起,或許不是巧合,而是沈璐的守株待兔,她以為會等來顧淺,沒想到等到的是我。”
“爆炸發生后,我用電話通知了我姐,說顧淺可能有危險,顧慈這才開車去訂婚宴現場,然后發生車禍。”
“當年我在火場最后暈過去后,醒來經被我的外公接到國外治療,從事故發生后我每天夜里都夢見姐姐被大火吞噬,也會夢見顧淺被沈璐從樓上推下去,摔得血肉模糊。我在外公那躲了三個月,天天在房間里哭,哪里也不去。”
“直到有一天李蔓找到我,她帶我去見顧淺。我才知道顧淺僥幸逃過設計,卻讓顧慈受了原本她要受到的傷害,代替她去了天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的顧淺,她在一個整個墻壁都貼滿柔軟的泡沫的房間里,連地板都是很厚重的地毯,窗子被釘得死死的,房間里空無一物。”
“她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蹲坐在墻角,一有人靠近她就歇斯底里的哭喊,誰都無法上前。”
“李蔓告訴我,顧淺她好幾次都試圖自殺,她把我姐姐和顧慈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盡管李蔓向她解釋過,和蕭浩然的分開是沈璐制造的誤會,顧淺也聽不進去。”
“在她看來,如果她和蕭浩然沒有那么一段,就不會造成一系列的悲劇。”
“她割過兩次腕,兩次都是在生死邊緣給拉回來的,跳過樓,摔到骨折,她曾試圖撞墻,撞桌子,想盡一切辦法傷害自己…...”
“我們給她請了很多心理醫師,甚至找了精神科的醫生,蔓姐還破罐子破摔的狠狠揍了她一頓希望能把她打醒。可是她都無動于衷,連對顧媽媽的以死相逼都無動于衷,沒有人能走進她的世界,她的眼神是空洞的,仿佛我們根本不在同一個結界里。”
“終于,顧伯父決定將顧淺交給我外公,讓外公安排顧淺進行他們的訓練,我和李蔓百般要求才得以陪在顧淺身邊參加訓練。”
“你們無法體會到那種恐懼,在偌大的森林里,只有天上的點點星光,你的腳下是一群對你流著口水的狼群。”
“顧淺像瘋了般的和狼群撕扯,待我和李蔓鼓起勇氣加入戰局的時候,狼群已經被她消滅了一半。”
“我依稀記得她的眼眸里充滿殺戮和血腥,周身是強大的殺氣,一種恨不得撕裂了所有人的殺氣。”
“狼群大戰后我們分開訓練,沒有人知道顧淺是怎么站起來的,是怎么恢復的,我只知道我們去接顧淺的時候,她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周身的戾氣收放自如,她的身上有死亡的氣息,有腐爛的氣息,卻也毫無違和感的有著陽光的氣息。”
“她變得很少說話,只是偶爾的和我們逗鬧一下,她還是會很優雅笑,但是那笑卻怎么也達不到眼底。”
米雅在敘述這些事的時候,眼底里全是悲傷。
她懷念六年前散發著快樂的顧淺,也心疼六年來一直都在苛刻自己的顧淺。
“蕭浩然,其實我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你,認識了沈璐,但是不管曾經怎么樣,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而沈璐所要承受的代價,絕對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你們以為這些年我們都在玩嗎?我們手上多的是沈家的把柄,每一個都可以讓沈氏在商界再無立足之地。”
“可是這不是我們要的,我們要的,是慰藉我姐和顧慈的在天之靈。”
米雅說道這里的時候嘴唇勾起殘忍的笑意,那是蕭浩然和李新都沒見過的米雅。
那抹笑容里有恨意,有悔意......
還有類似狼一樣的猙獰。
柳米雅說完后起身大步跨離會客廳,她沒有給還在震撼里的蕭浩然和李新任何說話的機會,留個他們的,是一個決然的背影。
如今的你們,只不過是我們曾經生命里的過客,不存在任何情誼的過去,也就不會有任何的不忍心,米雅這樣告訴自己。